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莫總,龔朝雯被放了
2023-09-26 23:48:07 作者: 雨涼
赤身裸體被人包圍,這還不是她最受驚的,最受驚的是她剛吸食沒多久,床頭柜上的東西都還沒來得及收拾。
可是,晚了。
她回過神,身穿制服的民警們已經將她按趴在床上,她雙手被反剪,只能驚恐的看著他們把床頭柜上還殘留的貨拿到手中檢驗。
一女民警隨即報導,「是海X因。」
聞言,按住龔朝雯的民警立刻從腰後摸出手銬,不由分說將她雙手反銬在身後。
至於她一身赤裸,另一名女警撿起地上的抹胸裙,快速給她從腳底往上套,遮住了重點,又將床上的薄被裹到她肩上,然後朝同事遞眼色,示意可以帶走了。
龔朝雯渾身顫抖著,臉上的妝容也擋不住她的恐慌……
…
在隔壁,親眼目睹她被警方帶走後,許興延靠著椅背,長長的呼出一口氣。
今天收穫不小,可興奮過後,這會兒他也笑不出來了。難得他收斂起一身紈絝不羈,認真又嚴肅的靜思著事情。
抓龔朝雯容易,只怕後面的事會不簡單……
如果他沒記錯,當初看到龔朝雯的資料時,她的出生地就在聖江,他父親龔鵬也曾在聖江任職。
「許少,我們是留下還是回去?」阿健的聲音在他身後傳來。
「收拾一下,回去吧。」他頭也不回的道,罕見的換上了一副正經的語氣。
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他這才起身,將桌上的口罩和墨鏡重新戴在臉上。
…
明天是星期六,方圓打算趁這兩天把家搬了。
昨天晚上她就把租房裡的東西收拾好了,今天去了醫院後,她也跟舅舅打了招呼,今晚就把東西搬去新家,明天就打電話叫舅媽和表弟來市里。
這兩天她舅的傷情好多了,能下床活動活動了,是該跟舅媽和表弟坦白了。
離開醫院後,她就去了出租房,並請了一個小貨運車,把她打包好的幾大麻袋運到了旭陽廣廈樓下。
因為小區不讓外面的車進入,不得已,她只能讓小貨車司機停在小區外,然後把所有大麻袋卸下,她自己慢慢把大麻袋往電梯拖。
為了節省車費,她這次幾乎把出租房所有的東西都搬來了,穿的、用的、還有許多書籍,一共裝了六大口袋。
小區門衛也沒想到她是一個人搬家,見瘦巴巴的她一次拖兩大口袋,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她第二趟回來的時候,門衛還主動幫她拖了兩袋。
總算把所有家當弄到了20樓,當把六大行李袋拖出電梯時,她實在沒什麼力氣了,癱坐在一隻行李袋上喘氣休息。
都到家門口,累是累,可一想到今後就有新家住了,她雖累著,可精神卻格外的興奮。
「叮!」
電梯一共有兩部,聽到旁邊電梯響了,她下意識的去拉行李袋,生怕擋住別人的路。
可當看到從電梯裡出來的人時,她一下子愣了,然後就是黑臉。
而從電梯裡出來的男人明顯也被她的出現整蒙圈了,高大的身體很不自然的僵了一下,然後雙手從褲兜里抽出,把臉上的墨鏡推到了頭頂,一雙畫著眼線的妖孽眼戲謔的掃著地上幾大包東西。
「喲,這是幹什麼?你把哪裡的垃圾搬到這裡來了?」
「……」
方圓咬著唇,逼著自己別去理他。
這種噁心的男人,誰理他誰犯賤!
想再休息會兒,顯然是不可能的了。
於是趕緊拖著一隻大口袋『嘿喲嘿喲』的往A戶走,邊走邊急著把鑰匙掏出來。
然而就在她將鑰匙插進防盜門時,許興延不淡定了,幾步過去,詫異的問道,「你要搬來這裡?」
方圓扭頭狠狠瞪了他一眼,「不可以嗎?」
許興延眯著妖孽眼,將她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又掃了一眼不知道她從哪個垃圾堆里拖回來的大麻袋,一嘴的嫌棄,「這地方你住得起嗎?」
方圓咬緊了牙,白皙圓潤的臉蛋上全是黑氣。
她是弱女子,可不代表她真能忍氣吞聲。狠狠的推了他一把,她打開門,用著吃奶的力氣把大口袋扔進了大門。
許興延雖被她推開了兩步,可也沒怒,更沒有離開,而是斜靠著牆,抱臂看著她大力士般的動作,「真看不出來,你這小身板這麼厲害。喂,小妞,要不要幫忙?我不要你以身相許,你只需要陪我喝個小酒就行了。」
還真別說,這小妞挺對他口味的。別看那臉盤兒圓圓的像個未成年一樣,骨子裡還挺有個性的。跟那種濃妝艷抹、嬌滴滴的女人比起來,這種不裝的女人確實順眼得多。
瞧那氣鼓鼓的小樣兒,都是那麼招他待見……
講真的,他在那個圈子待久了,真沒玩過這樣的。而且這小妞火爆起來,不但不招他厭惡,還莫名其妙的讓他心痒痒。不知道把這妞弄床上,會是怎麼個樣子?
