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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23:31:29 作者: 三無是萌點
    可她只是個賣唱的女子,除了站在台上,傅雪不知自己該何去何從。

    「當然有關,我能讓你的人生更有價值。」石欽隔著平光鏡看向傅雪,眼底帶著勝券在握的得意,「明天你早些出來,我帶你去個地方。」

    他知道,獵物上鉤了。

    傅雪沒有應,轉身而去。

    打從初見時,她便知道石欽的身份,也清楚他的目的。

    打動她的,不是那番毫無說服力的話,而是他在此處等了半載寒暑。

    女子總會為痴情的男人動心,即便他的痴情,只為利用自己一副皮囊。

    三日後,傅雪衝來洋館聽戲的殖民官本生柔媚一笑,展顏傾人心。當晚,本生遣人接她到洋館,成為身份尊貴的洋人上賓。

    她帶上藏了毒的耳飾,慢慢抿緊最紅的胭脂,流轉于洋人館中。

    她毒啞了自己清亮的嗓子,楚楚可憐的嫁禍給想將她趕出洋人館的外籍軍官,設計陷害。

    毀了嗓子的傅雪更加受寵,本生憐愛美人殘缺,怕委屈她,把所有細軟都奉到傅雪面前。她日子愈發驕奢,平日乘人力車出行,下等百姓擋了道,她會殘酷的讓身邊保鏢暴力驅逐。

    本生對這位殘暴的美人相當滿意,拷打刑囚是也會帶著她。傅雪手段比他要狠辣,常常會用些出其不意的招數。

    幾度春秋,傅雪的事跡傳滿唐城,成了備受百姓唾棄的歌女漢奸。

    中間穿插了地下黨四處逃亡,間隙唐城外等待攻城的將軍傳遞情報。

    緒夏閒下來,捧著劇本坐在古北旁邊跟他討論,「古老師,傅雪在這段已經喜歡石欽了嗎?」

    「喜歡啊,她是孤女,自幼漂泊無依也沒有誰為她停駐,觀眾都是走走散散,只有石欽等她那麼久。」古北感性地給她剖析,「但傅雪是通透的人,她知道石欽等她不是為了相守。在家國飄搖大背景下,個人的情感實在太渺小了。」

