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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23:57:08 作者: 峨光
    「死老頭子,你看什麼呢!」

    沈張氏見沈有福看她的眼神,有些不好意思地輕聲呵罵著。

    沈有福和沈張氏兩人的屋子裡面從硝煙瀰漫到了情意濃濃,而沈珠的屋子裡面卻還是一片陰雲密布呢,她的手裡也拿著繡花針,不過並不是像沈張氏那樣在繡花,而是在一個小布人上面狠狠地扎著,扎了一針又一針。

    沈珠一邊陰著臉扎著那個小布人,一邊狠狠地罵著。

    「我扎死你!扎死你!你這個賤人!都是你害的!要不是你,哪裡會變成這樣?!全是你這個賤人害的!你哪裡是我的四嫂,你就是我的冤家對頭!蘇芷,你去死吧!死吧!扎死你!」

    顯然,這個小布人就是沈珠做的代替蘇芷受罪的,她真的想扎的就是蘇芷。

    「小姑姑,你中午就沒吃飯,這是給你做的糖水雞蛋,你吃了吧

    春蘭走了進來,手裡端著個拖盤,上面有個碗。

    「啊!」

    沈珠被嚇了一跳,手裡的針一下子扎到了手指頭上面,幾乎沒把手指頭扎穿了,疼的她慘叫一聲,把布娃娃隨手一甩,就把手指頭放在了嘴裡面,疼的眼淚都下來了。

    春蘭被沈珠的叫聲嚇了一跳,手裡的托盤都掉在了地上,碗摔碎了,吃食撒了一地。春蘭也顧不得碗了,她見沈珠那個樣子,擔心地跑過去,問:「小姑姑,你怎麼了?啊!」春蘭捂著臉倒在了地上,覺的臉一陣火辣辣的疼,耳朵裡邊更是轟隆隆地直響。

    「你作死啊!為什麼不敲門進來!你還懂禮不懂?!就你這樣子將來也就配嫁個泥腿子給人當煮飯婆!」

    沈珠最怕疼了,十指連心,這一針下去,她幾乎疼的發瘋了,再加上之前退婚引起的害怕憤怒憋屈等情緒,她平時溫婉的樣子也不裝了,一下子把這股火都發在了春蘭的身上,一個耳光就沖了上去,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春蘭坐在地上,有些傻了,是被嚇的,也是疼的,一邊耳朵轟隆隆地響著,什麼也聽不清,沈珠的叫罵聲全從另一邊耳朵傳進腦子裡。她看著沈珠,想這是她那個平時一副溫柔優雅樣子的小姑姑嗎?為什麼她要打她?

    沈珠屋子裡面的喧鬧引來了別人,正是春香,她剛才和春蘭一起做那個糖水雞蛋,只是她不想見沈珠,所以春蘭去送的,她正想回屋子,聽到一陣里啪啦的聲音,然後就是沈珠的叫罵聲,她心裡暗叫一聲不好,連忙跑了過去,就看到春蘭倒在地上,手捂著一邊臉,一動不動。

    「啊!姐姐!你的耳朵流血了!」

    春香去扶春蘭,就看到春蘭捂著耳朵的手指fèng里有血絲流了出來,嚇的尖叫起來。

    春蘭一聽,有些呆呆地看著春香,她耳朵還在響著,好的那邊耳朵沒有對著春香,所以聽的不太真切。不過等她看到春香拉著她的手,看到那上面的血絲的時候,她明白了春香在喊什麼。

    春蘭看著那血絲,想著那是從耳朵里流出來的,而耳朵還在山搖地動一樣地耳鳴著,她覺的眼前一黑,一下子就暈了過去。

    沈珠也傻了,她只是一時生氣,才會打了春蘭一下,她沒有想把她打的這麼嚴重啊!

