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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23:27:03 作者: 空夢
不管感情已經不能跟以前一樣好得那麽讓人心醉神迷,但以前的他們現在還能在一起,就算心讓理智把它們隔得再遠,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戀知。」
「嗯。」
「哥對不起你。」
「呵呵。」
「我愛你。」
「是嗎?」譚老大靜靜地看著他愛了一輩子的男人,「這不是你的錯。」
「要是早放了你……」
「放了要如何?是我要愛你……」譚老大的眼睛清醒又理智,不再跟以前那樣熾熱明亮,以然全是對世事的洞悉,「這是我們的因果,我們一手造成的,我只是愛得過狠,愛得過長,你所做的,不過是成全了我,你沒錯,而我現在,也沒錯,這條路,自始自終,都是我一個人走的,我的感情太猛烈了,不是心懷太多的你能跟得上的,所以你不要抱歉,也不必傷心,也不要覺得對不起我,從開始到結尾,我們都是兩個人,誰也不必承擔誰的責任。」
那一刻,范宗明垂下了眼,面如死灰。
原來,到最後,他們只是兩個人。
也原來,到最後,這只是一場把心頭的肉慢慢地一點一滴刮下的過程。
愛情一場,到頭來只是讓人明白,誰也成不了誰的惟一。
而戀慕到了最後,被時間的大手一揮,逝後,絲毫痕跡也不會留下,什麽證明也沒有。
END
全文完PS:這文終於完結了。
GOD,不止心力交瘁,寫完我都想把自己給揍個半死,媽的,讓你糾結,讓你死裝B,讓你他媽拿著壓抑情緒當骨灰四處撒……
不管如何,淚也流幹了,恨也恨過了,大度也大度完了,這麽個讓人不舒坦的故事就這麽結束了。
生活與故事都一樣的扯蛋的,不死不活最真實,也最無聊,也最沒美感,啊。
我真覺得,看故事的你們真不簡單,這麽個找活罪受的鬼玩藝居然看了下來,請允許我對你們表示我崇高的敬意和真心的慰問:大夥兒,辛苦了,揮揮小手,以後別再看這文了,再要來看,宰了自己爪子,讓它別再犯賤了。
反正我是不打算再回看一遍的。
太讓人心傷了。
第115章 譚少番外微風細雨
年夜飯其實對范家來說很重要。
再怎麽多的衝突,這一夜都是可以放下來平靜一下。
只是今年又回不去。
我在深山裡已經呆了三個月,沒與他聯繫。
他去年做了次小手術,其實他身體比我好,我不怕他比我早死,事實上彼此心知肚明,我是要死在他前頭的。
我受的傷太多,癌症也反反覆覆的,魏方的藥物儘管救了我很多次,但也料不准他那些殘餘在我體內的藥品哪天齊齊相剋,沒個准我一倒下就再也站不起。
他不是個很喜歡說太多的人,對他來說,做比說永遠都要容易得多。
希望我每年的春節都可以跟他過,是他明明白白跟我說了好幾次的,我有時虛應,有時感動,大多情況下,一年下來還是會回去。
只是有時候,像他與我都知道的,事不由我,不是我想怎樣就怎樣的。
我帶著一班人去交了貨,回來車開了二百多公里,還能聽到那邊國家的炸彈聲。
跟著我的大都是新來的手下,以前跟著那批,死了一些,走了一些,背叛了一些,成就了我的這二十來年。
AM聽著那邊的戰火聲和這邊的鞭炮聲說:老大,這次回去後,我想去墨西哥跟DH一起在海邊釣魚。
所以,連一直跟著我的他們也要走了。
辭舊迎新的大年三十深夜,有些人可以擺脫過去,而我不能。
進入暗道時,下起了雨,車子在昏暗的燈光里前進,雨一滴一滴從密不透天的樹上掉下來,掉在昏淺的燈光里,看著無端的有幾分悽然。
邊境相臨國家再次內戰,為了趕製武器,我與陳見濤還有其它幾個總管全守在了寨內,上半年的內賊讓寨里安全指數升至紅色,接下來的幾年內都不會有所鬆動。
開到第一崗時,陳見濤竟然在崗內。
他拎了箱白酒跟一些菜來,說,「就在這裡過個年吧……」
第一崗只是個用來偽裝的小茅屋,一張木床,一條短凳。
三十多個人圍在一塊盤地而坐,屋裡坐不下,有近十個擠到了門邊,雨點從屋頂上聚籠了慢慢地掉下來,也有從門口飄進來。
不能生火,就著烈酒,吃著已經冷透的肉,這一年,也算是過了。
不能過於嘈雜,這些人張著烈酒而泛紅的臉,是土匪這個時候也不能免俗,都適當對在兄弟耳邊說句吉祥的話。
聽來大都都是祝身體安康的,我聽得笑了,陳見濤也笑了。
大夥都無聲地笑,都知道這事當不了真,說說應應景也是好的。
我有風濕,大寒的天出不得門,但任務在身在意不得那麽多。
陳見濤知道我也喝不得酒,胃不成沒辦法,但還是背著魏方偷偷地帶了藥酒過來,我一入口燒得五臟六腑都火痛成了一團,風濕入骨的那種不繞人的寒痛就輕了幾分。
