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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23:27:46 作者: 空夢
老天爺啊,這小少爺晚飯又吃的嗆藥?
第2章
李長光這類人,沒人在他面前說髒話,但瞿澤時打從他們第一次見面,跟他說起話來一點就炸,這幾年,李長光不習慣也習慣了。
再則,他逼著瞿澤時改了很多毛病,再不允許人有點小毛病也不行,要不這不少爺真能蹶蹄子連滾帶爬也要跑。
瞿澤時這人就是個渾的,他高興不高興的,別人都看不太清楚。別人看著他不高興的時候,他能用自個兒一條命給李長光擋災擋難的;他高興的時候,他也能當著一干人等的面讓李家的掌舵人滾,一點面子也不給。
但李長光都忍了,跟著李家人走的人那些人,尤其是跟在李長光身邊,跟瞿澤時有直接接觸的人就不好說什麼了。
李家自個兒家的人就更不會說什麼了。
李家家風跟任何一家都不一樣,對於李長光這個大家長,同輩信服尊敬,小輩敬畏,根本不會有人對他的決定有任何置喙。
李長光在李家的權威從來不可挑戰。
不過,這麼德高望重的一個人,接了瞿澤時入老宅,最初不少李家人還是瞎了眼的,原因倒不是因為瞿澤時性別男,而是因為瞿澤時那脾氣那家世,實在不是李長光這種能看得上的。
在大多數人眼裡,李長光強勢,高高在上,找個伴怎麼說也得差不多是個知性的人吧。
矍澤時坐著不說話的時候看著還像點像,但一炸起毛來,就是個小混蛋了。
但接了進來就是接了進來,大家也沒有不接受,瞿澤時一進老宅,上上下下對他都非常不錯,討好親近什麼樣的人都有,就是沒有人看不起他過,這也是瞿澤時在李家有危難的時候,想也不想以一己之身護老又護少的原因。
瞿澤時就是這麼個東西,別人對他好,對他壞,他都不怎麼在意,吊兒郎當跟沒長腦子似的,好壞分不清楚,他以前老家的那些靠他吃喝玩樂的狐朋狗友到現在也還有不少人把他當冤大頭看,但對他好的人出事情了,他腦子都不動一下就想也不想挺身而出。
他就是個身體比腦子還快一步的,靠本能而活,活到現在也不太清楚明白自個兒是個什麼樣的人,一直隨心而欲,李長光把他圈地家裡沒兩年就把他全身上下得通通透透,也就無所謂瞿澤時那點小脾氣了…老秘書在外頭說一不二,遇上瞿澤時也是不敢多說話,要不瞿澤時發起火來連他都難以倖免,這小王八在家裡可是不講道理的,這時候他一聲都不敢吭,聽他家老董還跟人說了一聲:「聽話。」
李長光他爸是個不得了的人物,上過高位幹過大事,大事件裡帶頭的人免不了被人詬病,憎恨他的人比喜歡他的人多了去了,後來李長光他爸也是死於暗殺,當時李長光才不到二十五歲,剛從國外學成要歸國,那時李家要是扛不住也就倒了,但李長光硬是把李家撐了起來,並且把親弟弟李長源培養了出來,把李家所有資源發揮到了極致,把牆倒眾人推,風雨飄搖李派抬到了現今的位置,可以說,這完全是他年輕時候一人捨命斡旋所為。
當年為跟當時的上位者合作表誠意,這位爺曾孤身一人單槍匹馬把對方陷入戰場危機的小兒子和孫子從戰場上帶了回來,當時他中了十幾槍,都以為他活不成了,但他還是活了過來。
這麼個狠角色,敬仰他的人太多,老秘書現在是一看他要跟小少爺打電話就得把助理團轟出去,省得嚇到人。
但瞿澤時從小到大一身反骨,他親爹的話他都打小都沒怎麼聽過,現在就是怕了老畜牲,他也哪可能會小心做人,一聽那句「聽話」,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沒好氣地道:「我他媽不想聽。」
聽他媽的鬼話!