他有多好色,方圓在第一天認識他的時候就知道了。儘管看不到他口罩和墨鏡下的神色,可就沖他嘴裡說出來的話,也知道他內心有多齷蹉。
還剩下最後一口袋,她一鼓作氣準備拖回家然後關門。
可就在她去拖口袋的時候,原本靠著牆的男人突然不見了,她回頭的時候愣了一下,不過也沒奇怪,反而鬆了一口氣。
終於滾了……
100多平的房子,原本寬敞的客廳此刻被幾大口袋擠得沒多少空間了。
她喘了兩口氣,準備把這些全搬進臥室里,然後再慢慢清理。
現在人住進來了,也不急於一時,需要什麼慢慢擺放出來都行。
主臥室她打算留給舅舅和舅媽住,她住次臥,於是拖著一隻大口袋往次臥去。
然而,當她走進次臥時,面對床上仰面成『大』字的男人,她想都沒想大叫起來,「啊——」
而躺在人家床上的男人不但沒覺得不好意思,還懶洋洋的撐起身,嫌棄的開口,「叫什麼叫?我還沒上你呢!」
方圓扔了口袋衝過去,忍不住怒吼,「你給我滾出去!這是我家!」
許興延揉了揉被震痛的耳朵,拉下口罩,露出緋紅的薄唇。墨鏡也在他頭頂,此刻他整張臉暴露在空氣中,精緻的五官,真的稱得上傾城絕色,特別是他白皙的肌膚,比美顏相機修飾過的照片還迷人,如同那無瑕的白玉。
什麼叫天生麗質,說的就是這種!
即便是在電視裡見過,生活中許多商品也能看到他代言的照片,可如此近距離接觸,活脫脫的真人明星,方圓還是有一瞬間的失神。
這還是個男人嗎?
她猛然回神,心裡『呸』道,特麼他算什麼男人,根本就是一個不要臉的色痞!
這幅皮相除了看,裡面裝的全是蛆!
許是看到她真發火了,許興延這才跳下床,雙手插在褲兜里,垂眸看著不及他肩膀高的她,歪著嘴角哼道,「睡一下又能怎樣嘛,你要不喜歡,我也可以請你去我那邊睡。」
方圓喘著粗氣,被他的話刺激到胸口一顫一顫的。
她最終什麼也沒說,轉身就往外跑。
許興延眉頭一挑,忍不住追出去,「喂,別這麼性急,鑰匙還在我……臥槽!你要幹嘛?」
剛追出客廳,就見女人拿著一把拖布朝他衝來,驚得他直往沙發上竄跳。
方圓一拖布沒打中他,打到了沙發扶手上,不甘心的她見他還跳到沙發上去了,更氣得連追上去——
「王八蛋,你給我滾出去,要不然我打死你——」
…
複式豪宅內,左明富正對著鏡子整理儀表,一身高檔休閒服,氣派十足,寸頭上噴了發蜜,在燈光下閃閃發亮,有著細紋的臉打理得清爽乾淨,整個人不但精神充沛,氣色更像年輕了十多歲。
劉全秀這兩天在醫院靜養,家裡就他一個人,處處都顯得冷清無趣。明天是周末,他該去小芸那裡了,這陣子忙,都沒時間去陪陪她,那小妮子早就在電話里生氣了。
想到一會兒就要去小情人那裡,左明富把自己收拾光鮮後,又去了書房,將一瓶藥放進手提包里。
好一陣子沒過去了,他得把那小妮子餵飽。反正明天休息,今晚怎麼也要大戰三百回合……
就在他夾著手提包準備出門時,手機在包里響了起來。
他以為是小情人等不及了,於是趕緊把手機從包里摸出來,準備一番安撫。
可看到來電後,他眉頭一皺,但又不得不接起電話。
「陳局,這麼晚了,什麼事啊?」
「什麼?!你說龔朝雯吸毒被抓?!已經被帶去派出所了?!」聽完對話的話,左明震驚的差點跳了起來。
「陳局,這事還有誰知道?」緩了一口氣的他緊接著就反問起來。
「陳局啊,既然查不到是誰報的警,那還管那麼多做什麼,趕緊放了她啊!你知道她父親是誰嗎?我跟你說,不論怎樣,這事都必須壓下去!還有,一定要將報案人找出來,對方既然知道報警,那就一定會繼續對付龔朝雯。要是讓他知道我們把龔朝雯放了,肯定不會罷休。說不定對方還有什麼證據之類,總之這個報案人絕對不能放過!」左明富一臉揪心,原本很好的心情因為這一通電話順便煩躁起來。
