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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23:27:03 作者: 空夢
    他確實是個難得的醫學天才,可再天才,也不會對自己每研究出的藥劑有十足十的把握。

    「安了,沒事,可能是子彈she得過猛還有後遺症……」譚少儘量讓自己的聲音清晰,說:「記住了,就這一個星期之內,把藥給我送過來。」

    說完,他掛了電話,把SIM卡換成了原樣,靠著牆壁努力地呼吸,把疼痛努力地壓了下去。

    這次,絕不能鬆開。

    既然到了這步,他不能再像個孩子一樣埋怨他哥對他所做的,他所要做的就是把這些年的傷害忘掉,再重新跟他死都捨不得放手的男人在一起。

    他現在做到了……他們終於可以好好在一起,他不應該放任自己沈於惡劣情緒,把好不容易得來的現在毀了。

    譚少扶著牆慢慢地起來,深吸了口氣,又從手錶下把藏著的白色小顆粒拿了出來吞下,拍了拍自己的臉,挺走了腰,往站著衛兵的門前走去。

    「怎麽樣?」譚少一見范宗明出來,就過去抱著他的腰問。

    「沒事……」范宗明伸出手撫著他的臉,眯了下眼問:「你那醫生怎麽說?」

    「哦……」譚少皺了下鼻子,眼睛不經意地掃了下周圍,發現自打他們抱在了一起,跟著來的人都自動自發地離他們三丈了。

    「他說沒休息好,我上次……」譚少沈默了一下接著說:「在美國受了槍傷,傷口有點重。」

    「是嗎?」范宗明淡淡地說著,手摸到了他胸上的傷口位置,「很深?」

    「嗯……」譚少咬了下嘴,「也很痛。」

    他示弱地抱緊范宗明,「哥,我累了,回家吧。」

    范宗明終是沒有再追問,他當著人的面毫無顧忌地抱起他,像來時一樣的抱著他走向電梯。

    「哥……你還沒告訴我你怎麽了?」

    「沒事,吃些藥調整下就好。」

    「那是什麽病?」

    「說胃有點小問題,受了刺激就出事了,沒什麽大事。」

    「嗯……那……」電梯響了,打斷了他的聲音。

    「什麽?」范宗明輕輕地問。

    「那……你說,我們去哪玩呢?」譚少抱著他的脖子,眼一閉一閉的,藥起作用了,他快入睡了。

    「你想去哪?」

    「嗯……這……個,我還……要想想。」譚少的手慢慢鬆了下來,他靠著范宗明的肩,嘴唇貼著他的脖子,夢囈一般地說出最後的話,「哥……哥,要記得……吃藥,不能生病,血好多……不,要。」

    手,在空中擺了一下,掉到半途中又被人抓著放到了自己的脖間,范宗明微撇下頭,親吻著他的頭髮,安靜地上了車。

    幾輛車,像到時那樣魚貫般駛了出去。

    第102章

    譚少聽到范宗明輕輕地叫他,睜開了眼。

    「乖,喝點水。」范宗明哄著他。

    譚少微抬起頭,就著吸管喝了幾口,搖了搖頭,又把頭埋到了范宗明折懷裡去了。

    過了一會,范宗明用手指在他鼻間停留了幾秒,拿起手邊的電話,說:「叫王蒙進來。」

    魏方走後代替他位置的王蒙走進,朝他立正行禮。

    范宗明把譚少的衣服捋開,讓他檢查最新的槍傷的痕跡。

    「按照傷口癒合的情況來看,及時進行了治療,恢復情況很不錯。」王蒙照實報告。

    「嗯……」范宗明點了點頭,思索了一下,讓他退下。

    王蒙站定了一會,問了句:「不用再檢查別的了嗎?」

    范宗明看著懷中的人,淡淡地說:「不用了,他有個好醫生,會知道怎麽辦的。」

    譚少醒來時,范宗明還在身邊。

    他趴在他身上時,范宗明也睜開了眼。

    譚少沒有說話,只是用指腹細細地摩擦著范宗明的眼斂和下方有點呈黑的眼圈。

    范宗明亦然,安靜地回看著他,沒有言語。

    過了一會,譚少開口,他淡淡地說:「有時候看見鏡子裡的自己,就覺得自己好陌生,晚上睡不著時,就想變成這樣了,不知道你還認不認得出我。」

    說著,他笑了一下,「事實上,有幾次我在你面前裝得挺像那麽一回事……或許也不是是裝,我變得太快了。」

    他趴了下去,聽著范宗明的心跳,依舊淡淡地說:「七哥,我們要是從一開始都各過各的,其實也挺好。」

    范宗明撫著他的頭髮,低下頭說:「可現在你在我身邊,不是嗎?」

    「是啊……」譚少嘆息,「而且,我也終於像個大人,像你們一樣生活了……」

    他說著,在范宗明的心臟處吻了一下,抬起頭問:「你是不是跟我一樣,有些想念以前的那個我?霸道無理,任性無理的那個我?」

    范宗明只是默然地看著他。

    譚少笑,「那或許不是最好的我,但確實是最有魅力的我。」

    他沒有聽范宗明的回答,垂下了眼,像是說給自己聽一樣,「我很想念。」

    回應他的,是范宗明的輕吻,他抱著譚少,狂烈地吻著他,像是烈焰一樣狂熱……譚少在滅頂的狂亂中找到安心,彼岸沒有岸可以上去找尋終生的安全屋,那麽路途中的些許殘留的溫暖就算要彎腰去撿才能感知,那麽還是需要去努力把僵硬了的腰低下去,讓卑微的自己得到渴求的懷抱。

