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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上次才打過我……」譚少紅著腫脹的眼睛控訴，一步一步心不甘情不願地小心移了過去。

    稍近點，范宗明長手一拉，就把他拉了過去，然後下一秒，他的牛仔褲就被褪到了腿中間，「叭」的一聲，火辣辣的像針一樣鑽心的麻痛感頓時出現。

    「哇……」譚少一聲就哭了出來。

    范宗明一言不發，不管他哭沒哭，一掌拍得比一掌更狠，連續好幾十巴掌，直打到等到譚少哭得抓著他腿喊，「我錯了，我認錯，別打了，哥，我疼，我疼……」他手掌才停了下來。

    「還跑不跑了？」范宗明冷漠地說。

    「不跑了……」

    「啪」一聲，這聲比剛才只重不輕，「大聲點……」

    「不跑了……」譚少仰天狂嚎。

    「再大聲點……」

    「不跑了，不跑了……」譚少拔高著嗓子喊，估計這時房子外面的人都能聽到他的悽厲的大叫聲。

    范宗明手一松，把他扔到旁邊，毫不憐惜地看著他，眼睛臉龐全都一片無情，只聽他說：「你再給我跑，我揍死你。」

    譚少捧著被揍得紅腫的屁股，連坐都不敢坐，臉靠著沙發墊子，翹著屁股抽泣著。

    「聽到了沒有？」

    「聽到了。」

    「大聲點……」

    「嗚嗚……聽到了。」譚少哽咽，哭得自己糊裡糊塗，這死王八蛋，又打他，他要離家出走，不要見他了。

    第7章

    譚少哭得飯也吃不下，阿姨急在直圍著他打轉，礙於范宗明冷冷地在旁一邊坐著，多餘一句話也不敢說。

    范宗明不急不緩吃著自己的，譚少氣得胃疼，肚子又難受，屁股又疼得坐不了，只好可憐巴巴地站著拿著小碗一口一口逼著自己喝湯。

    在這樣的氣氛下，范宗明吃完一放筷子，「我去公司，你老實呆在家裡。」

    譚少低著頭扒拉著筷子看著碗，一句話也沒有。

    「聽到了沒有？」范宗明不耐煩地說。

    「聽到了。」譚少有氣無力，用筷子撿了粒米飯塞進了自己口裡。

    「吃完了好好睡一覺。」他扔下一句話就走了。

    譚少豎著耳朵聽著他的腳步聲，沒幾步聽到范宗明在跟人說話，「幫他上點藥，手輕點……」

    「是。」

    譚少聽著腳步聲走遠了，耷拉著耳朵，又垂頭喪氣地吃起飯來了。

    鍾點工阿姨看著家長走遠了，才跟說話，她小聲地說：「小少爺啊，你怎麽又惹范先生生氣了……」

    譚少撇嘴，用哭得粗嘎的喉嚨反駁道：「是他惹我生氣。」

    「唉，」阿姨嘆氣，「沒法沒天了。」搖著著收拾著碗筷走了。

    譚少一出飯廳，見著了魏方，用鼻子哼了一聲。

    魏方笑笑，沒有介意，只是拿著醫藥箱站起，「我幫你來上點藥。」

    譚少屁股疼臉疼眼睛疼，這都是他哥招的，疼得厲害，肯定得上藥。

    他也知道自己賤，別人往死里伺候他他全都可以忍受，像小時候，他被人十幾個人圍攻打得血肉模糊愣是連一聲吭都不會有，但他哥只要含怒捏一下他的臉，他立馬就可以給他哭出來，還不帶一點猶豫的。

    呸……譚少在心裡重重地唾棄了自己一口，用他那破噪子說了一句，「上來吧。」

    上到二樓，推開門，趴在游泳池旁的躺椅上，把褲子給扒拉了下。

    魏方戴著手套給他上藥，習以為常地看著那腫得跟小山一樣的屁股，嘆氣：「中校被你氣得好一陣子都睡不著了，他事多，你就別招他了。」

    譚少翻著腫脹的眼，沒好氣地說：「關你什麽事……」

    魏方聽著他那破鑼鼓一樣還不服氣的聲音，搖了下頭，從醫藥箱裡遞過一個綠色瓶子，依然好聲好氣地說，「你就沒見他瘦多了？」

    「呃……」譚少頓了頓，把藥喝下，又遲疑了下才說，「有嗎？」

    魏方聽著他死不承認搖頭，沒再說什麽，只是專心地上起了藥。

    「輕點。」譚少沒事找碴地喊了一句，趴在躺椅上，苦惱地皺著臉，心想這可怎麽辦才好，我這還想離家出走一次呢，又把他急得再瘦下去可咋辦？

    好歹也是他哥啊……他這麽愛他，可捨不得。

    魏方看他哼哼嘰嘰的，上完藥一看他就睡在了椅子上，哂然一笑，留了藥下樓打了個電話就走了。

    為了不讓他哥瘦得太難看，譚少極具犧牲精神地留了下來，可第二天一大早，他被范宗明從床上拉起來馬上就後悔自己那個決定了。

    他哥讓他做500個伏地挺身，外帶游一千米。

    譚少睡眼惺忪，怒吼，「老子還是傷患。」

    范宗明一句話也沒說，手一背，腳一踢，直接把他踢到了游泳池。

    「你虐待我……」在水中，譚少揮著拳頭憤怒地向他抗議。

    「做完，回爸媽家吃早飯，他們要你回去。」范宗明說完，戴上耳機聽著新聞，上了跑步機，對譚少接下來的咆哮充聞不聞。

    「暴君……法西斯……」一看到他戴上耳機，他乾脆罵，「操，你丫又折磨爺，我他媽的……」

    後面的話還沒說出口，范宗明此時一眼掃了過來，眼神冷酷且專制，譚少閉了嘴，澀澀然地從游泳池裡爬出來，認命地做起了伏地挺身。

    反正，他哥不罰他那是不可能的，譚少想我真他媽苦命，同樣是做紈！子弟的，為什麽別人家的就能過得飛揚跋扈的，而我哥又是揍又是罰的，這個不准那個不許，丫我他媽乾脆當和尚去得了。

