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頁

    「我一眼看他們就是壞人……」小組組長喝了杯茶提了提神，揉了下紅著的眼睛說，「這個就用不著多擔心了，我想的是，譚少原那邊，我們該怎麽處理……」

    「沒事，我剛聽首長那邊的人說，首長這兩天要帶他去泡溫泉呢……」參謀長笑了一下，心情看起來輕鬆了些。

    房間裡的幾個人齊齊都對視了一下，然後全笑了。

    「就是只有十個人，不太過癮……」其中一個小組成員，長得高大威猛的青年手拿著那幾個人的資料嘆息著說，「不夠我們削的。」

    「沒事，」參謀長安慰，「先解決好他們，會有更多人讓我們來削的，土匪們的報仇意識向來都有點嚴重，尤其是這幫。」

    隔壁一間國安局開會的房間此時也正好是休息時間，都相互耳語著，「我看那幫部隊的，這次要吃大虧了……」

    「要不要提醒下？」有幾個心軟的還是想提醒下同僚。

    「不用……」其中一個小隊的隊長哼了哼鼻子，「也不看看遞資料過去他們那些個臉，我倒要看看他們有什麽能耐。」

    上次，這幫人竟背里地嘲笑他們，關起辦公室又怎麽樣？以為他們就不知道了？

    那幫人也不想想，如果上面沒個范中將在擋著，他們難道還真查不出譚少原的老窩在哪？

    「再說……」那隊長也覺得話有點過狠了，緩了緩神色說，「也不是沒提醒過，他們不當回事，也沒辦法。」

    幾個在暗處坐著的人也坐直了點身體，正中間那個點頭說：「可不是，這群里有幾個有用的年輕人有點太剛愎自用了，看來范首長也是想借這次讓他們領悟點東西……也是想讓他們看看他一手帶大的人和一手帶起來兵的差距吧。」

    那人說完，頓了一會，又加了一句感嘆，「首長不愧為首長啊。」

    一件事，哪是一石三鳥可以概括的，那深意簡直就是多了去了。

    「可不是……」隊長也點頭，問那人，「頭，你說，這次他會允許我們查多少出來？」

    「不好說，見機行事吧……」中間那人嘆了口氣，「去睡吧，天快亮了。」

    這次出來前，總裝的頭頭也是也有找上了范中將的。

    他說首長您看啊，這次我領導的談判小組被算計了，眼前又快年底了，我都快給您交不了差了……眼看說著，還有點要哭的意思。

    總裝頭子那是比范中將資歷還要多幾年的老兵啊，范中將眉眼不動，但還是允諾了：我其實也是主要去度假的，順便看看大家的訓練成果，頭幾天我已經先做好了安排，先要去泡溫泉，這幾天裡你們看著辦。

    總裝頭子當下轉臉笑得臉上疙瘩一聳一聳的，軍兵團是要把面子給找回來……總裝備部這塊，儘管很想把土匪窩占為已有，但在條件不允許的情況下，還是可以先不管這些的，可以先把人家新式武器能怎麽多撈就多撈幾樣到手嘛。

    反正都是些不要錢的，一想，總裝頭子就樂開了花，他可不管上邊下邊是怎麽鬧騰的，他只要把他的武器庫給裝滿了他就滿足了。

    還好，將軍大人很支持他的工作，總裝頭子對此大快於心。

    「這是幹嘛？」譚老大一醒來，那作勢就是要跳起來衝破車頂徹底把自己解放於藍天之中。

    「去泡溫泉，我們先休息幾天，讓他們先玩著……」范中將不急不緩把他抱入懷，那不動聲色的樣子越來越跟傳說中的老狐狸相似了，這還是條喜歡板著臉動不動用眼神就把人給秒殺了廢話都不多說一句的老狐狸。

    「范將軍……」譚老大咬牙切齒，「你讓我的十個人就這麽著呆在你的兵團里？」

    「那不是我的兵團……」

    「那是你的兵的兵團，這有什麽差別？」譚老大吼，只是剛醒，吼得不夠響亮，不夠氣勢。

    「你就讓他們看看，」范中將伸手拿出水，餵他幾口讓他清噪子，「你帶出來的人跟他們帶出來的人有什麽差別，免得都認為你都是給我縱的。」

    「我不要這些個虛名，」譚老大原本也快修練得八方不動了，但這下也氣急敗壞了起來，「你以為我傻啊，趁我不在，你們又想著怎麽著可著勁的占老子便宜了是吧？操的，我那些個人都是金山銀山招回來的，占便宜，占便宜，媽的比老子還土匪……」

    他氣不打一處來了，亮著噪子咆哮狀：「龜孫子，這次誰敢拿新武器出來秀我他媽滅了丫……」

    那丫，剛接通譚老大信號的DH無奈地說：「可是，AM已經秀完了，你說你幹嘛帶他來啊，你明知道他最愛挑畔軍人了……」要不，十幾年前AM幹嘛從美軍海軍陸戰隊退出逃竄到譚老大手下啊，這不為的就是有正當理由跟軍人對戰嘛。

    譚老大這下呆目了，對著讓范中將也沒搜出來的通訊器哀淒地嚎了句：老子的錢……

    只一秒，譚老大眼前好像看到敵軍的某個jian險頭子對著他的新武器笑得上氣不接下氣……「誰山寨我的武器，咒他JB爛掉。」

    譚老大非常沒水準地吐出咒語，繼續說：「我被我哥綁架了，一時半會的也逃不回，你給我管著點他們，把帶出來的新東西給收上來，叫他們就算是死在人家靴子底下也不能動老子的武器。」

