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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23:39:21 作者: 明月璫
    青秀山別墅區採取的是自主設計,統一由長天實業承建的模式。

    「亞瑟不來麼?」雅寶坐在副駕座位上,有些奇怪。這塊地上要建的就是美寶和亞瑟未來的愛巢,所以亞瑟的缺席多少有些讓雅寶意外。

    「嗯,他今天有項目要談。況且這些我說了就算,他來了也不過就是點點頭而已。」美寶囂張地道。

    雅寶笑著點點頭,覺得還是亞瑟更配美寶的囂張,雅寶實在無法想像美寶這樣對裴階說話會是個什麼樣子。

    美寶看上的地在山頂附近,下車時兩個人都忍不住深深吸了口青秀山潔淨的空氣,這年頭好的生態環境才是最值錢的。青秀山雖然開發了別墅區,但因為長天和寰球捨得投錢,自然環境保護得極好,時不時公路上還能竄出野生動物來。

    「這地兒真不錯。」雅寶覺得很喜歡,有面向大海春暖花開的美好,又可夜來俯瞰H城的燈火輝煌。

    「嗯,我看中了這塊地,旁邊那塊是爸爸給你選的,怎麼樣,以後就算結了婚咱們也可以住得很近。」美寶挽起雅寶的手臂,「這可是爸爸給的嫁妝。」

    「好啊。」雅寶也特別高興。

    美寶開始嘰嘰喳喳地說起自己的構想,討論著該請哪位設計師來設計。

    兩個人正閒聊著,抬頭就見兩輛車開了過去,其中一輛銀灰色Koenigsegg雅寶姐妹都認識,這是款定製車,H城只有一輛。

    「走吧,去問候問候咱們未來的鄰居。」美寶咬牙切齒地道。

    雅寶笑了笑,「是不是他搶了你本來看中的地?」

    美寶殺氣大放地「哼」了一聲。

    轉過一個彎就到了山頂,雅寶早就認出了那個熟悉的身影。今天裴階穿得格外的休閒,一條牛仔褲,一件粉色的T恤,粉色穿在他身上,居然絲毫沒減少他的硬朗,只更突出了他五官里繼承自他母親裴夫人的那精緻的一面來。

