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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23:31:41 作者: 晝夜不分
第29章情投意合二
除了驚訝以外,陳冬臨也為他心疼,他不知道秦許內心究竟藏了多少陰暗的想法,現在還只是焦慮,長久下去可能會發展為抑鬱,他也了解,這種病態的思想其實自身根本無法控制,只能硬生生的成為負面情緒的俘虜。而治療焦慮,除了藥物以外,還要幫助他重建認知,矯正他對事物不合理的和歪曲的認知。
陳冬臨握緊他顫抖的手,接著抱住了他,然後在他耳邊不停的說:「我喜歡你,我愛你,我不會離開你……」
秦許從一開始的怔忡,到後面潸然淚下。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又哭了,從認識陳冬臨以後,仿佛把他前半生的淚都流完了,年幼時,他爸爸媽媽離婚時他沒有哭,媽媽出國定居離別時也沒有哭,長久的和父母分居兩地也這樣過來了,他的父母也對他說過我愛你,然後轉身就只留下一個背影,而今天,對方沒有走,他分明真真切切感受到緊貼著自己那溫熱的胸膛,和對方跳動的心臟。
陳冬臨感覺到自己腳板心濕濕粘粘的,痛覺開始蔓延上來,他一抬腳就看到地板上一個血乎乎的腳印。秦許趕緊單膝跪下捧著他的腳查看,抽紙擦了擦旁邊的血跡,發現玻璃已經扎進他的肉里。
秦許拿著外套就往陳冬臨身上罩,連睡衣都沒讓他換。秦許想背他去,但是陳冬臨不願意,秦許只好拿袋子提著他的鞋,扶著他走。
五分鐘的路程,陳冬臨蹦了十分鐘還沒到,秦許幾次想背上他就走,但是被陳冬臨強硬的拒絕了,直到醫院,秦許才鬆口氣。陳冬臨號都不用掛,直接去了清創室,請護士拿了些清創用物來,有些同事聽說陳冬臨受傷了,還來問候了幾回,問他要不要幫忙,都讓陳冬臨婉拒了。
陳冬臨讓秦許把帘子拉上,叫他來清創。這是外科最基本的手術操作,秦許在icu裡面就做過,陳冬臨看過,做得很標準。
秦許清洗周圍皮膚的時候動作非常輕柔,陳冬臨甚至覺得有些癢,但是用鑷子清理玻璃時,他還是痛得皺眉,他想了想,為什麼當初踩下去的時候竟然沒有感覺呢。陳冬臨的傷口比較小,只是因為一直沒有處理才流了那麼多血,連fèng合都不用,直接用紗布覆蓋膠布固定就行,為了以防萬一,陳冬臨還打了支破傷風,到中午才回去。
剛到家老太太就打電話問他,怎麼沒回家,陳冬臨想了想,說有事耽誤了現在馬上回。他看著房間裡的人,若有所思。
「下午跟我回家去不去?」陳冬臨問道。
秦許正在裡面收拾東西,檯燈是沒法要了,還要把玻璃掃乾淨,血跡有些幹了,不太好擦,聽到陳冬臨的聲音,他擦地的手頓了頓,心裡有點忐忑,但還是答應了,然後一邊擦地,一邊想著看到陳冬臨爸媽要說些什麼,還問了句陳冬臨要買些什麼禮品帶過去。
陳冬臨想了想,然後道:「禮品就不用買了,你還是回去拿幾身換洗的衣服吧。」
秦許從房間裡出來,然後看著他:「難道我可以在那過夜?」
「你要不願意我也不勉強。」陳冬臨哼了一聲。
秦許肯定願意,但是更緊張了,他洗完手在陳冬臨旁邊坐了會兒,然後又站起,最後在陳冬臨催促下又匆匆回酒店拿衣服,兩人約好半小時後在陳冬臨小區樓下回合。
儘管酒店離陳冬臨家並不遠,但是秦許為了省時間還是直接打車回去,迅速的整理了一些衣服,然後又直奔市場買了一盒茶和蜂蜜還有一些水果,才提著東西去陳冬臨家樓下。
兩人上車後秦許提著禮物就開始正襟危坐,然後好像又想到些什麼,問了陳冬臨一句:「伯母伯父沒有糖尿病吧?」陳冬臨叫他不要擔心,他爸媽都沒有糖尿病,又說他們沒這麼可怕,就是普通的老頭子老太太。
陳冬臨傷了腳畢竟不方便,秦許把他的東西都自己提著,再加上自己的,還空出只手來扶著他,陳冬臨只需要空著手瘸著腿走好路就行,他父母家雖然是樓梯房,但是還好在二樓,一瘸一拐上樓後,陳冬臨掏出鑰匙打開門。
兩老人家正在看電視,看著他被人扶著,老太太衝上來就問:「是不是又被病人打了?」
陳冬臨、秦許:「……」
兩人進屋後秦許就主動做了自我介紹,說是陳冬臨的學生,然後順手就把禮品遞了出去。老太太覺得他怪客氣的,上門還提這麼多東西,但是心裡畢竟還是受用的。