    換了衣服直到車上，譚少喝著牛奶皺著眉，又在前視鏡里看了看自己的臉，魏方的藥還是那樣鬼斧神工，一晚上就讓他的豬臉恢復得人模人樣了。

    確定不會嚇著范七媽，譚少鬆懈，邊叨著牛奶邊把座椅放低，大開著雙腿舒服地躺了下。

    看著他那沒規沒矩的樣，范宗明懶得糾正，只是說：「到家裡乖點，知道怎麽說話嗎？」

    「知道……」譚少翻眼皮。

    「怎麽說？」開著著車的范宗明看他一眼。

    「不就道歉嗎？說我錯了，下次再也不敢了……」譚少皮笑肉不笑。

    范宗明哼了一聲，把他喝完的牛奶瓶拿走，隨手扔到一旁。

    譚少移了移位置，換了個更舒服的位置，「六媽沒氣著吧？」

    范宗明直視前方的臉依舊不苟言笑，沒有回答他的問話。

    譚少咧咧嘴，嘿嘿一笑，知道他哥肯定把事情在范家面前化小了，如每次他闖禍一樣，無論什麽事情到最後他點個頭哈個腰裝下孫子再撒撒嬌也就沒他什麽事了。

    范宗明手一伸，把他的T恤往上一翻，看到上面有塗藥的痕跡，臉上稍微緩和了一點，「記得按時塗。」

    譚少毫不在意，「我又不是女人，多點傷疤又怎麽了？」

    范宗明臉又一冷，譚少看著舉高雙手，「知道了，知道了，七爺，小的會按時塗的，你別掐我臉，我這小臉蛋還要留著回去哄老太太的。」

    一進屋，范七媽就喊著他小名過來了，「小知，你這闖禍精又跑哪去了？你看你幾個月沒著家了？」

    譚少嘻皮笑臉，一手搭在她肩上，一手摸著她臉，調戲，「我這不就回來了嗎？美人……」

    范七媽笑著打掉他的手，「這油腔滑調的什麽時候才改改？」

    譚少嘿嘿一笑，毫不介意，吊兒郎當地說：「有什麽好吃的？媽，餓死我了，一大早我就等著吃這頓了。」

    「趕緊的，桌上放著呢，你哥怎麽沒給你吃的先墊點？」

    「他虐待我唄……」

    范七媽笑，「得，你哄媽吧，從小到大你哥可是自己不吃都會讓著你，你這小沒良心的還這樣說他……」

    譚少撇嘴，餘光看到他哥往一邊去了樓上，回頭喊，「哥，你不吃了？」

    「等會，我去找下爸，你自己先吃著。」范宗明淡淡看他一眼說道，隨後再上了幾步樓梯消失在了轉彎處。

    「餓不死你……」譚少嘀咕。

    范七媽見兒子走了，捏著他耳朵，佯裝兇狠地問：「又闖禍了？」

    「哎喲，我的媽啊，你輕點……」譚少哭喪著臉，「是的，我闖禍了，我道歉，我被哥已經修理好幾頓了，您就別了……我好歹也是你小兒子不是，就算不是親生的你也不能這樣對我啊。」

    范七媽氣得笑了出來，「又貧，又貧，你這嘴什麽時候才能老實點？」

    譚少笑，摸了下耳朵，一屁股坐下，力道坐重了剛消腫的屁股猛地疼了一下，他不著痕跡地皺了下眉，然後拿起一碗粥狼吞虎咽，含糊地說：「你見過我什麽時候老實過？我的美人媽，你就死了這條死心吧……」

    「闖禍精……」范七媽敲了下他的頭，笑著幫他夾菜，看著他不亦樂乎地沒心沒肺一樣地胡吃海喝。

    自家的小孩，就算大大咧咧，沒心沒肺，淘點，痞點，愛干點小壞事也就算了，反正不出大事就成了。

    沒辦法，誰叫他招人疼呢，只要他少闖點禍多聽點話就已經謝天謝地了。

    「你啊，少淘氣啊，就算你哥再招人愛，被你這麽搞下去也沒人會進咱們范家的門了，你哥要是娶不到嫂子，到時候少個人疼你怎麽辦？」范七媽笑得眼眯眯的，看著樓上，等著兒子跟他爸下樓吃早飯。

    譚少聽得被粥給嗆著，硬生生地忍住，嘿嘿地跟范七媽沒皮沒臉的笑了一下。

    一出門，譚少就焉了，坐在車子裡一聲都沒吭。

    范宗明看他幾眼，隨口問：「怎麽了？」

    譚少搖頭，「沒什麽。」

    范宗明此時手機響了，沒再多問，說他的電話去了。

    譚少撇過頭看了眼他，其實無論看不看都無所謂，他哥從小到大哪個模樣都刻在他心裡，無論什麽情況他都能一筆不誤地勾勒出來。

    可是……又怎麽樣？他是他哥，再怎麽把他放在心上他也只是他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