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在你眼中，我就只值一百萬？

    楚心琪嗔著她，「那你不早說？我還以為真有大帥鍋看呢！」

    方圓乾笑一聲，「嘿嘿！」

    楚心琪攪著果汁，撇嘴道，「那種男人不要也罷，你都還沒嫌他呢，他反而還高高在上的。這種男人，最多適合搭夥過日子，就算結婚也不會對老婆太上心。」

    方圓點了點頭，「我知道。」雖然嘴上這麼說，可她還是有些失落，「我是真的想快些把自己嫁出去，可沒想到現在的男人比女人還現實。頭兩天六婆給我介紹一男的，對方見我第一眼就問我『我們家會出彩禮，你們家給多少陪嫁？』，我就沒想明白，我都不要求彩禮了，怎麼還問我要嫁妝？」

    楚心琪眼角抽了抽，「還有這種奇葩貨？」

    方圓的處境，她是最清楚的。她從小沒父母，是舅舅舅媽把她帶大的，她急著嫁人，也是想讓她舅舅舅媽能早點安心，不用再替她的事操心了。

    她舅舅舅媽人很好，不但養育她，還借錢供她上完大學。只是他們家條件不太好，供完她上大學，還沒喘口氣呢，方圓的表弟又要高考了。雖說方圓現在上班，也把外面借的錢還上了，可正是因為她舅舅舅媽的情況，那些相親的男人總以這個當藉口，就是怕方圓嫁人後會繼續貼補她舅舅舅媽一家。

    作為朋友，她也挺替方圓感慨的。不過她支持方圓的做法，憑什麼嫁了人就不能管舅舅舅媽的事了？對方圓來說，她舅舅舅媽等於她的父母，人家可是把方圓當女兒養大的。要是方圓不管他們一家，那才是真的沒良心的做法。

    看著對面有著娃娃臉的女孩，她耐心安慰道，「你也別太著急嫁人，婚姻這種事還是要靠緣分。太隨便嫁人，你舅舅他們也只會更不放心你。」

    方圓嘆了口氣，「我知道。就是想讓他們放心，所以我才總是拜託熟人介紹對象，只是沒想到熟人介紹的也這麼不靠譜。」

    楚心琪忍不住失笑，「你是不是傻？就不能把眼光放寬點？」

    兩個人聊啊聊，離開茶樓的時候快10點了——

    方圓的出租屋就在附近，楚心琪打的車回去。

    他們母子倆現在居住的房子是在一個舊單位樓里，當初買這裡，主要是因為便宜。雖然樓房舊了些，可周圍的生活設施都很完善，學校、醫院、菜市場都在附近，而她最喜歡的是樓下這一排小餐館，可方便了，沒時間做飯，打個電話，人家就給送家裡來，比請保姆還省事。

    進了單位大院，她正要上樓，突然發現了樓道里有個人影。

    借著樓道昏暗的燈光，她定眼一看，立馬剎住了高鞋跟。就算隔著一段距離，她也能感受到對方身上陰戾的氣息，何況，對這個男人，哪怕他化成灰她也認得出他的樣子。

    她第一反應就是想逃。

    可要轉身時，她突然又把自己叫住。

    幹嘛要逃？這裡可是她的家！頭上還有監控拍著呢，她怕個什麼勁兒？

    深吸一口氣，她挺了挺胸，揚著下巴從男人身旁『噔噔』走過去。

    手臂突然被人抓住。

    她不意外，只是冷漠的轉頭，「莫先生，是你啊？」

    在兒子那裡受了氣，莫翎白已經堵到心口悶痛，等了她幾個小時，她一回來就這種冷漠到極點的態度，莫翎白捏著她手臂的大手都不禁下了幾分狠勁兒。

    「去哪了？」

    「嗯？」楚心琪忍著手臂上的痛意，裝著不解的眨眼，「莫先生，你沒搞錯吧？我去哪跟你有關係嗎？」

    「楚心琪！」昏暗的光線下，男人一張俊臉陰沉得讓人後背發毛，就連喊她的名字都能聽到磨牙的聲音。如果是六年前她這般無辜的模樣，他會相信她是真無辜。可如今，她這副無辜裝傻的樣子只讓他覺得刺眼和憤怒。

    「我沒聾！」楚心琪也冷了臉。想甩開他的手，可惜她力氣不夠，非但沒甩開他，反而讓他捏得更疼，她不由得火大，瞪眼惱了起來，「麻煩你放手，別拉拉扯扯的行嗎？」

    莫翎白緊斂著黑眸，死死瞪著她。

    這還是第一次見她發脾氣……

    「你就不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嗎？」他沒鬆手，只是語氣突然低沉了。

    「解釋什麼？我們之間有什麼事需要解釋的？」楚心琪對他沒耐心，語氣很惡，「如果你是問小昇的事，那我只能告訴你，不是我硬要生你的孩子，而是我也沒想到會有孩子！你們父子應該談過了吧？我不想阻攔什麼，小昇已經有他的主見，他願意認你我尊重他，他不願意我也沒辦法。我能夠做的就這麼多，現在，請你放手！」

    她以前寄人籬下，所以怯弱。可現在，她有能力生活，不僅能養自己，還養大了兒子，不管從哪一方面來說，她都不用再看他的臉色。

    「當初為何離開？」男人不但沒鬆開她的手腕，反而將她拉近，眼眸深得像無底的深洞，像是要將她整個人吸進去。

    「呵呵……」楚心琪紅唇一勾，冷笑起來。

    「在你眼中，我就只值一百萬？」男人被她冷笑刺痛，咬著牙，陰沉的俊臉繃緊得更嚇人。

    「呵呵！」楚心琪笑得更冷，冷中也多了一絲不知針對誰的諷刺，「有人說是我給他下的藥，目的就是為了爬上他的床讓他對我負責，以後我就能一輩子賴著他。然後又有人給了我一百萬，讓我離開她的兒子。莫先生，換做是你，你會怎麼做？我為了不讓人誤會我是貪圖別人的家世，我不選擇離開，難道還留下人受人侮辱嗎？那一百萬，我拿得一點都不心虛，畢竟我是被某個吃了藥的男人給硬生生強迫的。一百萬除了補償我的初夜，還能保住你莫少的名聲，說起來，誰也沒吃虧。」

    「所以你就走得乾淨利落，連有了孩子也不告訴我？！」男人突然低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