    「快去叫郎中來!快去啊!我姐姐要是有什麼事情,我不會放過你的!」

    春香衝著沈珠大聲地喊著,她和春蘭平時感情很好,而她和沈珠的關係並不好,所以現在姐姐被沈珠打傷了,她看著沈珠就像看著敵人。

    第三九七章王氏的悔恨

    沈珠被春香一吼,也顧不得維持她身為長輩的尊嚴了,慌慌張張地『啊,了一聲,就向著外面跑去,結果絆在了門檻上面,摔了一個跟頭,疼的她立刻叫了起來,眼淚一下子流出來。

    「珠兒,你這是怎麼了?!」

    沈張氏過來扶沈珠,她和沈有福的房間就在沈珠的旁邊,能聽到這屋子裡面的動靜,就過來看看,這些天沈珠的情緒不太穩定,她挺擔心的,雖然這個女兒給家裡找了太多麻煩,可是到底是她的女兒,又長的好,還聰明,將來也是可以嫁個好人家的,她並沒有放棄這個女

    沈珠又慌又怕眼淚都流了出來,她這輩子雖然做過許多的壞事,可是卻從來沒有想要害死過人,今天她一出手就把春蘭給打成那樣了,她心裡真怕了。一聽沈張氏問,她斷斷續續地說她打了春蘭,把春蘭的耳朵打流血了,春蘭暈過去了。

    沈張氏一聽就急了,連忙隔著窗就叫沈有福出來,又叫三房的人出來。

    今天三房的人只有沈子平和孫氏在家裡,另外就是春花,三個男娃兒全都跑出去瘋玩了,他們早就聽到沈珠的屋子裡面有動靜了,不過沒出來,都以為沈珠在發脾氣,不想去找不自在,現在聽到沈張氏喊,立刻三個人全都跑了出來。

    「老三,老三媳婦,快進去看看春蘭怎麼回事!春花,幫著我把你姑姑扶起來。」沈張氏吩咐著。

    沈有福這時候也出來了問這是怎麼了,他想這個女兒可真是讓人不省心,比當初的大女兒沈玉還讓人不省心呢!

    沈張氏怕沈有福生氣,就說:「春蘭進珠兒的屋子,招珠兒不痛快了,珠兒就打了她一下,哪裡想到打的不是地方,打耳朵上了。好像有些打壞了。你別急,這還不知道到底怎麼著呢。」

    沈有福一聽皺了眉頭看了沈珠一眼,說:「你沒事打她做什麼?到底是你的大侄女,和你也差了幾歲,你還打她,也不怕她以後記恨著你!看你怎麼和你大哥大嫂交待!」

    沈珠本來還害怕,這時候那怕勁微微地過去了,聽沈有福這麼說,就回嘴道:「她是我的晚輩,招我不痛快了,我還不能打她嗎?要不是她躲怎麼能打到她耳朵上?大哥大嫂要是怪我,我還要說他們沒有把女兒教好呢!」

    「你說什麼?!」春香這時候正出來,她雖然不放心姐姐,可是更擔心家裡不給請郎中來,所以出來求爺爺和阿婆,結果正聽到沈珠的話,氣的眼瞪的溜圓,「你可是我們小姑姑,有你這麼說話的嗎?!是長輩就能把我姐姐打成那個樣子了?!你這樣子哪裡配當我們的長輩!」

    「春香,不許對你姑姑大聲喊還有沒有規矩了?」沈有福訓斥著春香,他最在乎的就是家裡的規矩了,這小輩要是不敬長輩那成何體統,要是不管,以後家裡的人都不會孝順他的,那他可不依,他可是一家之主!

    春香咬著嘴唇看著爺爺,她對這個爺爺是不太敢頂嘴的,因為爺爺脾氣不好,他們這些小輩都不敢惹他多年下來都成了習慣了。可是心裡又實在生氣,就對著春花說:「春花你幫我看著我姐姐,我出去請郎中來!」她說著把扶著沈珠的春花給扯了一把推進了屋子裡面,然後就向著大門口跑了,一眨眼就沒了影子。

    沈珠本來是被春花扶著,結果春花一走,她差點兒又摔一個跟頭,氣的直瞪眼,想春香那是故意的。

    「春蘭怎麼樣了?」

    沈有福站在門邊上問著,雖然不太在意孫女,可是現在家裡本來就亂,再添上這一筆,別再更亂了。而且這人傷了,請郎中看傷可是要花銀子的,總要問問傷的情況輕重,最好是輕點兒。