    因為偏執,會把一切都毀了的。

    他已經把以前的自己處理掉了,那麽,那些屬於以前的情緒,也不必要殘留下來,這樣於事無補。

    「哥……」譚少呻吟著,覺得身體已經焚燒了起來。

    「小知。」范宗明大大的吸吮著譚少的口舌,像是要把他吞沒。

    譚少長長的腿纏著他的腰,范宗明就是他身上一道解不破的枷鎖,偶爾窒息,間或甜蜜,更多的是,他永遠都在。

    他身上的這個人,無論如何,無論自己是在毀滅中還是最終被毀滅,他選擇的都是留在他身邊。

    就算自己,也對自己無能無力。

    譚少選了半天,最終選擇了去英國南邊的一個默默無名的海邊小鎮。

    選擇它是他跟范宗明選了幾十個要去的地方也沒決定去哪時,范宗明突然說:「有個地方你可能喜歡。」

    「什麽地方?」譚少回過頭,看著身後的男人。

    范宗明叉過他腰的兩手在資料里翻找了一陣,說,「我叫它L.z,出任務時我被困在海上四天,當眼前出現這個絕美平靜得像一處永恆的地方時,我第一個念頭就是想,以後一定要帶你去看看。」

    譚少看著范宗明的眼睛,靜靜的好半晌都沒有眨一下眼,他又回過頭,看著那靜止在照片裡的碧海藍天還有高尖的建築,他說:「那我們去那。」

    L.z,他摸著照片,在口裡默念了下這兩個字母,無聲地笑了起來。

    那笑臉,有一絲他幾年前不知天高地厚時那樣完全純粹的影子……那是絕對的透著光彩的笑臉。

    那也是,知道他愛的人如他一樣愛他的笑容。

    飛機上,譚少對身邊的人說:「這是自你去了當兵以來,我們能有這麽長的時間單獨在一起。」

    范宗明拿著PSP打著譚少給他安排的殺怪遊戲,把周圍的妖魔鬼怪在個個秒殺擊斃之後,按了退出,把遊戲機扔到一旁,捏了下譚少的鼻子,「所以,你就可以用來浪費了?」

    譚少左右看了看,確定只有他們倆人,他又看了范宗明全身上下,終於問:「你真沒帶工作?」

    「我說了,是度假……」范宗明無奈地拉過他讓他的頭枕在自己肩上,「沒有工作時間的時間,叫做度假。」

    「哦……」譚少眨了下眼,「你這麽一說,我就聽明白了。」

    范宗明吻了他一下,問:「要吃點什麽?」

    「不要了……」譚少動了一下,說:「我去趟洗手間。」

    在飛機落地前,晚餐是要在機上度過的……譚少去了洗手間,吞了藥,看著鏡子裡瘦削得皮包骨的自己,拍了拍自己的臉,對鏡子裡的自己說:「忍一下,只要半個月,回去魏方想怎麽弄就讓他怎麽弄,現在爭氣點。」

    說完,肚子又翻滾了一下直泛酸,他把剛喝下的果汁全部吞了出來,止痛的藥白色藥丸還沒融化也跟著吐了出來。

    他只看了一眼馬桶里那些黃黃的嘔吐物,用水沖走了它們,接著洗了把臉,又吞了片藥下去。

    他知道,自己出毛病了……不是手的問題,而是其它。

    可是,這種時候,不是發現它的好時機。

    他出了洗手間,廣播裡已經在說晚飯時間就要開始了……譚少走回座位,走過范宗明進窗邊位置時邊問:「哥,你藥吃了沒?」

    「吃了……」范宗明伸出手摸上他的腰,順著他坐下的姿勢把手搭到他腰上,「等會你吃點主食,這一天你都沒怎麽吃。」

    譚少把頭偏過去躺他肩上,閉上眼睛說:「可是,我想睡了。」

    范宗明沒有馬上說話,過了一會,他淡淡地說:「那你好好睡一會,到了我叫你。」

    說完,他把毛毯蓋到他們身上,示意空中小姐過來,讓她們直到下機都不要再來打擾他們。

    那邊,陳東濤跟要出山的魏方說,「你這次靈活點,別露破綻。」

    魏方苦笑,「放心,實驗室沒讓我的骨頭生鏽,對了,你要特別看著場子裡我養的那些動物些,那可都是寶貝,別讓那兩隻老虎生吃了。」

    陳見濤點了下頭,緊皺的眉頭一直都沒有鬆開,他再次問:「你真的不能確定是什麽問題?」

    魏方笑容更苦了:「人都沒見著,我怎麽確定?希望不是上次我注she的藥物產生了什麽沒有預估出的副作用……再有,這小孩現在也越來越能忍了,中校不管用之後,更是什麽話也套不出了,他要是不想讓你知道什麽,我還真拿他沒什麽辦法。」

    陳見濤又想說什麽,但還是沒再接著說下去,拍了拍魏方的肩,說:「我叫羅見送你出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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