    「哦,」緒夏點點頭,又問,「石欽喜歡傅雪嗎?」

    「這個…」古北遲疑了。

    「喜歡的。」簡冬結束上幕戲,走過來遞給緒夏一個溫溫的暖水袋讓她揣在懷裡,「石欽肯定是認定了傅雪。」

    古北吐槽,「要是早就喜歡上,那石欽也太渣了,讓喜歡的人去當間諜。」

    簡冬沒理她,站在緒夏旁邊討論接下來的對手戲。

    因為場地和演員檔期各種限制,《烈魂艷骨》整個拍攝過程慘遭趙南肢解,東幾塊西幾塊特別碎,主演們必須提前調整戲中前後狀態,才不至於讓觀眾產生倒錯感。

    「我們總共有四場大的對手戲,趙南要先拍囚房那段。」

    緒夏把翻爛的劇本揭到簡冬說得那段,大概掃了眼前後劇情說,「從你被抓開始嗎?」

    「應該是從那之後,我被關起來開始。」簡冬指給看,「有床戲。」

    看著他指的那段,緒夏臉刷的紅了。按理說生遇拍過許多場大大小小的床戲,私下裡他們關係也有了質的飛躍,她應該沒有以前那麼害羞才對。

    可這場床戲,是實打實要脫衣服的。

    想到這點,緒夏臉就像是到了秋天的草莓,紅得滴血。

    簡冬看出她的窘迫,輕聲在緒夏耳邊說,「這段我們回去對,先拍之前的。」

    「嗯,好。」緒夏趕忙調整狀態,進入劇情中。

    傅雪跟在本生身邊經歷無數場刑囚拷問,久而久之,她都快以為自己是個劊子手了,卻沒想到某天在囚房遇到石欽。

    分隔數年,她自以為對石欽了無牽掛,卻在看到他時記起劇院旁無數個日日夜夜的等候。

    「傅雪,你來處置。」本生坐在紅木椅上,把逼供的事情完全交給傅雪。他知道傅雪的手段,也喜歡看她殘酷無情的樣子。

    「好。」傅雪聲音低啞如舊,沒有太多波動。

    石欽見到她不覺得稀奇,可聽到傅雪的聲音卻非常意外。記憶中她歌聲婉轉動聽,撩人心弦,現在卻粗糙地如同砂紙。

    經歷過千百時光,她的美麗蒙上一層厚重的滄桑,讓石欽看不真切。

    傅雪站在石欽面前,定了片刻,吩咐左右的人,「把他心挖出來。」

    傅雪語氣冰冷決然,像是真的想要他的心。

    她確實想要。

    「等等,」本生試圖阻止。他知道傅雪殘暴無情,卻沒想過她開口就不留後路,「這是地下黨那幫地鼠的核心成員,我還要從他嘴裡撬…」

    傅雪斜斜望向本生,嘴角扯出一抹沒有溫度地笑意,「他有我重要?」

    本生再次被傅雪的美貌迷惑,什麼都說不出,讓手下按照他的吩咐做。

    「剖心太殘忍了,你們等夜裡沒人時再動手。」傅雪柔弱無骨的手輕飄飄撫上本生的肩膀,說,「我不想看,你陪我去散散步。」

    本生對她有求必應,立刻把石欽拋到腦後,跟傅雪荒淫虛度整日。晚上,傅雪回到房間,從密道潛入囚房,輕輕拍了下石欽的肩膀。

    石欽本以為必死無疑,見到她,驚訝地差點叫出聲來。傅雪捂住他的嘴,讓接應的人把一具挖了心的屍體扔在囚房內,帶石欽回到自己臥房。

    她的臥房奢華堂皇,穿著粗布褂身上沾血臉上帶傷的石欽踏進來,腳都不敢往傅雪的細羊絨地毯上踩。

    「真是好久不見。」傅雪走到床邊,慢慢坐下。

    「你…」故人重逢,石欽有很多話想說。這個女人比最初遇見時還要美麗高貴,惹人傾倒。許多言語在喉間百轉千回,最終他問,「嗓子怎麼了?」

    「啞了,沒什麼大不了的。」傅雪隨口說,仿佛唐城最婉轉的聲音毀了對她而言,只是無足輕重的事。

    她沒有說太多小女兒的情思,也沒有流露出絲毫對石欽的惦念。

    仿佛無數次從記憶中搬出來翻弄的,不是灑在他身上的月光,而是路過胡同口的一隻野狗。

    他們對視著,有很多話,卻都不肯說。

    「你…」傅雪正打算開口讓他離開,忽然聽到敲門聲和洋館副司令的聲音,「傅雪姑娘,你房裡是一個人嗎?」

    「是,」傅雪飛快堅定地回答完,問,「怎麼了?」

    「囚房丟了個犯人,方便的話,能讓我們進去檢查嗎?」

    傅雪看了石欽一眼,兩個人臉色都變得肅穆。她想都不想拽住石欽手腕,讓他倒在自己床上,解開衣襟----

    「cut!通過!」趙南檢查完樣片,通知其他工作人員解散,交代簡冬,「她這場戲要非常有張力,你知道吧?」

    簡冬停下步子說,「你記得清場就行。」

    第30章 烈魂艷骨11

    緒夏下午要拍戲, 聲樂課被挪到上午進行。

    連續幾個月練習下來,她的音樂功底和造詣都有了顯著的改善。雖然達不到職業歌手的水平,但在演員中算是拔尖的, 唱起民國特有的舊歌謠也有模有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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