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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20:28:36 作者: 明喜
地有了, 這茶樓也要安排起來。
動土動工非一日之計,不僅要大量的勞動力還要提供相應的伙食,為了讓來的工人都有飯吃, 陸茶翻出大鍋架在火上烤,吆著卓長浩去村中有壯丁家招工。
會點基礎且能吃苦的就能來,切莫找來偷奸耍滑的漢子, 能者多勞,多勞者工錢多,日結管飯, 待遇從優, 風聲一出,見到卓長浩也不怕了, 紛紛像見了財神爺一樣, 由五個人同時擔保對方的品行,一同報了名。
最後漢子招了二十名, 廚娘由齊家夫郎帶頭, 聶家嬸子幫忙打下手,還找了三名未出閣的姑娘和兩名小哥兒, 這幾位都是家中無壯丁但日子拮据者,聽到能賺錢的活計,一聽東家是個哥兒, 定然能容忍他們這些浮萍人家。
李風剛改完上家的工,帶著幾名漢子腳也不歇,聽著陸茶的要求就給出具體方案,在整體上留有一道塑牆, 待下次想要擴建直接敲碎這面牆就能朝山林內處而去, 陸茶相信李風的能力, 直接交由他整體負責,自己只在一旁做指導,力求還原心中想要的茶樓。
茶樓以清幽隱於山林間幾字,無差別於隱世,建在山林間無可厚非,那些客人不過是多走平日幾里的上山路,便能體會坐店客居,溫爐飲茶的愜意。
以求最適用於各個階級的客官,陸茶還叫人打了五道屏風,請墨客提書作畫,搬在各個桌間作為屏障,此為里堂。
外堂更多的是招待快客,品上幾杯潤喉而走的客官,擺設不說多精美,硯台筆墨,抽屜出常備著一沓宣紙,若詩興大發抽出一張掛於桌子兩側,等下任客官坐在桌上,一眼就能瞧見寫的詩,若覺不喜可自行提筆放在上側,再等下任客官來選出其中最好的作品,撕下次品記錄於小二處,玩了個接花。
陸茶考慮的久遠,往齊家賒帳了一百兩,給茶樓四周引了一道水渠,用竹子切半,接著將竹子邊角請人打磨平整,連在一起,繞著大堂轉了一整圈,來源於山泉的水循環能來回遊動,飛花令也有了著落。
在大堂里側,陸茶叫李風開闢了一間雅閣,可請口技、說書人、皮影人,一隅之地間,展示著不同於一般茶樓的趣事。
茶樓勝在地方大,陸茶的各方奇思妙想都可實現,李風一邊驚嘆於茶哥兒非池中之物,一邊招呼著鄉親上工,將陸茶腦海中的理想變成了現實。
工錢多,東家還是個好說話的,干起活來人人賣力,硬生生將一月余的工程縮短成半月,有些走商就好這口茶,行至良山村就愛往山上這麼一走,今日建了什麼都透露出去,等真正完工那天,裡面有什麼東西都是廣而告之,沒有什麼新奇的,這倒是惹得陸茶哭笑不得。
喜得是宣傳省了,哭的是他這些新奇用來攬客的東西已經說去,新鮮感早沒了。
陸茶不貪,他這般興師動眾投入如此龐大的數額,並非一時就能賺回本,只要每日的支出能維持茶樓正常開銷就行。
小茶樓的門一蓋,就該提上牌匾,陸茶起了好幾遍名字都不滿意,最後看見碧玉青色與不敗的茶苗,乾脆起名碧園春色。
木頭板子往面上一擱,陸茶細腕握住毛筆,將袖口向上挽了幾層,遲遲不下筆,一旁的幾十張紙寫滿了這幾個字,練了無數遍等真正要上手時心中還是怕寫毀。
陸茶猶豫不決,蘸上墨水後,手抖將一滴油墨掉在廢紙上,陸茶心思愈發不定,直接放棄交給一旁替他研磨硯台的卓長浩:「長浩,你來寫。」
「我?」卓長浩接過毛筆,看著那四個字,腕骨比劃著名走向,等心中大致有了方向,在紙張空白處寫上了一個一模一樣的歪斜丑字。
不仔細看,像是出自一人之手。
陸茶看看他不像是故意的樣子,又看看他對比的字樣,抽出最底下略有風骨的原字,這字是請縣城的書樓先生哪要來的。
一次是巧合,二次肯定不是。
卓長浩只看了一遍,就完美的復刻了那位說書先生的字體,連個人寫字有的習慣同樣學上了。
「長浩你好厲害。」這就是傳說中恐怖的天賦吧,沒想到他有一身好本事,這腦子同樣一頂一的好使。
卓長浩經茶哥兒這麼一夸,更加的耐心,一筆一划力求寫到最好,最後由卓長浩照著書樓先生的字體,寫了個放大版的:碧園春色。
一切準備就緒,茶樓重新開張的日子定在了十月中旬,正是寒風凜冽,早起結霜的冬季。冬季上山難打獵,卓長浩經常無貨可收,只能抓些小獵物用來自給自足,好運氣時還能獵大傢伙,就直接在後院好吃好喝養著。
一早就燃起了鞭炮,噼里啪啦的熱鬧極了,鄉親像趕集一般一擁而上,要了些甜糖討個開門大吉的吉利,連三歲小兒口中都能說上一句恭喜發財。
卓長浩聽從陸茶的建議,與他同穿了件紅衣,作揖迎著討喜錢的鄉親,做主每人送了一杯茶水,不收錢,後廚招來的小廝忙著燒著一鍋又一鍋的水,都供不上喝的速度。
隔壁村聽說有個冤大頭的哥兒竟在荒郊野嶺的山裡蓋了一間茶樓,前來嘲笑結果一口茶下肚,莫名其妙就花了幾文錢再要一杯,等走時是心腹口也服氣,不得不說,人家敢在這裡開還真有幾分底氣。
上山的路上絲毫不枯燥,兩側都放了布料繡下來的假花點綴,許是繡娘精湛繡工,一眼看去滿山皆紅,花紅柳綠的春色在寂寥光禿的冬天不多見,此時見了這麼多,引著他們一路走著上山必經之路,下一秒到了茶館才恍然醒過來,一飽眼福後被茶香勾起饞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