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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23:44:35 作者: 王舟
    唐峰一直以為唐浚生惡劣的性格是遺傳自己,那天他忽然意識到,說不定那孩子是繼承了林河潛意識裡的小惡魔,替他爹把這輩子沒捨得乾的壞事都幹了一遍。

    兩人回家研究了半個多月,覺得這孩子的本性不壞,就是精力過剩,一閒著就非要搞點事不可。國內的教育不適合他,不如把他送到國外去,學習文化知識順便鍛鍊身體,發泄一下過於旺盛的精力。

    林河把世界地圖攤在唐浚生面前,說:「兒子,你喜歡哪個國家,爸爸送你出國留學。」

    唐浚生臉上被人打的淤青還沒好,倔強地說:「我不留學,我就在這兒,哪也不去。」

    唐峰說:「不去就沒學上了。小學肄業,你要刷新咱們家學歷的下限嗎?」

    唐浚生一副不理不睬的態度。唐峰覺得兒子在自己面前就是一塊鐵板,難以攻克。他耐著性子說:「錢都給你準備好了。先待一年讀語言學校適應環境,然後再進普通中學,初高中連讀。」

    唐浚生還是不說話。林河把谷歌眼鏡戴在他頭上,讓他在衛星地圖上環遊世界,挑個自己喜歡的地方。

    隔了數日,唐浚生依然沒給他們答案。林河戴上谷歌眼鏡,看他最近瀏覽的地點,發現他在西伯利亞的冰原上發了三天呆。

    他想起了自己跟唐峰在北極村等待極光的情形,不由得感慨,人的興趣是會遺傳的。

    唐峰說:「選好了嗎?」

    林河說:「俄羅斯吧。頭幾年讓小喬去陪著他,等他適應了再讓小喬回來。」

    唐峰想了想,覺得可以。那裡冰天雪地的利於保持頭腦冷靜,跟戰鬥民族的同學待在一起,也能合理髮泄旺盛的精力,確實十分適合他家的熊孩子。

    唐浚生想起從前的事,心情不太愉快。

    林朝岫看出來了,切了塊蛋糕遞給他,說:「今天咱們是壽星,要多笑一年才會順哦。」

    唐浚生勉強笑了笑。唐曉拿胳膊撞了撞他,說:「生哥,你以後打算幹什麼?」

    唐浚生想了想,說:「沒什麼打算,要不就進娛樂圈吧。」

    唐曉挺興奮,說:「那好啊,你這麼帥,家裡又有資源,一定能紅的!」

    林朝岫有些遲疑,說:「哥,爸想讓你繼承家業,學工商管理。」

    唐浚生漠然道:「我對經管什麼的不感興趣,有紫蘇哥幫著打理就行了,他不是復旦經管的高材生嗎。」

    蘇子和是他們公司藝人總監蘇葉的兒子,今年二十一歲。他母親是當年娛樂圈的一代女神,他生的很像母親,皮膚白,身材高挑,帶著股溫文爾雅的氣質,頭腦也十分聰明。

    這一群二代當中,蘇子和的年齡最大,從小就是幼兒園班長,如今長大了,也是他們的帶頭大哥。他大學選擇了經管系,畢業之後便加入了唐氏集團,幫助管理雪峰娛樂及其旗下的其他產業。

    唐浚生煩躁地說:「念書太麻煩,出國讀個初高中就已經扒掉我一層皮了。今天過生日,不說這麼喪氣的事了,來大家走一個。」

    他拿起瓶子跟人碰杯。林朝岫覺得有些好笑,心想:「你還說你討厭唐峰,就不愛讀書這一點,你跟他是一樣的。」

    第2章 中二少年

    傍晚唐浚生帶著一幫童子軍回了家。小喬在廚房裡叮叮噹噹地做飯,聽見聲音冒出頭來,見他們回來了,興奮的不行,衝出來挨個和他們擁抱。

    唐浚生說:「小喬叔,好久不見啦!」

    小喬眼淚汪汪地說:「可不是嗎,你上高中之後我就沒再見你了,得有三年了。哎呀,小伙子長得可真快,比我還高一頭,越來越像唐哥了。」

    唐浚生不愛提唐峰,一臉漠然地轉過頭。小喬就哈哈哈地笑了,說:「別這麼幼稚嘛,唐哥很想你的。聽說你要回來,還專門去買你小時候最愛吃的那家咸奶油蛋糕。」

    唐曉噗地一聲笑了,說:「生哥你還挺愛吃點心的啊?」

    唐浚生覺得這種幼稚的黑歷史跟自己鋼鐵硬漢的人設不符,不想讓他們沒完沒了地再提了。他冷淡地說:「蛋糕跟他們吃過了,不想吃了。」

    小喬說:「多少吃點嘛。我給你煮了龍蝦,還有炒蟹。吃螃蟹講究『七上八下』,這時候的公蟹膏滿,可肥了。」

    林河從樓上下來,見兒子回來了,臉上露出笑容。唐浚生一看到他,感覺仿佛春日花開,空氣中都飄著讓人心曠神怡的香氣,發自內心地感到幸福。

    他的冷漠一瞬間煙消雲散,衝上去跟林河擁抱,說:「爸,我回來了!」

    林河摸了摸他的頭髮,仔細端詳他的眉眼、身量,越看越喜歡。林河笑道:「好兒子,長高了,越來越帥了。」

    唐峰開車回來了,提著蛋糕進來,見屋裡呼啦一下子多了一堆少年人,頓時有種重返十八歲的感覺。唐曉是唐峰的小迷妹,見他回來了,頭上登時開出了無數的小花朵,衝上去賣萌道:「伯父好!」

    方雨澤擠過來說:「大舅,我爸媽讓我給你問好!」

    唐峰跟他們擊了掌,像粉絲見面會似的,說:「好,晚上住家裡吧。雨澤去隔壁蘇葉家,他那兒空房多。」

    唐峰跟唐浚生對視了一眼,唐浚生冷淡地喊了聲爸,唐峰揚起嘴角笑了笑,算是打過了招呼。然後倆人一個看天,一個看地,中間仿佛橫亘著一條長滿了荊棘的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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