說完他就把電話掐了,不敢那頭的李長光怎麼想。
那頭李長光也沒怎麼想,讓秘書叫人進來。
他說過的話就是說過的,小少爺想聽不想聽,都得聽。
這時,客堂經理在後面也不走動了,之前是李委員夫人打的招呼,李委員夫人在電話那頭客客氣氣地講小少爺來了,麻煩大家幫我好好招待,她話說得是很客氣,但做生意的,做人要識趣,人家說電話的時候就不要靠近了,要不人家辦一張年卡花了幾百萬的喝不了兩次茶就一年就過了,你不能人好不容易來一次,都要聽人的牆腳聽人講電話。
張遠跟著瞿澤時腦袋都有點糊塗,再看人模狗關的經理在後面恭敬地站著,他就更糊塗了,等瞿澤時電話一斷,他就有點明白了,小老闆還是小老闆。
瞿澤時電話一掛,也知道自己頂多坐半個小時就得回,他不看李長光的面子,也得看李長源的。
李長源回京開大會,跟人逞兇鬥狠的累斃了一回來,還得遵從老王八注意家庭關係的意見,跟他這個所謂家裡人里聊天聯繫感情,太他媽折磨李長源了。
李長源對他挺好的,他回頭就跟張遠說:「我頂多坐半個小時就回去了,你多坐會,可以打電話叫幾個認識的朋友,我等會安排人帶你去玩。」
他是不可能多呆了,他得回去跟李長源聊天去。
他現在在老家那邊的嘴裡是待業,但李長光沒少給他找事,給了他不少錢和關係讓他管李家的事,李長源要是用錢用人還得跟他通個個。
現在大會這關頭,瞿澤時再懶散不想管事,也不可能去耽誤李長源的事情。
那可是李家現在的門面。
張遠是個很拎得清的,這樣子做人雖然辛苦,但得到的確實也比人多。他爹就是這樣從農村里走過來的,當上了大酒廠的大會計,其中艱辛豈是能與人道的。他更上一層樓,比他爸好了很多,有他爸的犧牲,他無論是環境與處境都好太多了,但這世界從來就不公平,張遠非常明白,現在能踩在他頭上的更是太多了,以前沒出現過在他視野上的人因他的更上一層樓都出現了,階層的壟斷性讓他更明白時機的不可浪費,瞿澤時的話一出口,他就點頭道:「知道,知道。」
張遠跟過去無異,瞿澤時之前給他電話號碼的時候就跟他說過,別把他的聯繫方式瞎給別人,張遠也就聽了。
至於另外也是從小長到大的,就沒這麼識趣了。
瞿澤時十七歲進的京,六年過去,他現在剛滿二十三歲,看起來年紀還不算大,但這六年他經的事太多,普通人可能一輩子都沒他這幾年過的操蛋,他早不把自己當年輕人了,欣賞的人也就不一樣了。
跟瞿澤時從小一起長大的人有五六個,張遠在其中是最不起眼的,但現在過去的人瞿澤時還願意接觸一些的也就張遠了。
他在李家呆久了,耳濡目染的,也覺得這樣的人也能多見幾次,畢竟他也不可能跟過去的朋友都斷得一乾二淨,不至於跟了李長光,他連過去的生活痕跡也得全部抹了,哪怕他那賣子求榮的老爸他都還忍著,他還沒覺得有這個必然,於是他對張遠也就溫和了一點,也願意讓張遠仗他一點勢,畢竟張遠還算過得去:「等會我給你辦張卡,你以後請人可能把人帶到這邊來。」
說完頓了一下,又道:「別貓貓狗狗的都帶。」
張遠早已經不是二三線酒廠工廠房裡的那個小毛孩了,他出了老家進了上海,家業也不是憑白得來的,他為人誠懇敬業,不說見多識廣,但見的世面很不少,看得明白的很多,這茶莊打一進來他就覺得不尋常了,這時候也跟過去一樣跟瞿澤時道:「小老闆,我明白的。」
「嗯,有事打我電話,小事就不要打,這陣子我沒空。」
「知道了。」張遠又說。
他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打小跟在瞿澤時身後當個跑腿的,這幾年出息了,老聽這兩年結巴他的人說瞿澤時的種種不是,他直覺不妥,沒跟那幾個發小一樣明里暗裡擠兌瞿澤時,這次進京,就是聽人說多了瞿澤時的沒出息,出事了也還是打了瞿澤時的電話。
果然一打,瞿澤時就把他把事平了。
張遠纏著也不讓人回去,非得請人吃飯,結果,瞿澤時就帶他來這了。
哪怕說是來喝茶的,張遠覺得無酒不歡的小老闆帶他來這太奇怪,但現在他什麼也不想問了。
小老闆不是個喜歡人問東問西的人,這幾年更是,張遠曾小心翼翼敲邊鼓問過他現在幹什麼,結果就是完全沒有下文,瞿澤時根本不搭理他。
現在他就更不敢問了。
瞿澤時一把手機塞進褲兜,客堂經理趕緊快步跟上來了,小聲跟瞿澤時提供他們茶莊能提供給他的幾處地方。
他們把現在能調出來的好地方全都給瞿澤時選了,就看瞿澤時喜歡。
李委員夫人的電話一過來,大老闆那邊也來電話了,他也不敢有絲毫慢怠。
瞿澤時選了處聽出來比較富麗堂皇的一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