    裴階大概遠遠也認出了她們,徑直往美寶的車走來。

    「美寶。」裴階打了個招呼,對著雅寶點了點頭示意。

    「今天真是巧啊,裴少也來看地?」美寶憋著一股子氣沒地兒出。

    裴階大概也知道美寶的氣從何來,勾了勾唇角沒說話。

    「不介意我們看看吧?」美寶說道。

    裴階很紳士地彎腰做了個請的動作,美寶的臉色這才好看了些。

    「裴先生。」和裴階一起來看地的人出聲喊裴階,裴階向雅寶她們說了句「抱歉」,就走開了。

    遠處,裴階不時在圖紙上指指點點,向他的同伴說著要求。雅寶覺得裴階指點圖紙的樣子帥極了,可又不敢大方地看,只能偷偷拿餘光掃一眼。

    過了好一陣子,裴階才再回來招呼雅寶二人,「有時間麼,中午一起吃個飯,青秀山腳下有家不錯的餐廳。」

    「也好。」美寶答應得有些矯情。當年她追裴階的時候,別說請吃飯,就是請喝水,裴階都沒有點過頭,今天裴階居然會主動開口邀請,這讓美寶非常意外。

    雅寶只好認命地聽由二人安排,好像她的時間不是時間一般,難道她中午就不能另有安排?當然這話雅寶對裴階和美寶兩個都不敢說。

    裴階口中的不錯的餐廳叫「食畫」。

    靠山面水,庭院幽靜,綠蘿遍布,間綴著鮮花。曲徑通幽處,別有古風的韻味。

    宅子看起來有些年頭了,窗格都是古式雕花,地上是打磨光滑的青磚石。

    裴階領雅寶她們從木雕蓮花紋夾紗落地花罩走入包間,牆上掛著一對景泰藍地的對聯,這裝潢可價值不菲,卻難得的雅致。

    「食畫」的菜系走的川派。

    要論菜餚的精緻,雅寶一直都認為盡在中國。中餐可雅可俗,俗到成為西方最廉價的外賣,也可以雅到不忍食的地步。

    「食畫」的川菜,吃起來就像一幅用味道烹調的畫,又像味道烹調的詩。

    裴階和美寶吃得不多,不時的閒聊,撇開當年的尷尬後,美寶和裴階在生意場上的共同話題還是頗為不少的。

    雅寶照例是插不上嘴的,自己慢慢悠悠地吃著。她極愛桌上那道「玫瑰魚」,也就是川菜里的辣子魚,只是裝盤裝得更精緻些,玫瑰色的海碗裡,雪白的魚片染上了辣椒的紅色和海碗的胭脂,呈現出玫瑰的美感來,因此得名。

    「對青秀山那塊地,心裡有設想了嗎,美寶?」裴階喝了口茶。

    「我打算請史蒂芬設計,他對空間流動性最擅長,我希望能簡約一點兒。」美寶一向喜歡現代線條冷硬而簡約的風格。

    「你呢?」美寶望向裴階,卻見裴階正側頭看著「埋頭苦幹」的雅寶。

    此時,雅寶的臉比上了胭脂還紅,真心是白裡透紅,與眾不同。眼睛辣得濕漉漉的,鼻子一皺一皺,小嘴巴不時呼呼的扇氣,但她的筷子依然夾得很歡樂。

    一塊因脫離辣椒湯麵而呈嫩白色的魚肉被雅寶小嘴一張就含進了嘴裡,美寶就見雅寶抿緊了嘴,眼睫毛急速地撲閃,想是辣著了,但臉上粉霞蔓延,卻是一種痛苦而享受的表情,末了,再帶出一絲輕輕淺淺的笑意,讓人的眼神不由自主就釘在了她臉上。

    美寶心裡忽地升起一絲煩躁,見裴階皺了皺眉頭,仿佛正要開口,便搶在他開口前提高了聲音道:「雅寶,你夠了啊,不然又得嚷嚷減肥了。」

    雅寶是她的妹妹,對美寶而言,只有她欺負的份,容不得外人指點半分。

    雅寶停下筷子,驚訝地望了望美寶,眼裡閃爍著尷尬和不解,但什麼也沒說,便用餐巾擦了擦嘴巴,算是結束這頓午飯,偏了偏頭,但是臉上的委屈還是掩飾不住。

    好在裴階及時開口了,「雅寶喜歡什麼風格?」

    「啊?」雅寶的腦子還埋在玫瑰魚裡頭,所以有些跟不上趟。

    「問你,青秀山那塊地你喜歡什麼風格?」美寶沒好氣地道。

    雅寶不敢去看裴階,只望了望美寶,然後面向正對面的空氣,開口道:「我喜歡中式庭院,可住宅又喜歡歐式那種明朗的溫暖,兩種風格搭在一起,好像有點兒……」不倫不類,雅寶自己評價。

    「而且我還想有個泳池,跟中式庭院就更不搭了。」雅寶有些痛苦地思索。

    美寶對雅寶的審美實在不敢苟同,趕緊岔開了話題。

    一頓飯結束後,裴階沒有再做過多停留。

    雅寶上了車就忍不住埋怨美寶,「唐美寶,你剛才幹嘛吼我啊?」

    「你也不看看你那丟臉樣,像八輩子沒吃過飯一樣,辣得鼻水都要出來了,還不收斂,鼻子一抖一抖跟松鼠似的,我不吼你,難道等裴階奚落你?」美寶的口氣也十分不好。

    雅寶的臉「唰」就紅了,都不敢去想當時裴階的看法。

    唐家的家常菜口味偏淡,平日跟朋友吃飯,她們多數喜歡西餐,雅寶在外面吃中餐的次數其實並不多。今天的食畫實在是環境和味道都對了她的胃口,她又不想面對裴階和美寶,又覺得裴階壓根兒不會看她,所以難免吃得放肆了些,卻沒想到居然吃出這麼個結果。

    「真的那麼難看?」雅寶忐忑地開口。

    美寶瞪了雅寶一眼,雅寶吃東西的樣子從來都和難看不搭邊,剛才鼻子一抽一抽的十分可愛,不過這是美寶的看法,她不認為挑剔龜毛的裴階也能認同,她不願意雅寶在裴階面前丟臉,所以才出聲的。

