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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是和離，是和離。」趙楊氏立刻改口。心裏面卻在想，和離那也是被夫家不要了的，和被休了也沒什麼區別，這麼較真做什麼？「四娘，你在趙家這三年。就這麼淨身出來了？不管是和離還是被休，都能把嫁妝舀回來吧？」

    蘇芷想這個娘還真是愛錢，怎麼總盯著人家的嫁妝。

    柳四娘低下頭，說：「嬸娘，你也不是不清楚，我嫁過來時，就沒有多少嫁妝，那些嫁妝，這些年也都用完了。」

    「我說就是這樣。你這娃子，就是心太軟了！在娘家被人苛扣，到了婆家也被人欺負。可憐你爹娘去的早，那伯父伯娘也是不給你做主的，讓你就這麼受了三年多的苦，現在還和離了。這以後可怎麼過啊，真是可憐啊。」

    趙楊氏又拉起了柳四娘的手，一副要哭不哭的樣子，好像多疼柳四娘一樣。

    蘇芷看了，想她娘這樣子可真像當初看到了她一樣，也是這麼好像挺難受，卻死活揉不出眼淚的樣子。現在看來，在她娘眼裡，也不知道是柳四娘和她這個女兒一樣的被她疼著，還是她這個女兒像柳四娘一樣的被她當成個外人。怎麼想，都覺的是後者啊，真不明白怎麼在別人嘴裡，她就是那個被趙家人疼愛的女兒了。

    柳四娘被趙楊氏這麼一說，也想到了自已的爹娘還有這幾年的日子，眼圈也紅了。

    蘇芷一見柳四娘那樣子，也顧不得想別的了，遞給她一條帕子，然後說：「娘，不要再提這些讓人難受的事情了。四娘能幹伶俐，她以後會過的好的。」

    趙楊氏又被女兒給說了，尷尬地扯了扯嘴角，說：「好，好，不說這些難受的事情了。我也只是可憐四娘。四娘啊，說起來，你現在和離了，還是淨身出戶，這以後就是再嫁，那要是沒有好嫁妝，都不好找到好人家。嬸娘我好像聽你那伯娘說過，好像你家的房子和地都是給了他們家，但是他們家裡是要給銀錢的，只是他們當初沒錢，並沒有給你，對吧？」

    蘇芷一聽，心裡一動，想著原來還有這事，這要是真的，柳四娘那就能得些銀錢，對她的生活可是太有好處了！她看了趙楊氏一眼，想這個娘啊，肯定是知道柳家不肯給她那十兩銀子，想從這裡面把銀錢給要出來了。她可是不會同意的。

    柳四娘愣了一下，說：「是有這種事情。」

    「哎呀，還真有這種事情啊，那你現在和離了，就去向他們要錢啊，只要把這個錢要回來，你也就有了些指望了，到時候又有了嫁妝，還是可以嫁個好人家的。」

    趙楊氏一聽這個，心裡高興了，想著可算能讓柳家破財了。

    「我記的那時候你家裡有兩畝田吧，雖然只是下等田，可是一畝也值十兩銀子！你家裡的房子雖然舊一些，可是卻挺大的，要是賣給別人，連地帶房子，也能賣個十兩吧！那你手裡還不得有三十兩啊！這可是一大筆銀錢了！」

    「娘，這銀錢是挺多，那也是四娘的，和你無關，你可別想著從這裡面把你要的那十兩銀子算進去。」

    蘇芷淡淡地說，想著趙楊氏也不知道怎麼想的，不想著去向柳家要銀子，來算計柳四娘的銀子做什麼？她又不欠她的。

    趙楊氏一聽，臉一下子就垮了，她打的就是這個如意算盤啊，哪想到蘇芷卻毫不猶豫地給她打亂了。

    「女兒啊，四娘要是想要回來那銀子是不可能的，要是我們幫著四娘要回來，四娘可是有賺啊。我們這是幫她呢。四娘，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兒？你一個人，你大伯他們才不會把你當回事。你手裡就算是有他們寫的欠條，他們也能把這帳給賴了。要是我們幫著你，就有把握了。你說是不是？」

