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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M一腳踹開門，連連點頭表示對譚老大的崇拜，「這主意甚好，D，你不要在意，我愛你，同時我也很願意你跟別人好。」

    他後面的范將軍就不跟他一樣慷慨了，這下他的大理石棺材臉直接升級為金鋼石棺材臉，「誰叫你去的？」

    譚老大一拍胸，「老子要英雄救美。」

    范中將冰冷地說，「不准。」

    哪門子的英雄救美，不就是上次擋著他做生意，讓他半年沒出過門了，想來是覺得無聊了又想出去湊熱鬧了。

    但凡范中將腦子偶爾會抽抽，也許會被譚老大的宣言感動，但范中將是誰啊，這人死人窩裡都絕處逃生的主，難不知道譚老大是什麽想法麽？

    譚老大訕笑，摸下鼻子向AM使眼色。

    AM這個作戰智力奇高，情商沒人能想像得到的低的戰爭機器接到眼神說：「沒事的，殺幾個人而已，我跟老大一出手一天能滅一團，沒幾天就回來，趕得及回來辦事的。」

    意思就是范將軍您想對我家老大想干什麽就干什麽，而，D啊，乖，沒幾天我就回來給你上。

    時間一切都來得及。

    他這麽一說，幾人也傻了。

    包括譚老大也有點，但他也挺贊同AM意見，連著點了幾下頭，說：「是啊，是啊……」

    啊完最後一字，覺得不太對，對著向他走過來的范中將說：「哥啊，我還是願意跟你在一起，我不願意去南非了，我捨不得離開你。」

    好聽話這時候說已經來不及了，於是，在AM跟DH都沒來得及退下的場合里，老譚老大又被揍屁股了。

    還好的是，感謝上帝，沒有脫褲子。

    老屁股沒有晚節不保。

    范中將這天起來特別的在床前等譚老大醒來。

    譚老大一醒來見他在旁邊，嚇了一大跳：「怎麽了？你家老大決定不用你了？」所以這個時候還沒去坐你的領導辦公室？

    范中將神色淡淡，依舊天塌不倒的從容淡定，說：「今年是第一天。」

    譚老大「哦」了一聲。

    范中將掀開被子，抱他起來，放到水中幫他洗澡。

    然後穿衣服，穿鞋。

    梳頭髮。

    牽著他的手去廚房，焦兩個荷包蛋，兩杯牛奶，兩個饅頭，兩碗長壽麵。

    吃完這一切，等范宗明放下筷子，譚老大也接著放下，站起來，坐到范中將懷裡，親了他臉一口，說：「哥哥，新年快樂。」

    范中將掏出一個紅包，放到他兜里，像以前的每一年都要說的那樣重複著，「要快樂，要好好的，要記得七哥永遠都最疼你。」

    譚老大也跟每年的一樣重重點下頭，又親他一口，再笑一下，掛著他哥的脖子，認為這就是他的天荒地老。

    或許我們的年月被時光侵蝕得面目不堪，但寶貝，你一定要相信，我們活著，是為幸福而來，而不是為了讓那些痛苦陰暗的過往而把一生都埋葬……我們竭盡全力，守護的我們內心的那片安寧，就算與全世界為敵，與痛苦艱辛作戰，但我們需要抵達到的幸福彼岸，就在前面的不遠處。

    譚老大後半生稱得上是勞碌的，就像窮困時代時穿街走巷的老狗一樣，只有直到死的那刻才會停止找食的腳步。

    那不是天性，卻已經成了本能。

    范中將這一輩子，說到底，命是算不上好的。

    只要沒有譚老大，他這生是絕代的平步青雲會爬到頂端，成就英雄傳奇性的一生。

    但，半路就夭折了。

    或許從一開始，這條路就是行不通的。

    但凡譚老大年輕時候性子弱一點，他暗地裡養著也能是一輩子的事。

    但譚老大不是，他飛揚跋扈，任性勇敢，對於屬於他的情愛，更是容不得有一絲的敷衍。

    也就是這樣的譚老大，沒法讓范中將有別的念頭，十幾歲時的小孩就能以死相挾不許他碰一下別的人，這樣的勇氣之下是容不得他一絲輕待的。

    只好從一開始，就安排了別的路，用來成全他們彼此。

    可這都是以前的事，現在他們在一起，倆腳都踩在頂端上，沒人來煩他們了，這下可好，根本沒有苦盡甘來的意思，譚老大不干。

    「我不干……」譚老大趴在床尾，拿著地上的槍迅速組裝邊恨恨地說，眼睛都沒有看向一旁的范中將。

    秒錶停住，四十七秒，譚老大覺得不太滿意，就這速度，他們寨里掃廁所的都比他強……譚老大繼續含恨接著說：「你別以為你閒了就硬要我跟你屁股轉悠，老子是你的狗，但這次，老子不跟。」

    肯定是要不跟的，跟了幹嘛呢，一群軍官夥同小兵去山溝溝里開會交流，他這土匪倒是不可能有不適之感，但算了吧，那幫人才不跟他玩兒呢，都在防著他套出什麽來。

    自從去年撈了他們一點連塞牙fèng不夠的小錢之後，這幫護食護得忒狠的犢子只要一見他，以前的矜持竟然全然都不管了，個個都鼓著牛眼大的眼睛瞪著他，就差嘴裡冒出一句：王八羔子的土匪。

