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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23:32:49 作者: 沐聲
    ……

    「好,我知道,嗯,我就在家裡。」

    掛了電話之後,他整個人都疲憊地靠在沙發上,看了眼桌上的菜,又慢吞吞地站起身把菜一一蓋好,整理完了又重新坐回沙發呆坐了很久,還是忍不住拿起電話撥了出去。

    「逸鳴,你最近是不是……」還沒說完似乎就被電話那頭的人打斷,邱悅臉上多了幾分焦急,他握緊了電話聽筒解釋,「我沒有無理取鬧,只是……」

    電話那頭的忙音讓他久久無語。

    再後來,變成了激烈的爭吵。

    「蔣翼不會做這樣的事情,他和我從小一起長大,他是什麼樣的人我很清楚,就算是殺了他他也不會做出出賣公司的事情。」

    「你說他不會幹他就不會幹?人心隔肚皮,人是會變的,你能不能不要這麼天真,你讀過多少書,現在在我面前擺什麼道理,現在證據已經擺在面前了,你還說不是他做的?」

    邱悅滿臉疲憊,眼神卻很堅定,「這裡面有誤會,你給我一點時間,我會把這件事情調查清楚。」

    「不用調查了,該查的我已經查清楚了,公司的事情你不要再插手了。」

    「你就不肯相信我一次?」邱悅滿眼的失望。

    「我不想為了一個外人跟你吵,你好好反省一下你這段時間到底做過些什麼?」

    「我做過些什麼?你告訴我我能做什麼,意榮也是我的心血我怎麼可能看著它垮掉。」

    「你不會,別人會。」

    「他不會。」

    「邱悅,你才是不冷靜的那個,你就待在這裡好好想清楚了再說話,這段時間我不想看見你。」

    ……

    王逸鳴捂著胸口,看著眼前的場景,看著『王逸鳴』甩上門,他大聲喊著,回頭,趕快回頭啊,別走,快點回來,但那個王逸鳴根本聽不到,他重重地甩上了門,房間裡的人也頹然地坐到了地上。

    王逸鳴整個人都貼在玻璃上,看著房間裡的青年,拼命地伸手,拼命地喊他的名字,壓抑窒息的感覺卻讓他無論如何都出不了聲。

    他感覺身體越來越熱,似乎連皮膚都要融化,眼前的灼熱讓他根本睜不開眼睛,他大聲地喊著,叫著,用拳頭猛地敲打著玻璃,裡面那個人卻仍然一動不動地坐著,任憑火燒遍全身,燒遍每一寸皮膚,坐在椅子上的人在火焰里一點點變得虛幻,王逸鳴喊得嗓子發啞,突然,玻璃房子裡的人回過頭,直直地看向他,那一眼的慘然死寂讓王逸鳴的眼淚一下子滾落下來。