看我喝完舒服地嘆了口氣,陳見濤說:「人我帶著回去了,你回北京,免得又奔波了。」
我看著陳見濤那張被風霜侵擾得像百年老樹般安生的臉,不知道他是欠皇城裡的那個人多一點還是欠他自己多一點?這些年啊,夠熬的了,都不知道什麽時候退休呢,也不知道功成那天,會不會有軍銜給他讓他帶到土裡給他的老父老母看。
瞧著他這些年做的,大都情況都是偏向了我的,我想我得保著他得到他所得到的。
大年初五是參馱的忌日,這一天我回到了北京。
北京被大雪掩蓋,他來接的我。
他沒變多少,只是無形的威嚴更多了幾分,再說難得的他本身足夠英俊,風華再斂也斂不去太多氣勢。
我卻老了,動不動就動不了,就算動得了,能不動就不動,實在是沒有力氣。
好多年,我都不關心自己成什麽樣了,鏡子裡印出的那個人是什麽模樣都沒關係。
七媽老了,女人的心總是柔軟的,那些對子孫滿堂的執念因歲月抹去後,一年一年的待我越發疼愛起來。
我也懶得想,她是不是在可憐我。
只是還像以前一樣在他們面前嘻笑怒罵,讓一切照舊。
去了家裡吃完七媽煮的面,再回了我跟他的家。
老別墅里的陳設有些老舊了,這些年沒多餘精力想過去換,就這麽下來了。
他一路都照顧著我,自上車後,他都照顧得我挺好的。
他一直都這樣對我,可能哪天要是不照顧了,我可能不怎麽習慣吧,畢竟都這麽多年了,照顧與被照顧是他和我的習慣。
大過年的買紙錢不吉利,沒有幾家店開門,叫了北京的手下去幫我找,到了快十二點時才送到永寧。
我知道參馱不注重這些個東西,幾個人里,只有他是誰都不信奉,只信奉自己的。
不知道他能不能知道我每年都有燒東西給他。
火盆的火焰全滅了,他恰好進來,把我嘴間的煙給拿了走,說:「水放好了,去洗吧。」
我低頭走的時候,看見他穿著襪子的腳濕了大半,唉,他可能自己也沒現吧。
我知道這些年他的擔心一年比一年更甚,更甚已經動手權力讓我不受管豁,更是好幾次明顯的出面保我齊全。
可我已是騎虎不能下,想撒手哪有那麽容易。
第二天醒來下樓時,看見他一步一步地按著步驟地在幫我煮藥膳,拿著秒表掐著時間放材料,顯得萬般認真。
我看得平靜,往往這個時候我都覺得足夠了。
確實足夠,我們這樣的倆個人,時至今日還能余有幾日溫存,已是最大的幸運。
螻蟻足且偷生,我跟他熬了這麽多年,付出這麽大代價,能貪圖得一時半會就是一會,就怕一眨眼,全浪費了。
第116章 利劍,閒得蛋疼的番外一
有一些年過後。
後來,譚戀知躺著一動不動地跟張健說:「其實想來,這一切還是扯蛋了。」
就算歲數大了,張健坐那都讓身邊一切黯然失色的氣場還是一點也沒變,譚少躺他身邊,加上他那瘦身板,冷不丁的一瞅,能讓人直接當他不存在。
譚戀知這些年修練得不是妖怪級別的了,他是妖怪加魔王還得加撒旦,刀槍不進,飛彈對付也沒用,渾然不把自己的渺小當回事,賴在張健身邊賴得天經地義,「你說我哥啊……」
說到這裡,他動了,猛眨著眼睛要張健給點水讓他喝喝他好接著總結,難得今日他詩情大發想把自己給擰出條像模像樣的擰巴線出來。
無論如何,張爺半閉著眼睛撈了水杯餵了他喝了。
譚戀知也接著總結,怎麽樣其實也逃脫不了范宗明,「我哥吧,這麽大一將軍,管的事其實也不少了,你說他早就管不著我了,怎麽臨老臨老一大把年紀了非得管起來了呢?」
這哪是總結啊,這是連向都沒變一下的傾訴。
張健昨晚被陳東折騰得狠了,早上才睡了一會,譚戀知就蹭上來了,這會兒半閉著眼在昏睡,聽到這,睜了下眼看了下譚戀知,表示有聽到。
譚戀知渾身也疼,不過是不被人折騰的,他這是病的,不過他還是又爬到了張健身上,枕著人胳膊舒服地嘆了口氣。
要說陳東喜歡張建這麽多年,一日比一日更迷戀其實一點也不過份,張健這人,別說看了,就是光聞聞,都讓他覺得五臟六腑都安穩得很。
「長得跟妖怪一樣就算了,你咋就這麽好聞呢?」老譚的口氣跟少年一樣,就是當老大當久了,那聲音也太男人了,說得豔羨但一點豔羨也聽不出。
夸是等於白誇了。
好聽的話張健打小就充耳不聞了,就他長得那樣,人就是嫉妒得發瘋了也從沒往他那自身條件那方詆毀過,他一直都活得跟貴公子似的,你能指望他那心腸里有點對別人好話反應的餘地嗎?
譚戀知也不惱,就當自己誇張健的話當放屁了,再接再厲陳述著說:「他來接我,你別讓他把我給接走。」
張健繼續睡,他家那老狗養得過於強壯,成天往死里操他,難得有天休息他不想浪費一秒。
紅旗車在外面停著,譚戀知就是不肯開門放人進。
昨個兒他剛想叫手下接他走,沒想到,剛到北京,就被人以破壞公物罪抓走了,聽說得按老規矩關半個月才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