    媽的，就許你們占老子的便宜，還個個都明里暗裡三金五險還七保八保九獎的，就不許老子撈點小錢給老子小的們發點賣命獎金了？

    譚老大也是范宗明教出來的，護犢的性子也沒差一點，於是，他是跟范中將底下的人給扛上了。

    一個扛得比一個狠。

    任何時候都絕不示弱。

    就算范中將親自來暗算他也一樣。

    「別裝了，頭疼……」最後，在譚老大玩了近兩個小時還不罷手的練習中范中將還是爆發了，走了過來迅速地把床頭一地的槍全部裝好甩到一旁，三把槍沒用到一分鍾。

    譚老大眼睛都紅了，瞪著范中將拋去要求決鬥的眼神。

    范中將乾脆大掌一拎，拍了下他的頭，別以為他現在不敢打他，犯混帳，一樣揍，管你是三歲六歲還是三十六十歲。

    「反正我不去。」譚老大止不住犯混，也懶得站起，半爬到地上去抓檀木矮桌上的煙，又被范中宗一巴掌打了手。

    「你又完沒完了？」譚老大吼，忽略姿勢，那氣勢還是十足的，還是表現出了他一代不要命死要錢的軍火商頭頭的氣質的。

    可他那懶懶的沒骨頭樣的爬姿還是存在著的，范中將一皺眉，臉孔又肅穆了，又長臂一撈，把人給撈到了懷裡。

    「煙……煙……」譚老大眼睛含著水光，直把那包范中將一不小心還是放在了矮桌上的煙當再世情人。

    譚老大真是一百個不願意跟范中將一起生活太久了，上半輩子什麽都管了就這算了，這下半輩子的什麽也要管，這可真煩了。

    他又不再是那個什麽事都依賴他的小屁孩，他也有了男人的尊嚴了好不好？

    真他媽的貪，什麽都要，譚老大在心裡腹誹，但又好整以暇地坐范中將懷裡。

    「你也可以帶幾個人去……」范中將語氣和緩了點，把他側抱在懷裡，拿著水杯把維生素硬塞到了他口，說，「山里空氣好，你也可以找幾個神槍手練練。」

    「我寨里的兄弟不比你那幫小孩差……」譚老大痛苦咽下，臉上還要來得及把不屑表現出來，時間很是不夠，有些辛苦，「我看你們是探我的底才是。」

    范中將冷扯了下嘴角，說：「探什麽底？你們那幫人這些來年少潛入軍方了？個個都已經上黑名單了，還探哪門子的底？」

    說到此，譚老大稍稍有一點小心虛，他那，賊其實挺多的，小到中國境內的，大到國際頂級級別的，都有那麽幾個，有那麽幾個還不算，他們現在還帶著一幫小的，這師傅帶徒弟就是麻煩，總得練身手啊……國內就這麽大，能值得偷的地方就那麽幾個，能不讓他們那幫爺們惦記麽？

    這些底下的小磕小碰，范中軍是從來不管的，只是一看到譚老大指鹿為馬，還是出言稍稍提醒下別太過了。

    「別讓他們偷偷摸摸的，這次，你們也盯著的那幾個人我給全帶上了，你帶他們出來練練手，就切蹉，其它的，沒事。」范中將淡淡幾語，交代好結果，沒事兩字代表著大局他會管好，出不了人命，又把話給堵死了。

    也實在是，譚老大手底下那幫人也很想跟榨他們血汗錢的人交會交會啊，尤其是現在現在軍隊裡出了幾個狠角色，惹得幾個特別愛好爭強好勝的就想決鬥下……這麽難得的機會譚老大要是給推拒了，回頭回寨，那幫東西肯定會扛著槍陰著身體在他門外走來走去的。

    於是，譚老大含淚點頭，委屈不已地說：「好吧，為了你，我答應。」

    那話說得戲味十足，什麽為了你，我答應；是你滾蛋，別妨礙我才是真切。

    對此范中將也沒說什麽，繼續維持著對他睜隻眼閉隻眼的態度。

    懷裡的人，只有真真切切在身上身邊了，這才是他的。

    無論離開還是擁有，范中將一直都覺得掌握在手裡的才是他的。

    犯過的錯，他從來都不可能讓它再重來一遍。

    AM因為夫唱夫隨，跟著DH駐京。

    他很跟譚老大合得來，上次在阿拉伯，內部消息是美軍即將會飛彈空襲某國王行所，一得到消息啊，譚老大那個興奮，對著AM說，你帶著人啊，誰敢擋我們路搶錢的，都是敵人！AM那個會意，那個叫跟譚老大心靈相通，一秒鍾都沒停，身上掛著好幾把槍，帶著人就沖了行所，直接把譚老大的敵人全部幹掉，在行所遭遇襲擊之前在有限的時間裡把所有值錢的東西都撈了出來。

    注意，那是所有值錢的！一件也沒給別人留！給後來那幫得到消息殺進來的僱傭軍一個渣渣小費都沒留。

    真他媽太有中國土匪作風了，所到之處，寸糙不留，一根骨頭也不給外人啃。

    身為譚老大的殺手團的頭把交椅，這人還不怕出現在「觀眾」面前，面對「評審」范中將也從不覺得怯場，這也就更奠定了AM在譚老大心中的地位，每當身上的槍被范中將沒收了，送貨上門的就是AM。

    這天AM又扛了幾箱過來，在站崗處可憐的戰士的扭曲臉孔下，跟鬼子進村一樣囂張地進了來。

    一進來就特別喜滋滋地吼：「老大快下來，有新貨，我多扛了幾箱過來，總有一天，這幢小別墅會被我們占領的，到時候到處都是槍，拿起來就能she著玩，還怕繳個屁……」

    一屁完，大客廳中央來跟范中將問好的幾個參謀隊長齊齊看著他，全都咬牙切齒……丫這幫土匪，產的東西比他們的都好，玩起來是一箱一箱的扛，還來偷他們的，真他媽欠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