陳利已經知道龔朝雯的底細,也知道他跟龔鵬的關係,所以特意打這一通電話來。
想起什麼,左明富在對方掛電話前又提醒他,「陳局,這事我們先壓著,暫時別讓龔書記知道。他就這麼一個女兒,要是讓他知道這事,我怕龔朝雯也會對我們不滿。」
他猜到龔鵬應該是不知道自己女兒吸毒的事,他要是知道,肯定早就打電話提醒他讓他『關照』了。
這事,無論如何,先全都壓下。
通完電話,他也沒心情再去小情人那裡了,而是直接打車去了龔朝雯此刻所在的派出所。
…
又是一個漫長的夜晚,天不亮楚心琪就醒了。
睜開眼就看到男人那一頭細密黝黑的短髮,而他此刻正一動不動的趴在她枕頭邊,很明顯的睡著了。
她也不知道是什麼滋味,心裡很澀,很酸,還帶著莫名的苦味。
他明明可以讓周玉在這裡守著她的,外面那麼多保鏢值夜,他根本不用擔心她。
可這兩天,他硬是沒離開過這間病房……
回想當初,她真的沒法把現在的他和曾經的他融合在一起。
真的是差別太大了!
她感覺,再與這樣的他相處下去,都快忘了他曾經的樣子了……
既然喜歡她,為什麼當初要欺負她、嫌棄她、還要各種奴役她?
還有他說的那些話……
為什麼要那麼傷她?
有些事,是真的沒法一下子就釋懷的,更何況那是刻在她心坎上的記憶,每每想起,心都會痛。
這些年,她之所以讓自己平靜,那是以後不用再見到他,她能將那些痛苦的回憶深埋在心底深處。
想起某些片段,楚心琪是真的傷悲難受,忍不住吸起鼻涕。
這一聲響,讓床邊正枕著手背睡覺的男人像受驚一樣抬起頭。那雙漆黑的眸子還處在惺忪中,但比惺忪更多的是緊張和擔憂。
楚心琪一下子沒忍住,眼淚嘩嘩的直流。
「怎麼了?是不是傷口出了問題?」男人一把揭開被子,小心翼翼的掀開她的衣角,見貼在傷口上的紗布跟之前一樣,他這才暗吐氣息,然後又將她衣角放下,重新給她蓋上被子。
只是,看著她莫名其妙的哭,他實在沒忍住脾氣,冷聲問道,「究竟哪裡不舒服?」
別看他語氣有些惡,可給她擦眼淚的動作卻無比輕柔,像是多用了力都怕弄疼她似的。
楚心琪扁著嘴,「沒有哪裡不舒服,就是覺得你討厭。」
莫翎白,「……」
他招她惹她了?
這女人,能不能別亂給她扣帽子!
看著他臉黑,楚心琪淚眼汪汪的嗔著他,「說你幾句都不行啊?你以前說我的時候呢?連諷帶罵,動不動就讓傭人不給我晚飯吃。最可惡的是你嫌洗衣機沒把你衣服洗乾淨,還非要我用手重新洗過,就是來例假的時候也一樣……」
莫翎白先是乾咳了兩聲,但聽到最後,卻咳不出來了,眸光沉下,將她的手捧在雙手中,低沉的嗓音再沒有一絲脾氣,沙沙啞啞的,好似嘴裡嚼著很苦的東西。
「我不是厭惡你,只是不喜歡爺爺給我安排婚事。總害怕不是自己做主的婚姻會像我父母一樣,悔恨終身卻又無可奈何。」
「那你也不能那樣欺負我啊!」
「你在房裡一坐就是坐一天,我不給你找點事做,你會主動來找我?」
「……」楚心琪一頭黑線,雙眼瞪著他,被雷到不行。敢情奴役她還是為了她好?
可再回頭一細想,這似乎就是他的作風……
這男人,連約會都要去電影院跟別人學的,能指望他正常追求她?
還有,他很悶騷的,這是跟他睡了一個月她所得出的結論。
看著他耳根不自然的發紅,偏偏那張臉又冷又硬,楚心琪無語的直翻白眼。不說要他像許興延那樣大膽直接,但最起碼的,他多少也該正常點吧,表里不一,說的就是他這樣的!