    美寶空出握著方向盤的一隻手捏了捏雅寶的臉,「跟松鼠一樣。」

    過幾日雅寶周末回家就看見正忙著打扮的唐夫人和美寶。

    「晚上,裴家有宴會,正好,一起去吧。」美寶道。

    自從美寶回國後,唐家和裴家的聯繫明顯多了起來,雅寶想起來就覺得不可思議。兩家因為美寶而生分,如今情況並沒任何改變,卻又因為美寶而交往漸頻。

    「媽,我就不去了吧,反正也沒我什麼事兒,一個晚上穿高跟兒鞋走來走去可疼死我了,現在團里正要排新舞呢。」雅寶抱住唐夫人的手臂撒嬌。

    「也好。」葉箏知道雅寶最煩宴會這種東西。

    「不行。」美寶的聲音同時響起,只要有她在,她就容不得雅寶當個社交隱形人,至今連個男朋友都沒談過,居然還天天不是窩在家裡就是待在女多男少的舞蹈團里。

    「媽媽----」雅寶開始撒嬌。

    「美寶。」葉箏正要開口勸美寶。

    美寶壓根兒不聽唐夫人的勸,直接拽了雅寶去衣帽間。

    美寶替雅寶選了一襲紫羅蘭抹胸高腰拖尾裙,抹胸是蝴蝶形設計,在背上挽成大型蝴蝶結,兩條尾紗拖地,不失淑女的風雅,又顯得嬌俏。

    雅寶不自在地皺皺了鼻頭,「姐,會不會太裝嫩了啊?」

    美寶橫她一眼,「就你那臉,怎麼扮都不老,少在這兒給我以退為進地炫耀了。」

    雅寶摸摸鼻子,默默選了一雙三寸高的魚口高跟鞋,一穿上就開始抽氣。

    一旁唐夫人的造型師安妮,趕緊替雅寶梳了頭,上了妝。雅寶從首飾盒裡選了一條碎鑽發箍遞給安妮,碎鑽配上她亞麻色的頭髮,女神范兒十足。

    美寶從鏡子裡打量雅寶,笑道:「雅寶,媽是怎麼把你生得這樣漂亮的?」

    雅寶的確是漂亮,三百六十度無死角,嬉笑怒罵皆是風情,論五官,比美寶也要美上幾分。

    晚宴上,唐旭帶著夫人、女兒一到,手裡挽著美人的裴階就迎了上來,主人這般熱情,客人怎麼也不會不高興,就連唐夫人也不得不戴上社交面具。

    雅寶和美寶立在一邊,不由自主地打量裴階的新女伴,居然不是趙彤,而是一檔晚間娛樂節目的女主持,節目名氣不差,內容也不錯,雅寶偶爾看看,只是沒想到氣質女主持居然也敵不過裴階的魅力。

    雅寶抬頭掃了掃全場,趙彤居然也來了,挽著紀氏小開的手,笑顏如花。

    即使是裴家的晚宴,也還是同樣的圈子同樣的人,一般的無聊。雅寶應酬得煩躁,卻還是不得不帶著假面微笑,只覺得自己兩頰的肌肉也疼,腳也疼,好容易趁著間隙端了酒杯想去花園裡找了個地方坐坐。

    只是剛走到門邊,就見趙彤從花園裡迎面匆匆走了過來,雅寶同她沒什麼交情,只是點頭示意,趙彤卻仿佛沒看見似的。

    兩人擦肩而過,雅寶只聽得「嘶」地一聲,手一抖,杯里的紅酒就倒在了自己胸口上,可這絕不是最難堪的,雅寶只是僵硬了一秒,便手忙腳亂地護住自己的胸口,這次真是丟人丟大發了。

    ☆、插pter 2.2

    趙彤的高跟鞋居然好死不死踩在了雅寶禮服蝴蝶結的尾紗上,彼此錯肩而過時,雅寶前行,兩邊彼此一拉,雅寶胸上的布料就隨著尾紗的後曳力量下滑,露出裸色胸貼,背後的紗大約也被撕裂了。

    可是福無雙至,禍不單行,正在雅寶狼狽不堪的時候,她一抬眼就看見了對面的裴階,他剛從花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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