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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23:27:03 作者: 空夢
譚少聽得心灰意冷,錢啊錢啊,這萬惡的錢,跟何仲要貨,簡直就是又再次強姦了自己的瑞士帳戶一樣,裡面又要再被幹得像再次掏空了。
掛了電話譚少心情明顯不好,回了寨子,背著手彎著腰進了自己的房子,一見他進了閣樓,樓下的陳見濤問參馱,「又被削了?」
「嗯。」參馱冷冷地應了聲,拿著剛半路上譚少要他下去拿槍she來的兔子去了廚房,順帶下達廚房譚少的命令,這幾天,鍋里的油要少放點,鹽巴也要少放些,蔬菜可以吃野菜,肉可以自己拿槍去山裡打,總而言之,這個月的補給是不給錢的,廚房自己看著辦。
譚少回了房,拿開地圖看最近有沒有錢可以搶,可他手指輪番在紙上摸了個遍,發現周圍能黑的基本上都被他黑了。
可錢還是不夠啊,廠子還在初始,那些個專家跟祖宗似的,一張口要個貨就是得花上千萬上億的,他就是天天搶錢也不夠花的啊。
他鬱悶得要死,打開電腦又去數自己帳戶里還剩多少,發現自己這個月連百餘手下的工資都發不出時,都恨不得……恨不得打那黑粉的主意了。
可是,這念頭也只想想,他也真不管去賣那東西,免得後頭被那人知道了,自己可不是被揍得半死吃不了兜著走那麽輕了。
又過了一陣,譚少在自己自己「忌日」這天,跟阿三鬍子推薦過來的人交了批貨,只是對方不上道,免不了又是場惡戰,子彈滿天飛舞了好一陣,才把那邊的人都給收拾了。
陳見濤見了一地的印度人,又趕緊打電話給鬍子,讓他也黑吃黑,把那邊的地盤也給吞了。
譚少其實也夠鬱結的,本來這次他想正正經經做次生意的,哪想到,自己不算計人,別人就來算計他,還在他地盤上。
媽的,誰說混黑道的人頭腦就陰險了?這大腦發脹一時發蠢的人多得是,尤其是賣粉的,以為自己夠黑夠陰險就老想著算計別人……這不,一下子就被別人算計了。
害得譚少只好接受阿三鬍子送地來的謝禮,好幾個億的黃金,夠他又能開支一段時間的了。
於是,譚少喜滋滋地接受了自己的「忌禮」,不過自己以身犯險也在當時的槍戰中傷了條胳膊,但這也無損於自己查看帳戶餘額的心情。
譚少心情一好,頭腦也容易發脹,一不小心就在網上聯繫上了張健,第一句話就是:「我哥怎麽樣了?」
張健回了他三字:「不知道。」
譚少翻白眼,只好問:「那他去我墳前看我沒?」
張健沒說話,只是建立了視頻,於是,譚少的大屏幕上,就見到了張健一臉的冷笑。
譚少看他笑得陰冷,抖了一下,把壓在被子上的衝鋒鎗給扔到地上,再用被子裹緊了自己,後邊枕頭也夠柔軟,他舒服地躺著,打算短話長說:「喂,我說張健,我怎麽說都幫過你好不好,你就派個人幫我瞄瞄他有沒有想我就這麽難?」
張健冷看他一眼,然後又去瞄電腦去了。
「我收了批黃金啦,拿來賣你,夠你掙的……」譚少心不甘情不願地說,「這樣你總該說點什麽了吧?」
張健長手一抽,從一堆文件里抽出一個文件夾,翻開,掃了一眼,淡淡地說:「他去看了,早上去的,中午跟一女人吃了個飯,下午六點出的公司,回了軍區吃飯……」
譚少聽著,等張健簡短的幾句話完了好長一段時間後,他才「哦」了一聲,慢慢地問:「那女人還是洪小雯?」
「嗯。」張健又掃了一眼,應了聲,把文件夾丟到了一邊。
譚少聽得笑了,額角的小白痕也在燈光下跳躍了幾下,他伸手又拿過床上的小檀木桌上的大碗公,單手拿著大喝了一口,咕嚕咕嚕吞下,說:「今天我忌日,張健,陪我喝一杯唄……」
回應他的,是張健掐斷了的視頻。
譚少也不在意,碗裡的酒沒了,又伸到床下,拿出一大瓶白酒,倒進自己的寶貝大碗公里。
參馱進來時,譚少已經醉得紅了眼,倒在了床角一邊一手緊緊抓著被子,另一支吊臂吊起受傷的手正脫離了吊帶出來像條死臂一樣斜放在一邊,整個嘴臉一幅呲牙咧的模樣。
「我要殺了他。」
參馱沒開口,把大床上的酒瓶給拿了下來,把桌子也搬到一邊,順便把譚少也連帶著被子放到了旁邊的椅子上,再把受傷的手固定繃住了。
「我要殺了他……」譚少這下滿臉都是水了,他用完整的手邊擦著臉邊咕嚕,「混蛋,居然在爺的忌日帶女人吃飯,還說什麽寵我一輩子,照顧我一輩子,都他媽扯蛋,我真是年少無知才這麽為他想,混蛋王八蛋,死七哥臭七哥,我不要你了……」
哭到最後,他還哽咽,都懶得想其實是他七哥不要他了……只是自己裝作自己不要他。
不過,自己喝醉了,還是可以暫時癲倒一下黑白的,譚少微微這麽一想,越發的心安理得地罵起范宗明來了。
都是他不仁不義不愛他,自己才這麽悽慘的,不怨他,他媽的他怨誰去?