    黑暗中王逸鳴從床上猛然坐起,他伸手撐住額頭,壓抑不住地哭出聲。

    那些回憶夾雜著想像讓他再也負擔不了,邱悅死了將近四年,王逸鳴第一次在黑暗裡哭出聲音,宛如挖去心肺一樣絕望無助。

    何麗還在化妝間補妝,化妝室的門被猛地推開,何麗嚇了一大跳,轉過身。

    「吳總!」

    吳森興奮地把何麗抱進懷裡。

    「我的好寶貝,這次多虧你了,我找到可以合作的人了。」

    何麗眉間一動,紅唇勾起,在他懷裡扭了扭,「放開啦,被人看到了多不好。」朝四周看了看,「你找到誰合作了?」

    吳森沒有放開她,反而捏了捏她挺翹的臀部,故作神秘,「你猜猜。」

    「這我哪裡猜得到,但人一定是有分量的,我一直相信你的本事,你從來不讓人失望。」女人被他抱在懷裡嬌笑著,毫無障礙地給他灌迷湯。

    吳森被她說的笑起來,眼角眉梢都是得意,他低聲說,「是傅家的人。」

    「傅家?你要和傅家的人合作,真的嗎?」何麗聽到這個消息也興奮起來。

    「嗯。」吳森點了點頭,「這事情我雖然剛剛接上線,但十有八九是能成的,對方很有誠意。」

    何麗好奇地問:「是傅家的大少爺?」

    吳森低頭看了她一眼,居然搖了搖頭,「是傅二少。」

    「二少?」何麗驚訝地出聲,「外面不是都說二少是爛泥扶不上牆,又沒什麼作為,就是個糙包,你怎麼會找他合作?」

    「外面傳的你就信了?」吳森『嘖』了一聲,「外面還說吳家的二公子才華橫溢,氣質高雅,是世家公子裡的精彩人物,可吳林是什麼人你還不知道?外面說的就是以訛傳訛,做不得準的。」

    何麗似乎被他說服了,但心裡仍舊有些不確定,「你怎麼會找上傅二少的?難道是他給了你什麼暗示不成?」

    「那倒不是,是我自己查到了一些有趣的消息。」

    「什麼消息?」

    「傅立的遺囑內容曝光了,裡面說傅立還有個親生兒子,一旦他的親生兒子回來,傅臨昇的繼承權就要取消。我收到消息,傅家的人已經找到傅立的親生兒子了,現在傅臨昇應該是最著急的。」吳森的手摸著何麗的長髮。「這時候找傅臨昇合作無異於雪中送炭,對我們雙方都大有好處。」

    「但……傅臨昇真的有那個本事能幫到我們嗎,他現在不是自身難保嗎?」

    何麗看到吳森眼裡的得意,忍下了想吐槽的衝動,臉上又是一派天真,吳林看她的眼神始終如同看待寵物,這時候也樂意給她解惑。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傅臨昇做了這麼多年的傅二少,怎麼會沒點自己的東西。再說,他就算是蠢點也沒關係,我反而能更好地利用他手上的資源,要是像吳林那樣是個白眼狼我反而不敢和他合作了。」

    「原來是這樣。」何麗會意地點了點頭,

    吳森哼笑一聲,「正好公司最近急需一筆資金啟動機器,我們就來看看傅二少的誠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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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書安抱著一疊資料進了傅臨昇的書房,對方正在擺弄桌上的相機,魏書安本來不想打擾他,誰知道傅臨昇就像多長了一雙眼睛似的,瞟了眼他手上的資料,指著沙發,「坐。」

    魏書安依言坐了下來,傅臨昇把相機擺在一邊,靠進椅子裡,「三叔那邊有消息了麼。」

    魏書安點頭,「已經聯繫上三爺了,他明天就到了。」

    「派人去機場接他,父親和爸爸都不在了,我和三叔也好久沒見面了,家裡的事情也應該通知他一聲。」

    「我知道了,到時候我會直接帶三爺過來。」魏書安道。接著他又提到了吳森的事情,在他們故意拋出餌之後,吳森已經上鉤了,再加上何麗那邊的配合,這個套已經下准,接下來就看什麼時候收網了。