    孫氏在春香一出去,就在春蘭的人中上面掐了兩把,春蘭悠悠地醒過來。

    「爹,春蘭醒了,想來是沒事了。春香那妮子跑了?跑那麼快做什麼?這人又沒什麼,用的著請郎中嗎?還得花銀子!」

    現在他們還沒有分家,這春蘭受傷,還是沈珠弄傷的,肯定是要花公中的銀錢了。

    春花在一旁看著春蘭從耳朵里流出來的血,心裡有些害怕,想這耳朵流血了,會不會聾掉?娘居然還說沒事,連郎中都不想給請,可真是過份,可是她又不敢說話,只能過去扶著春蘭,想讓她舒服一些。

    春蘭這個時候完全清醒過來,她覺的臉疼,耳朵更疼,最讓她害怕的是,她疼的那邊的耳朵還有響,聽孫氏說話就好像隔了好多層山一樣,她嚇的叫了起來

    「我的耳朵,我的耳朵聽不清了,爺,我的耳朵聽不清了!好疼!」

    「唉呀,一會兒就好了,只是打了一下,哭的那麼凶做什麼?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小姑姑把你打成什麼樣子了呢?家裡又沒出大事,不許哭了。」

    孫氏說著,她剛說春蘭沒事,春蘭就哭,她也不高興,想這妮子和她過不去呢。

    「好了,你不要說春蘭了!把她扶回屋子去!」沈有福呵斥了一句孫氏,看了春蘭的臉一眼,發現那上面的血跡,臉板起來,想這可不要真的聾了,那到時候沈家有個聾子的孫女,真是不好聽,要是嫁的不好,還是家裡的麻煩,大兒子大兒媳婦還得有怨。

    春蘭被扶回了屋子裡,交給春花著。

    沈珠去了爹娘的屋子裡,沈張氏一邊安慰她,一邊數落著她。這個女兒本來是個很讓她放心的姑娘,可是最近真是越來越不懂事了,她得扳扳她了。要不到時候沈子舉給她相看了好的親事,她也掌握不住啊。

    春香急急忙忙地跑著,在路上看到了大郎二郎,兩人剛從一人背著一捆柴回來了,見到春香跑的氣喘吁吁,連忙問她出了什麼事情。聽到春香說春蘭被沈珠打了,連耳朵都出血了,還暈過去了,兩人全急了,把柴往路邊一扔,就向家裡跑,大郎跑了幾步停下來,讓二郎去福園叫爹娘去,他讓春香和他一起回家去。

    二郎點頭,連忙又轉身向著河東邊跑了,春香這才和大郎一起回家了,她也擔心春蘭。

    二郎跑到了福園就對爹娘把事情說了,沈子富和王氏一聽春蘭被沈珠打暈了,耳朵流血了,當時王氏就差點兒暈過去,強忍著頭暈,大叫了一聲,就跑了出去。沈子富也是急著跟了出去。

    作坊裡面的人很多,自然也是聽到了這個事,立刻就熱鬧起來了,想這沈家可真是不太平,這事真是一出接著一出啊。

    二郎沒有跟著爹娘一起回去,而是去找四嬸娘去了,他知道四嬸娘那裡有好藥,說不定能幫著春蘭。

    蘇芷一聽出了這事,連忙舀著裝藥的箱子,就和二郎走了。

    到了沈家,才一進門,就聽到王氏在大聲的哭,一邊哭還一邊罵著,蘇芷挑了下眉,想看來春蘭傷的不輕,要不王氏這麼一個沉穩的人不會這麼失態。二郎幫著蘇芷挑了帘子,她走了進去,就見不大的屋子裡面,站著不少人,沈有福沈張氏都在,黃郎中出來了,此時正站在一旁搖頭嘆氣,準備著開方子。

    沈子富在一旁像傻了一樣,大郎臉發青,王氏和春香在春蘭旁邊哭著,春蘭躺在炕上面,眼睛睜的大大的,看著屋頂,就好像沒了魂兒一樣。春花站在一旁,有些手足無措,讓孫氏給扯到了一邊,和沈子平一起縮在角落裡,就好像旁觀者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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