譚少不敢再去北京打聽消息,怕一露餡,前功盡棄。
先前隱隱的,他還包含著懲罰范宗明的意思,不給他任何探究到他活著的消息,讓他抱著可能知道他還活著卻只能看到他墳墓的事實難受。
可惜的是,譚少覺得自己太看得起自己,范宗明自他「死」後只低落過一段時間,然後該幹嘛就幹嘛去了。
他是知道我還活著才這樣呢還是認為就算我死了他也不會多大在意才這樣呢?譚少每次想起這些,覺得范宗明不管在哪裡,都有本事讓自己恨得牙痒痒的。
張健從公司回家時,接了個范宗明的電話。
范宗明在那邊說:「我這月十號訂婚,張總能否賞臉出席?」
張健淡淡地說:「當然,恭喜。」
范宗明說了句:「謝謝。」然後掛斷了電話。
張健沒再看手機,只是沈穩地開著車,隨即陳東打來電話問:「范宗明訂婚,說已經叫你去了?」
張健「嗯」了一聲。
陳東在那邊沈默,沒聽到張健說話,只好說:「我快到家了,你開車慢點。」
張健微微地扯動了嘴角露出了絲冷笑,半靠著椅子懶散地開著車,一字未吐。
譚少在范宗明訂婚當天接到張健的消息。
此時,譚少只說了幾字:「張健,你好毒。」
他正拿著槍扛在肩上打算去訓練場試驗火力的路上,朝陽剛出來,照得路邊含露的青糙樹木閃閃發光,譚少說完那幾句,覺得自己可能昨晚沒睡好,走了幾步,倚著昨晚大雨後滿樹都濕透了的樹幹,覺得有點力氣了又說了兩字:「謝謝。」
說完他猛地扣了電話,手機發出老大的一聲聲響,隨後他把手機扔到陳見濤身上,抹了把臉,繼續走著。
參馱跟陳見濤對視了一眼,沈默地跟在了身後。
只幾步,譚少猛地停下,雙手拿起衝鋒鎗對著天空猛she著,同時伴隨著是他的嘶嚎聲:「啊,啊,啊……」
那仿如受傷野獸的叫聲驚亂了滿林的安靜,黑色的烏鴉在上空盤旋嘶叫,有著美妙噪子的鳥兒也被刺激得驚慌失措發出悲鳴聲,伴隨著子彈聲,全都逃得無影無蹤。
捧著槍she完最後一顆子彈,譚少跪到了地上喘著粗氣。
參馱靠近……譚少向後搖了下手,慢慢的危危顫顫地站了起來,把槍又扛到了肩上,他用手抹了把臉,回頭說:「走吧。」
那金黃的朝陽下,參馱跟陳見濤看著那張白淨的因眼淚縱橫著雙頰被映襯得閃閃發光的臉,那上面沒有哀傷只有死灰的冷漠,全都閉上了嘴,一句話也沒說出口跟在了他身後。
第37章
這天譚少正蹲在地上逗狗玩著,陳見濤從後頭冒出來,問他:「南面的貨來了,老大,這次誰去接應?」
譚少回頭眼一瞪,「還能誰去?我去。」
他甩了句話,把手上的骨頭丟給狼犬,被他逗了很久一口骨頭也沒咬著的狗猛撲了上去,害怕下一刻又被惡人拿到手中逗它玩兒。
陳見濤跟著譚少回了大屋,「我跟參馱商量商量,他可能會提前幾天回來。」
「算了,」譚少搖了下手,坐到椅子上拿起茶喝了一口,「他惟一的一個媽死了,還不許他多幾天假守守孝啊,趁著熱乎,多讓他哀傷幾天。」
陳見濤聽得面無表情,實在不想矯正自家老大的語言能力。
「把這次去的名單給我,我過一遍,」譚少揉了揉肩,「媽的,這山里呆久了,我也該出去沾點人氣了。」
「好,老大,這次參馱不跟著去,我跟你去吧,寨子裡的事我交給陳二,他現在也能幫把手……」
「你丫少犯抽……」譚少不耐煩打斷他,「知道你喜歡陳二,可廠子裡的事能交給他嗎?那裡面個個人都比我金貴,出了事我找誰?找你的陳二?」
陳見濤被他譏諷得快吐血,眼一閉,趕緊著出門去準備人手,免得自己又給氣死了。
看著人氣走,譚少懶洋洋地躺了半會。
這幾天,耍猴逗狗的事他可沒少干,整天到處竄,弄得寨子上下的兄弟人心不穩,連站崗放哨都比平時嚴整,一般情況下是一隻蒼蠅也別想飛進來的,現在是半隻蒼蠅也別想飛出去,一飛出去,他們老大肯定踹著他們的屁股要他們抓回來。
躺了一會,又覺得心理憋得慌,他拿頭朝著桌子撞了兩下,覺得清醒了點,又跑去了馬房,跟馬房的老大談論了下新生的幾匹馬崽子,正仔細端詳它們的小模樣時被陳見濤喊了去。
拿到手出去的名單是陳見濤精挑細選的,基本上都是跟過譚少出去過幾趟的人,譚少一個一個看過後,叫出名單最後的一個名字:「羅見,這是什麽人?」
「泰國過來的,以前海軍陸戰隊的,這是他的背景調查。」陳見濤把一疊資料拿了過來。
「讓他來見我,跟我過幾招。」譚少拿到手中,翻開了一眼,見上面照片是個黝黑的嚴肅的小夥子,年紀倒不大,於是問:「怎麽網羅的?」
「他家姆媽病了,幾個弟弟有愛滋,我給了錢……以前我也跟他也有點小交情。」陳見濤輕描淡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