    趙楊氏不死心，又看向柳四娘。

    柳四娘說：「嬸娘，真是對不住你了，那些銀錢是要不到了，因為，那欠條已經沒了。」

    「啥？！欠條沒了？怎麼會沒了？」

    趙楊氏傻眼了，想欠條沒了怎麼去要錢啊，聽那楊香花的意思，他們家根本沒還錢啊，那欠條呢？難道就這麼便宜了他們家了，趙楊氏不甘心啊，覺的讓柳大木家占了這三十兩銀子沒不給她那十兩銀子還難受呢！

    蘇芷也有些失望，想欠條怎麼會沒了？那柳四娘又少了一筆銀錢傍身了。不過她轉念一想，就算沒有這筆銀錢，柳四娘能幹，到時候他們一起做些買賣，還怕柳四娘沒有銀子花？只是一想到那柳家人占了柳四娘的便宜，還是蘀柳四娘不值。

    蓮花說：「四姐姐，你把欠條丟了？還是讓你大伯他們給搶走了？」

    柳四娘說：「那張欠條，在我沒有出嫁前，就丟了，我覺的是讓我我大伯家裡的人偷去了。我問他們了，他們不承認，還和我鬧了一場，說我沒有良心。說我把銀錢都給了婆家收起來了，又想算計他們。我當時也沒有看到是誰舀的，又怕鬧不清楚，到時候再讓婆家惱了我，所以就沒有再說什麼。我為了這件事情，一直對大伯家裡有嫌隙，他們也不管我。」

    趙楊氏一拍手，說：「那就是他們給偷舀走了！除了他們還有誰？！那次也是我們一起去吃席，你那伯娘喝了幾口貓尿，就說了幾句這些話，我只猜出來是他們沒給你銀錢，沒想到他們早就把欠條給偷了啊，可真是喪了良心了！連親侄女都算計，也不怕你爹娘不放過他們！」

    第一九四章 欠條，賣身契

    那張紙看起來有些舊了，不是很好的紙，上面寫著毛筆字，字寫的倒是挺好看的，端端正正的，這是一張欠條，蘇芷一看那上面的內容，就是一愣，然後眼睛就是一亮，拿著那張氏坐到炕沿上，把那張紙遞還給柳四娘。

    「四娘，你不是說你那張欠條丟了嗎？這不是還在嗎？難道你剛才是在說假話，只是不想向你大伯他們要那筆銀錢了嗎？你可不能這麼心軟，他們現在可是比你有錢多了，這是你爹娘留給你的東西，你就該要回來。」

    蘇芷勸柳四娘，她剛才看了，那欠條上面寫的就是柳大木買了別人的家的地和房子，沒錢付帳，寫了這麼一張欠條，那上面寫的那個『其地柳二木』，一聽就是柳四娘的爹啊，柳四娘家裡也確實把房子和地賣她大伯家了，那這不就是她說的丟了的欠條嗎？

    「四娘，要是你大伯他們對你好，你把房子和地都白送他們也行，可是他們對你不聞不問，你也該為自已想一想。」

    「蘇芷，你說什麼？這張紙是欠條？」

    柳四娘驚訝地看著手裡的紙，倒讓蘇芷驚訝了，蘇芷看著柳四娘，想她不會真的不知道這是欠條吧？

    「這是欠條啊，上面寫的柳大木買了他兄弟柳二木的房產和田地，總共二十五兩銀子，因為家裡沒那麼多錢，就先欠著。這肯定沒錯啊，難道你不知道這是欠條？」

    柳四娘搖頭，說：「我不識字，我一直以為這是我爹留下來的他的賣 身契呢。當年我爹給人當過奴才的，後來也是脫了藉才回來的，他一直留著那張他要回來的賣身契。我以為那是他的賣 身契。要是這個是欠條，那當年丟的就是我爹的賣 身契了！看來當年我給弄混了。我當年怎麼會給弄混了？」

