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頁
2023-09-26 23:44:35 作者: 王舟
岑晚有點心疼,又挺生氣,說:「你這樣明天怎麼拍戲啊?」
唐浚生說:「去藥店買點藥,不行就請假唄。」
兩人一起往回走,路上去買了藥。岑晚說:「那幾個人是哪來的?」
唐浚生說:「不知道。那人說什么女朋友之類的……是現謅的吧?」
岑晚嗯了一聲,道:「哪有那麼扯的理由,當人傻呢。」
他心裡有數,懷疑是麥崢乾的。麥崢的小弟多,喜歡充大哥,向來愛跟這些人打交道,雇/人/打/架也不是初犯了。他說:「叫你去工地的是誰?」
唐浚生想了想,說:「是燈光師的徒弟。」
岑晚嗯了一聲,說:「那小子肯定不無辜,等我去問問他。」
唐浚生沒說什麼。他走了幾步,忽然停下來,抬頭看著天空。岑晚說:「怎麼了?」
他話音剛落,忽然感覺鼻尖涼冰冰的,有什麼化開了。路燈下面的光線里,幾片雪花飄了下來。
唐浚生道:「冬天來了,今年的第一場雪。」
岑晚的心情頓時好了起來,他伸手接了幾片雪花,說:「有點小,沒勁……攢攢都不夠堆雪人的。」
唐浚生拿出手機看天氣預報,一邊說:「過幾天會有大雪,到時候就能痛快玩了。」
岑晚回了酒店,轉頭就去找那個燈光師小弟聊天。那小弟做了虧心事,心裡虛的厲害,眼神閃閃躲躲的。岑晚一看就知道他心裡有鬼,擺出太子爺的架勢,嚴肅地說:「我已經知道了,來就是給你個機會,你要是主動坦白,我就網開一面,不追究你的問題。」
小弟撐不住了,坦白道:「我也不知道有這麼嚴重,就是麥崢,他讓我過來跟生哥傳個話。」
岑晚就知道是他,道:「你確定?」
小弟說:「我拿我的飯碗保證,騙人你開除我。」
岑晚嗯了一聲,起身走了。他又去找麥崢,進了屋坐在沙發上,一臉低氣壓。麥崢知道他為什麼來的,還能撐著裝沒事人。他遞了瓶可樂過來,說:「有事嗎?」
岑晚道:「你為什麼叫人揍唐浚生?」
麥崢一副驚訝的模樣,關心地說:「你說什麼呢?他挨打了,誰幹的?」
岑晚冷笑道:「還跟我裝,不就是你乾的嗎?」
麥崢無辜道:「我什麼都不知道啊,你怎麼能這麼冤枉我?」
岑晚懶得跟他廢話,掏出手機,按了播放鍵。錄音軟體里放出了燈光小弟的聲音:「我也不知道有這麼嚴重,就是麥崢,他讓我過來跟生哥傳個話……」
麥崢沉默了,岑晚道:「你還有什麼可說的?」
麥崢知道抵賴不了了,反而比先前坦然多了。他舒服地靠在沙發靠背上,攤開雙臂說:「那又怎麼樣?我看他不順眼,找人揍他一頓,有什麼問題?」
岑晚覺得他這個口氣,好像是瞧著自家養的狗不順眼,抄起笤帚疙瘩揍一頓似的理所當然。
他皺眉道:「你沒有罪惡感嗎?」
麥崢道:「沒有。相反的,一想到他被揍了,我渾身就有種強烈的暢快感。」
岑晚覺得他真的是有病。麥崢冷冷地看著他,知道他把自己當成了個瘋子。
他心想:「我就是有病,我是被你逼的啊。我看到他跟你在一起,心裡就像刀割油煎似的痛苦。你對他笑的時候,想過我心裡有多難受嗎?」
岑晚覺得他的眼神有點危險,被他看得發毛,站起來了。麥崢道:「要走了?」
岑晚說:「這次我給你個面子,不會告訴他。你以後別再犯了。」
麥崢笑了,漫不經心地說:「好,我都聽你的。」
這話是麥崢的口頭禪,岑晚聽他說過無數次,然而這一次卻聽著很不舒服。他看了麥崢一眼,麥崢微笑道:「真的,我不騙你。」
岑晚覺得他周身瀰漫著一種讓自己不舒服的氣場,無數次的忍耐和委曲求全讓麥崢的性情扭曲了,苦苦維持的體面仿佛隨時都要垮掉,露出怨毒的內里。
岑晚緊皺著眉頭,覺得沒辦法跟他溝通,沉默著走了。
次日唐浚生頂著個青紫的大眼圈到了片場,化妝師都驚呆了,說:「這怎麼搞的?」
唐浚生說:「夜裡上廁所沒開燈,撞門上了。」
化妝師試圖用粉底和遮瑕給他蓋淤青,然而他的臉一碰就疼,沒法上妝。化妝師沒辦法了,讓他去給導演看看。導演見了他,也吃了一驚,片刻說:「這樣是沒法拍了,讓統籌重新安排場次吧。你回去休息一下,兩天夠嗎?」
唐浚生說:「我爭取快點恢復,用著藥呢。」
導演答應了,打發他走了。唐浚生在場邊看了一會兒,岑晚騎著馬來來去去的,穿著鎧甲帶著一票小弟,一副威風凜凜的模樣。
北風呼呼地吹,唐浚生覺得臉上隱隱作痛,便回去了。
上午他打了一會兒遊戲,中午岑晚給他發簡訊,說:「想吃什麼,我讓助理給你送過去。」
唐浚生說:「不用了吧,我又不是不能動。」
岑晚道:「你是病號,別到處亂跑……我讓人給你帶過橋米線好了。」
唐浚生覺得有點暖,便老實在屋裡等著了。片刻有人來敲門,是岑晚的助理小劉。
他拿外賣盒盛著米線,又帶了幾根雞肉串過來。唐浚生道了謝,說:「你吃飯了嗎,要不要一起吃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