    DH在那邊悠悠地說：「這個老大放心，聚眾鬥毆之流的自然是我們拿手的，但他們人多我們沒辦法啊，所以我就拿出自己點私房錢，叫了幾組我們的老相好僱傭軍過來，也不求組個團，就求組個隊，跟他們樂樂……」

    譚老大聽得皺眉。

    「可他們剛進機場就被人逮了……」DH繼續悠悠地嘆息，「老大，連我們的暗號都給破解了，您說，這范中將讓你帶我們出來幹嘛的呢？給他的兵娃子練手啊？」

    譚老大半轉了下臉，看著一手抱著他，一手拿著英文版報紙看著的范中將，說：「你查查最近有什麽新動靜。」

    「老大啊，」DH清了清喉嚨，「你看，要不要在你們HIGH完之後問問范將軍，這可比我去查快多了。」

    「滾，媽的，老子就是不准他泄他也說不出個P字來，叫你去查就去查。」譚老大關掉通訊器，再把那張印著范宗明頭像的晶片揉巴揉巴揉進帶的項鍊里，哼了一聲，拉開算計他的范中將的手，自個兒坐一旁去了。

    真是，太生氣了……把他jian暈了通知都不通知一聲就又把他帶離犯罪現場，土匪也是有人權的！呃，就算沒有，也是有脾氣的！

    譚老大決定暫時發下脾氣，好好安靜下思考下怎麽挽救現在有點頹敗的局勢。

    他帶的這十人，身手槍手自然是一流的，連智商也都是高水準的，他倒是不怕會在他離開的這點時間裡會被算計得慘無完膚，他怕的是，這幫子明顯把他們當小白兔試驗的軍官和有關部門到底是想在他們這裡得到多少，還有，他們已經得到了多少？

    這幾年在他的強力清查之下，范中將安排在他那裡的人已經接近於無了，就是原本是范中將的人的陳見濤和參馱也已經成了完全為他一人效力的人，這幾年工廠里的試驗最終結果只有他一人清楚到底有多少。

    范宗明對他這些暗底下的動作跟過去一樣根本當作什麽也不知曉，可能也是從過去所發生的事中明白了，就算他硬要插手也得不到什麽。

    那是譚老大離開他一手創立的領地，以後也會一直是他的私域，他是絕不允許范宗明真正去影響那塊地方的。

    那是塊完全摻不得超過的私人感情操縱的地方，任何一個他的手下被查出底細，都有長長一串能夠把牢底坐穿的屢歷。

    這次讓范宗明哄了出來，真是羊入虎口了，譚老大想這到也覺得可笑，賊跟兵從來都是天敵，還切蹉呢？這不明擺著找個理由把他們拴到一個地方好讓人宰了麽？

    也只有自己，還真這麽信他所說的，譚老大譏笑了一下，乾脆不問范宗明到底對他打什麽主意了，只是想著怎麽不失面子又能全身而退。

    譚老大當初從非洲回來帶回來了一個人，弄了很大的手腳，終於把那個亞裔帶了回來讓魏方治，差不多把那個全身都換了層皮，那個才像模像樣了一點，至少笑的時候還有點人的樣子，不像譚老大撿到他的時候全身上下潰爛得挑不出一手指片的完好皮膚。

    要說譚老大這眼睛可真毒，隨便弄個什麽人回來，都他媽不是一正常人，有一次在馬蘭西亞弄了個十三四歲的小孩，陳見濤以為終於來了個跟小月亮手牽手玩青梅竹馬的少年了，可一天還沒過這幻想這破滅，人家小孩拿著炸彈把廚師養的豬圈給炸了，嫌豬圈不好看不符他眼中的建築美感，硬是在廚師長的獵槍槍口下用英語說著：我要造個漂亮的。媽的，結果還真讓丫拿著木材建了幾個小木屋，弄得跟度假屋一樣，廚師長宰豬時都下不了手把豬從屋子裡拖出來宰了。

    而非洲撿回來的這個就更別提了，魏方治這爛小孩的時候以為他那根本看出什麽臉色的臉是因為爛成了一團才好像有種向耳邊裂開之勢的錯覺，結果把人皮膚給弄好了一點點之後才發現那是人在笑，真的是在笑，不是假笑而是真笑，說話不說話他都裂開嘴在笑，笑得連笑彌佛都沒他那麽樂和，並且性情開朗得不行，等病好了一小點終於能動了，頂著他那身爛皮膚爛臉滿寨上下的到處溜噠，見著人那個叫李小龍師父這個叫中國哥哥遇見個外國的就叫英俊叔叔，沒幾天，他就知道寨里有多少人了，給譚老大作報告時都能準確無虞地說出他見過的人的特徵，並且，再怎麽偽裝他也認得出那人的真身。

    那性情，那BT等級，都讓陳見濤再次覺得譚老大是生來當土匪頭子的，要不，怎麽一弄一個準，個個弄回來的人物都邪門得讓人頭皮發麻？

    而這次，這個單方面跟佛教徒笑彌佛祖結拜為兄弟的已經是爛老孩子的小小佛也是十人中的一個，他就非常樂天派地跟暫代老大的DH說，「那個叫程江淮的中隊長很喜歡我的嘛，我就回答了他一句話，他就說請我晚上吃飯。」

    「他問你什麽了？」DH也笑眯眯地問。

    「他問我，你們上次去南島那邊干什麽去了？我當時被他一拳打得還沒休息好，腦袋直冒星星，沒顧得及說假話，就說，殺人去了，他說，晚上請我吃飯，再跟我好好聊聊。」小小佛嘴又咧到耳後了，為自己的誠實回答受到請吃飯的款待感到由衷的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