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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見濤哭笑不得，「她再暴食下去，下次給你生五個出來……」

    「五個啊……」譚老大想了想，五個他其實也是養得起的，只要他別亂花錢就是，「那就生五個吧……」

    陳見濤都懶得跟他說了，然後說到最近挺好的，譚老三上手上得快，歐洲那邊的事也處理得差不多，基本上沒出什麽意外，挺不容易的。

    譚老大連連點頭，附和說：「最近我們都老實呢，老頭子老了心都軟了不少了，估計我在著他不想讓我為難了。」

    陳見濤說：「挺好的。」

    譚老大也跟著說：「挺好的。」

    說完話，他就走近了一直在遠處看著他的范宗明，在他身邊坐下高興地說：「我養的虎娃今天給我添了四個虎崽子……」

    「四個？」范宗明愣了一下。

    「嗯，四個……」把他的虎娃當人說成個，不說只的譚老大有些小小的得意：「厲害吧？」

    范宗明看著他，眼睛一下就柔了，點頭說，「很厲害。」

    譚老大一聽別人也誇他的虎娃厲害，話不由得多了，「我家虎娃生下來的時候她媽，也就是我養的小老虎是高齡了，小老虎身體不好不耐煩帶她，那時候正好我有空，它就天天陪我睡我床上，奶也是我餵的，算是我一手帶大的，它從小就愛膩著我，小老虎為了這個還跟我生過幾次氣。」

    譚老大一回想他那小老虎那臭脾氣，不禁滿臉的笑意：「不過虎娃要比她媽脾氣好一些，就是愛撒嬌，貪食了點，不過，貪食就是有貪食的好處啊，一生就生四，比別的老虎都厲害……」

    說完，看范宗明定定地看著他，眼睛柔得能出水，那眼神太不像范宗明了，譚老大有些不自在的撓了撓頭，「我說得太多了？」

    「不是，」范宗明搖頭，說：「我很喜歡聽你給我說這些事……」

    他見譚老大停了下，遞了杯水給他，讓他喝了口水，接著說：「再說點給我聽吧。」

    譚老大笑了笑，說：「後來小老虎死的那天，我正在外面跑呢，她就在我出去的那條路口等我回去見她最後一面，後來她實在是太累了，沒等到我就先走了，實在怪不得她，回去時路太遠了，她強撐著多捱了兩天，我還沒回，太難為她了……」

    范宗明聽了，伸出了手，從身後抱著他。

    譚老大沒有掙扎，淡淡地說：「小老虎活了二十多歲，算是壽終正寢了，她跟我呆了這麽久，死的時候見不到我肯定傷心極了，唉，還好不用擔心虎娃，她健康得很，還能活很久，我不用擔心再來一次了，要不，太難受了……虎娃脾氣好，肯定跟孩子們處得來，有他們陪著，我也就放心了……」

    范宗明在他腰間的手臂抱得更緊了，半天，他從喉嚨間擠出了一句：「對不起。」

    譚老大勉強地笑了一笑，搖了搖頭，悵然地嘆了口氣，說：「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沒辦法啊。」