聽到陳冬臨說不是被病人打傷的,老太太還有點失望,她迫不及待想找理由讓他改行了,前幾天新聞就報導了一件事,說某大醫院超聲科主任被人砍了,老太太並不太懂,覺得醫院輔科醫患關係都這麼差,更何況是急診這種地方呢,不過很久前老太太就勸過陳冬臨改行,但是他不願意,時間長了老太太也不說了。
陳冬臨再三跟她保證只是小傷口,讓老太太不要擔心,最後就差沒把紗布揭下來給她看了,老太太勉強相信了,又給他數落了一頓,說他這麼大個人了還不會照顧自己。
知道陳冬臨要回來,但是沒想到還帶了個人回來,不過家裡有很多菜,兩老人家還沒吃,就等他回來,現在秦許來了,不過就是加把椅子的事。陳爸爸今天高興,開了瓶瀘州老窖,給自己和陳冬臨秦許一人滿上一杯。
陳冬臨酒量還可以,不知道是遺傳還是什麼,一杯下肚依然雙目清明,面不改色。秦許就沒那麼好的酒量,他白酒喝得少,才沾幾口就臉紅了,陳冬臨在桌子下捏了捏他的手,讓他別喝了。
陳爸爸看秦許酒量不高,也叫他別喝了,喝醉了難受,然後接著又和陳冬臨對上,陳冬臨本來值完班沒休息,再加上喝了幾杯酒就有點犯困,頭撐著腦袋一沒注意就往下掉,秦許把手掌伸過去,陳冬臨額頭剛好磕他手上。
「冬臨醉了,你也別喝了,剛回來喝什麼酒啊。」老太太抱怨。
秦許扶著他,分不清他到底是睡了還是醉了,陳爸爸起來和秦許一起,把陳冬臨扶到房間去,兩人出門後把門帶上,然後老太太神神秘秘的拉著秦許就往沙發上坐,還給他泡了茶。
「小秦啊,你叫冬臨老師,你們倆上班應該都在一起吧?」老太太問道。陳冬臨規規矩矩一一作答,其實他跟陳冬臨時間不長,還不滿一個月,但是兩人同在屋檐下,自然是比較親近的。
「這樣啊,那你有沒有發現,冬臨有和哪個異性走的近點的?」老太太知道陳冬臨不會說,但是他不說,她可以問別人啊。
秦許心領神會,知道老太太是在打聽陳冬臨有沒有對象,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感受。可能是他還出學校沒多久的原因,魏渭從來催過他這方面的事情,甚至還教育他先努力工作穩定下來再說也不急,但是陳冬臨不同,他年紀稍長,工作穩定,家長自然開始操心他的婚事。
老太太看秦許遲遲不說話,以為陳冬臨讓他不要說,於是又裝出兒子不孝的痛心模樣,眨眼就紅了眼眶:「你是不知道,隔壁老劉家兒子,比冬臨還小,孩子都滿地跑了,他在外面談女朋友還不和我說,這有什麼講不得的!都是一家人,我又不逼他什麼。」
秦許不懂,為什麼老太太這麼篤定陳冬臨有了女朋友:「伯母,您怎麼知道老師有了女朋友,您見過?」
「沒見過,但是以前我讓他相親,多說幾句最後就答應了,今年特別堅決,這不就是有女朋友了嘛,就算沒有女朋友,肯定也是有喜歡的人了,小秦你偷偷告訴我,我絕對不和冬臨說。」
秦許強笑道表示自己真的不知道,說之前家裡有事辭職了,沒在醫院共事了,很多事情他也不了解。老太太將信將疑,但是也沒有再追問秦許這方面的問題。
可能是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老太太對什麼都提不起興趣,陳爸爸叫她下棋她也懶得理,剛好秦許說自己會一點,兩人就在餐廳搭了起來,把客廳留給了老太太看電視。
陳爸爸自認為是高手,打遍小區難逢敵手,當然除了老太太以外,畢竟他的棋還是老太太教的。但是將近一小時了,兩人還沒分出勝負,老太太忍不住好奇到餐桌旁觀戰,陳爸爸捧著臉遲遲不敢走棋,秦許雙手放在膝上看著棋局若有所思,老太太只掃一眼,便已分高下了,明面上看秦許已經被四面夾擊,但是實際上固若金湯,反倒是陳爸爸那邊已經無力回天,無論陳冬臨是走車還是炮,都能一擊斃命。觀棋不語真君子,況且也沒有看的必要了,很快就能分出勝負。老太太只停留了一會兒就回客廳了,果然沒過多久,就分出了結果,不過是陳爸爸的大笑聲,老太太挑眉,去餐廳一看,竟然是秦許輸了。
「年輕人棋下得還不錯,就是有點毛躁,再來再來。」陳爸爸棋逢對手,頓時來了興致。老太太看秦許輸了卻沒任何情緒,開始好奇究竟他是真的毛躁還是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