    蘇芷無語，撫額說：「你當年以為把欠條丟了，是不是就沒把這張紙給別人看過？」

    柳四娘點頭。說：「自然沒有，我把這當成我爹的賣 身契了，這又不是太光彩的東西，我自然不想讓人看到我爹給人當過奴才的證物。這個我從來沒給人看過。」

    「那就對了，肯定是這兩張紙上面寫的字差不多，又都有手印，你把這兩張氏認錯了。也不稀奇。現在看來，還真是你爹在天之靈在幫著你呢。他也不想自已的家產被你大伯從你手裡搶去，他想留給你呢。」

    「是這樣啊……」

    柳四娘一聽蘇芷這麼說，眼圈有些紅，她爹娘早死。這些年娘家不管婆家欺負，還被人罵成剋死爹娘，現在一聽到蘇芷說她爹在天也是護著她的，她心裏面又是酸楚又是欣喜，想別人如何說她沒關係，爹娘不怪她就好了。

    蘇芷對柳四娘說這既然是她爹娘的財產，那就要去要回來，不能便宜了她的大伯一家人。柳四娘點頭，想當年欠條不見了。她就知道是他們偷走的，雖然沒抓到他們，可是那天可是他們把她給支出去了。後來她去找他們，他們一點驚訝的樣子也沒有，一看就是早知道她會找來。再說了，要是欠條不是他們偷的。就算是沒有那個欠條，他們也該把銀錢給侄女，而不是就那麼賴了帳。

    蘇芷和柳四娘說好了，明天去柳家村的時候，他們一起去。

    沈子安聽了蘇芷說了這些事情，點了頭，說會幫著柳四娘把銀錢要回來，他這也是為了李石，和李石交談中，他終於從李石嘴裡套出了話，李石確實是喜歡柳四娘的，而且決定了，要娶柳四娘，那麼柳四娘以後就不止是他媳婦的姐妹了，還是他兄弟的媳婦，這關係就更近了，自然要幫了。

    第二天，沈子安把三個娃娃送到了李石家裡，讓他幫著看著他們，今天要去柳樹村，是要去講理討說法的，還是為了趙家和柳四娘兩撥人向柳大木家要銀錢，那加起來可是一筆大數目，柳家連十兩都不肯出，這總共三十五兩加起來，他們肯定更要賴帳了，誰也說不準會不會把他們逼急了，讓他們再動起手來，到時候有孩子在身邊，怕顧不到他們，再把孩子傷到。

    李石知道了柳四娘的事情，也很關心，他也有心想去，沈子安讓他不要去，現在趙大梁家裡就不顧臉面地說他和柳四娘有染，他要是再去了柳樹村，說不準又要傳出什麼話來。李石只能不去了，讓沈子安盡力而為。

    李石看著柳四娘坐在沈子安牛車上的身影漸漸地消失了，他才回去了。

    柳四娘自從嫁出去了，就沒有回過柳樹村，她心裏面是恨著大伯一家的，從他們偷走了欠條的舉動，她就知道他們把她嫁出去後，是不會再希望她回來的。所以她也不回去看他們，而他們倒是來看了她兩次，然後就再沒來了，她知道那是因為他們看她在趙家是一點兒地位也沒有，他們去了連頓飯都沒有，知道從她身上搜不出油不了，才不去看她了。

    現在看著柳樹村，柳四娘覺的什麼都沒有變。

    「蘇芷，我記的你小時候常在這個大柳樹下面玩，當時你可是神氣了，男娃女娃都聽你的。你娘那時候就說你是富貴命，將來肯定要嫁到有錢人家的，你穿的都比我們好，還有糖吃。當時我還羨慕過你呢。」

    蘇芷一聽，想原來趙楊氏還真的曾經那麼疼愛趙小妹啊，她也真的打聽了，趙楊氏後來還真的年年都去看趙小妹，看來趙楊氏對這個女兒的愛還真是與眾不同，她是把趙小妹當成個聚寶盆在養著。所以現在她有錢了，趙楊氏才會這麼的在去她那裡打秋風，趙楊氏認為這是應該的吧。就因為這麼想，蘇芷才覺的趙小妹當初嫁去沈家，不是被爹娘給拋棄了，才不會恨他們，才會盡著這一份的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