    當初拼命趕，還是沒有及時趕回去……譚老大那時候就徹底明白了，不是你努力了，就可以不傷心的。

    有好長一段時間譚三兒那邊沒什麽太大的問題，譚老大也就放了心，這人一不思慮，精神就會好一些。

    他也知道他過後，或者范宗明也沒了，譚老三那邊問題大著呢，可眼前有時間讓譚老三狀大，以後對抗起來損失也就會少點。

    兒孫自有兒孫福……譚老大現在是挺能明白這個道理了，他啊管得了現在的，至於以後的事，那就不是他應該操心的了。

    譚老大現在倒還真是喜歡跟現在的他哥相處，倆人安安靜靜的，看個書，看個報，吃飯了也一起慢慢吃著，就算沒有眼神的交流，但也舒適得很。

    張建又來看他，譚老大跟他感嘆，「最近心情平靜了許多，不得不說這退下來的日子還是好過的。」

    說這話時，他咳嗽了幾聲，范宗明就從另一間房進了來，進來之前還敲了敲門示意了一下，然後拿了水讓他漱口，然後就又回到相連的那間房去了。

    張健過來看他，是魏方過來幫譚老大進行常規體檢，他就帶著魏方過來了。

    魏方調好藥物進了門來，朝另一間房的范宗明打了招呼，回過頭來幫譚老大插上吊針，笑著說了一句：「養得挺好的，沒那麽黑了，倒顯得好看了些。」

    譚老大以前東奔西跑的，曬出一身黑色，這養了一陣子，皮膚白了不少，因他瘦削，那臉倒又有了點好看樣子來。

    譚老大是好多年沒怎麽關心過自己長什麽樣了，聽了倒也跟著笑，「不是迴光返照吧。」

    魏方笑著搖頭，補充說：「還早得很呢，還能活個幾年，你再養白點，可能還能有五六分當年的樣子。」

    譚老大失笑，「只有五六分啊？」

    「有五六分就夠了……」魏方又搖頭，「你當年那風采可不是平常人。」

    魏方見譚老大精神好了，調侃的話說得還帶著幾分笑意。

    譚老大微愣了一下，跟著他的話也微微笑了起來。

    他看向了旁邊坐著的張健，問他：「你還記得我當年什麽樣子嗎？」

    張健淡淡地說：「記得，神氣飛揚，眼光灼灼。」

    譚老大失笑，問魏方：「敢情你是拐彎抹角說我保養得宜了。」

    五六分？還有五六分啊……譚老大覺得這真是不錯了，就算誇大了，聽了也挺高興的。

    魏方離了開， 張健摸了摸譚老大的臉，淡淡地說：「是好看了點了。」

    譚老大微笑，「一白遮三丑，難怪女人們都喜歡拿粉把自己的臉當牆涮。」

    張健看他一眼，問：「最近很高興？」

    譚老大聽了笑著點頭，說：「范將軍最近挺關心我的。」

    張健看他。

    譚老大重複說：「真的挺關心的。」

    他拉著張健的手，放到自己粗糙又滿是傷痕的手上比了比，那實在是兩雙太不同的手了，張健的手跟他的人一樣優雅又迷人，相比自己的，那就是天堂的白與地獄的黑那樣的落差。

    「其實我也知道這也沒什麽好高興的，可總比沒來得好……」譚老大玩著張健手指上又換了樣式的戒指，張健男人可是真愛換戒指，一年換一個也沒見他歇過，他仔細地看了看那戒指的樣式跟他前一個見的有什麽不同，然後接著說：「總歸是不折磨了，他第一次選擇了按我的方式對待我們的關係，說真的，我們相處得不錯，這事挺讓人愉快的。」

    張健也沒有說什麽，他當然能想到，如果當初范宗明按譚戀知的方式愛了……或許也有挫折，但傷害不會比現在經歷過的還多吧？事實上，不管如何……心意相通的兩個人的承受總比一個人單打獨鬥尤自一肩扛要來得好太多。

    到底，愛情在心中的份量不同，於是就像兩條路就找不到交匯處，就算彼此愛慕，也只能遙遙對望，在安全的距離里彼此揣摩對方的路況。

    每一個人的心裡都有隻有自己才知道真實面目的愛情，於是，就算是相愛的兩個人有同一個愛情，樣子都不是一樣的。

    「我知足了。」譚老大說這句話時笑容很真，他對張健說：「我知道，你一直都希望我放手……可我這輩子實在是丟不下他，這輩子都希望他多能得到一點，如今，我讓自己平靜了，他也不那麽難受了……真的，喜歡他這一輩子我對誰說都說得出口，沒有一點可以猶豫的，也算是有始有終了。」

    他說完，門邊上，范宗明在敲門。

    譚老大抬頭看去，看到滿頭白髮的男人手中拿著杯子跟藥瓶淡淡地說：「吃藥了。」

    譚老大朝他微笑。

    而范宗明，一步一步穩定地朝他走來，一步也沒有帶緩。

    PS：長嘆一口氣，多餘的番外就到此為止了。

    同學們，我們各自散了吧，留他們在這。

    最後，容我再一次感謝你們一路對譚少的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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