就在這時,她突然感覺到屁股下有股氣……
她心中一喜,剛想告訴他終於打屁了,莫翎白放在床頭柜上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
兩人同時朝手機看去,是一條短號打來的。
楚心琪看著他把手機拿起,並開了免提接通。
「莫總,龔朝雯被放了。」
「嗯?」
「……」
聽到電話里的匯報聲,莫翎白俊臉一沉,眸底瞬冷。
電話里的人緊接著又道,「是左明富去派出所接的人,現在龔朝雯已經被送回酒店了。」
莫翎白冷硬的回了他三個字,「知道了。」
看著他掛掉電話,楚心琪這才出聲抱怨,「龔朝雯被當場抓了現行,他們居然也能無視法律將她放了!」
吸毒,不構成犯罪的話,龔朝雯也會面臨十天半個月的拘留。
要是查出她有毒癮,還可以對她強制戒毒。
可現在呢,從昨晚得到消息到現在,才四五個小時不到,人就被放出來去了。
除了許興延白忙活一場外,更重要的是庇護龔朝雯的人,他們也太無視法紀了,居然明目張胆的給龔朝雯當保護傘!
對她的怨念,莫翎白也懂,她的工作就是跟法律有關,聽到龔朝雯是這樣的結果,不平,那是正常的。
但對他來說,這不過是意料中的事罷了。
聖江的水有多深,也只有他清楚……
他捏著手機,撥了另一個號碼出去。
音樂響了許久才傳來對方惺忪的聲音,「幹什麼啊?」
莫翎白也沒跟他廢話,輕吐道,「龔朝雯被人放了。」
聞言,手機的聲音突然間像火炮炸響,「什麼?!被人放了?!媽的,誰這麼大膽子?!勞資還打算天亮就去看她笑話呢,他他媽的誰給放出來的?!」
不怪他激動,沒睡醒都是小事,重要的是他忙了一晚上,結果告訴他白忙活了,試問,他能不生氣?
莫翎白濃眉蹙著,低沉道,「有人做她保護傘,你最好機靈點,別讓對方查到你身上。」
提醒完,他果斷掐了電話,懶理會某人像鬼一樣的嚎叫。
他剛準備把手機放下,又有電話打過來,不是許興延,是另一個短號。
他眸子微冷,繼續接起。
電話里,是另一個陌生的聲音,「莫總,查到馮佳和李媛的通話記錄了,李媛還有一個手機號,是用她男朋友的身份證登記的。兩個手機號都是她在用,昨天凌晨4點她與馮佳通話半個小時。基本可以確定馮佳是被龔朝雯收買了,而李媛因為早前協助人販子偷賣孩子,被馮佳抓住了把柄,所以馮佳一直以此事要挾李媛為她做事。」
莫翎白眯緊了眸子,陣陣寒光從眼縫中溢出,陰沉凌厲。
短暫的沉默過後,他薄唇輕啟,冷硬下令,「將證據拷貝,發一份給馮佳。給我盯緊點,找到機會你們自己動手!」
楚心琪躺在病床上,聽著電話里的聲音,又驚又複雜。
這就是李媛寧可自己攬罪也不把馮佳交代出來的原因!
偷盜販賣孩子,若被馮佳揭發,她將面臨的是最低好幾年的刑事懲罰,而只要她什麼都不說,院方最多追究她工作失誤之責,跟販賣兒童罪比起來,簡直輕到不能再輕了。
她壓根沒想到,自己就一個小小的闌尾炎手術,也能牽出這麼多的事情出來……
看著掛斷電話後一臉陰沉的男人,她無奈的笑了笑,「我看這事也只能到此為止了。」
還用繼續下去嗎?
龔朝雯吸毒都被放出來了,就算馮佳招認是收了龔朝雯的錢,可誰能保證龔朝雯就會被繩之以法?
莫翎白斂著眸子,淡淡的睨了她一眼,冷冷一哼,「到此為止?你想到此為止,未必別人就會同意。」
楚心琪嘆了一口氣,想說什麼,但最終還是沒開口。
她願意吃下這個虧,只是不想給他增添麻煩。畢竟他來聖江是做生意的,要是因為一個龔朝雯把當地那些人得罪了,那最後影響最大的的就是佳宇在聖江的發展。
至於龔朝雯,她覺得最好的辦法就是將她弄走。
可要弄走她,又得看姚琴的意思。
姚琴賴在聖江不走,龔朝雯也賴在她身邊不走。而姚琴之所以留在聖江,就是因為她和莫翎白在一起……
想到這,她抬頭揉了揉額頭,說來說去,怎麼感覺問題全在她身上呢?
------題外話------
明天萬更哈,周末愉快(づ ̄3 ̄)づ╭?~有票票的妞記得投到涼子碗裡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