    魏書安說了吳森早上打電話過來的事情,「吳森約您這見一面,在陸海豪庭。」

    傅臨昇把菸頭放進菸灰缸里,「見就見吧。」傅臨昇笑了一下,「我記得傅臨裕下個星期在陸海有個招商會議?」

    「是,就在星期三。」

    「那我跟吳森也約在星期三吧。」

    現在吳家跟王家已經決裂了,吳森怕是恨不得把他跟傅家合作的事情昭告天下來挽救他的公司,他就做次好人免費幫他宣傳一下,到時候一定精彩得很。

    傅臨昇站起身走到陽台邊伸手拉開了窗簾,天已經黑了,他站在窗台邊半個身子都沒入了黑暗裡。

    傅清回國的那天陽光正好,魏書安開著車把他從機場接到了傅臨昇的住所,傅臨昇卻並不在家,把傅清安頓好,魏書安低頭看了眼手錶,「二少應該還在擊劍場。」

    剛整理完東西的傅清來了興趣,「你帶我過去看看。」

    魏書安看了他一眼,沒有拒絕,領著傅清到了地方。

    場內兩個身穿擊劍服的人正在激烈的交戰。

    傅清站在場外饒有興趣地看著。

    擊劍是一項勇士遊戲,同時又蘊含了許多的智慧,從戰術布局到前進後退間的考量,膽識和頭腦缺一不可,從進攻和防守的姿態,往往也能看出一個人隱含的特質。

    在幾個來回之後,左邊的擊劍手以一記巧妙的斜刺結束了比賽。

    傅清站在場外鼓起掌,左邊的人取下頭盔,擦乾淨額頭上的汗朝他招呼,「要不要比一局?」

    「好啊。」傅清興然應允,把外套脫下來扔在一邊換上擊劍服,站到了場地的右邊,兩個人互相行李之後,比賽重新開始。

    比起之前那一場的激烈拼殺,傅清這一場比賽顯然更考驗頭腦。

    兩邊的人都不算冒進,但來回的拼殺更犀利。擊劍考驗的就是人短時間內的應對,隨著時間的推進,左邊擊劍手的威脅性攻擊越來越多,右邊擊劍手的動作被掣肘漸漸落在了下風,之後更是被徹底壓制住了,最終,比賽以左邊擊劍手的勝利而結束。

    傅臨昇取下頭盔,這一次頭上已經落滿了汗水,旁邊的工作人員遞來毛巾,他稍微擦了擦臉,對著傅清道:「小叔,你退步了。」

    傅清喘了口氣,笑道:「是你這幾年進步地太多,越來越厲害了,小叔都要打不過你了。」

    「我的擊劍還是你啟蒙的,招式也是你教的。」

    傅清眼裡有些欣慰,「招式來來回回都是那幾招,關鍵是看人怎麼運用,擊劍就跟下棋一樣,考的是謀略。」他指了指頭,「這裡要發力,剛跟你打了一場,你做的不錯。」

    「走,洗個澡陪小叔去喝茶,咱們很久沒見了,好好聊聊。」

    傅臨昇點了點頭,「好。」

    擊劍館的樓上就是休閒餐廳,傅臨昇和傅清一上來就吸引了不少人注意,傅臨昇就不說了,不論是長相還是氣質在圈內都是有數的,傅清卻也絲毫不差,雖然沉迷於醫學研究,但多年來傅清一直保養得宜,因為喜歡旅遊體格也相當出色,穿起衣服就像衣架子一樣,十分惹眼。

    兩個人找了靠窗的位置,點了茶水和中式點心。

    「我記得小叔喜歡燒賣,這家的燒賣還不錯,可以試試。」傅臨昇建議。

    「好啊,就聽你的。」傅清翻了幾頁餐牌,讓服務員下了單。他靠在椅子上,閒適地看著傅臨昇,「這次這麼急找我回來是為了什麼事情?」

    傅臨昇慢條斯理地倒了兩杯茶,也不急著回答,傅清端起他倒好的茶,喝了一口,「不錯,很香。」

    傅臨昇笑了笑,「你喜歡就好。」

    傅清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是不是老大家的事情煩到你了?」他嘲弄地勾了勾嘴角,「聽說他最近動作頻頻?」

    傅臨昇不置可否,「三叔的消息挺準的。」

    傅清挑眉,「這麼說老大真的要動手?」他眼神一冷,「他這些年該有的都有了,現在居然還把腦筋動到了你頭上,也太貪心了,心太大可是會憋死人的。」

    傅臨昇端起茶喝了一口,「大伯想把傅家變成自己的私產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現在父親的親生兒子找到了,他當然著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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