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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23:27:03 作者: 空夢
    後來,每次一被范宗明打,他就當老不死的那當避難所,不去白不去!怎麽說都認了,不能白認。

    他這一回去,頭髮白了半邊的老男人小心翼翼問候他,「少原,是不是瘦了?」

    譚少翻白眼,「你試試去鬼子醫院住半個月試試?那東西是人吃的麽?老子不瘦那簡直就是沒天理了……」

    譚輝煌對寶貝兒子的粗話聽而不聞,撿想聽的聽,「那我叫阿姨幫你弄點能吃的補補?」

    譚少頓了一頓,突然正經地說:「爸……「

    譚輝煌趕緊正襟危坐,這小子一叫他爸就沒好事。

    譚少清了清喉嚨:「其實,我這是想人想的……相思病,你知道不?」說完眼巴巴地看著譚輝煌。

    譚輝煌突然站起身,拿起手機喃喃地說:「啊,開會時間到了,怎麽說著說著就忘了呢……」他連忙拿起公事包,「少原啊,我去開會,你想吃什麽自己跟阿姨說啊。」

    譚少氣得沒力氣動彈,只好盯著自家老爹那逃命一樣的背影,有氣無力地罵了句:「老不死的……」

    譚輝煌充耳不聞,離弦之箭一樣離開了是非之地。

    譚少其實也覺得自己狼心狗肺,范家人養他大,范六伯家更是好吃好喝的供著他,知道他喜歡跟范宗明在一起,從小到大都是讓他住在一家,都不讓范家兄弟其它八家接著去住的。

    結果人家對他那麽好,他還看上人家兒子,非得囊括懷中不想撒手,這絕對比吃不了兜著走的白吃客更讓人所不恥。

    可我就是看上了他,想撒手都撒不了,因為光一想,比讓我死還難受──譚少慘兮兮的想,並且他還挑了個最不好捏的柿子愛,這范宗明在他們整個范家十幾兄弟里,是最不為人所動的獨裁者,也是最不可能跟男人亂搞的人,當初光讓他知道他喜歡男人,就差點打斷他的腿,讓他爬不下床。

    一想譚少就覺得悲傷,抱著他老爹的一瓶XO,攔了一輛計程車,往范宗明的住所去了。

    到了地方,門衛攔著計程車不讓進,譚少打開窗子,探出喝得紅通通的臉,指著自己大著舌頭喊:「我,是我……」

    門衛一看他,身板一正,也喊,「譚少……」

    譚少大氣地揮揮手,不計較,讓計程車繼續開。

    計程車司機一開,看著他車一動,旁邊保安就上了車子跟著他,心裡直犯哆嗦,一直把人送到了頭,趕緊的出了別墅區沒見著車跟著了才安心。

    譚少捧著酒瓶醉醺醺地半滾出了車,在地上坐了一會才緩過氣來去按門鈴,按了半晌都沒人應,他踹了踹門,大叫:「哥,七哥,開門,開門,是我,讓我進去。」

    旁邊留下來的保安面無表情看了下漆黑黑的沒有燈亮的別墅,陳訴地說:「譚少,范先生不在家,可能還在工作。」

    「不在家?」抱著酒瓶就算跌在地上也沒丟了瓶子的譚少困惑地看著保安,那紅通通的臉紅通通的嘴,看著有多可愛就有多可愛,有多誘人就有多誘人。

    保安不為所動,知道眼前的是惡魔,只是盡職地說:「是的,要不要我聯繫范先生?」

    「呵呵……」譚少傻笑搖頭,又打了個醉嗝,一屁股坐檯階上,「不要,我在這等他,不打擾他工作,我好乖的。」

    保安嘴角不由自主地強烈抽搐?好乖?這譚少噁心人的等級越來越高了……上次一把火差點把別墅燒了的王八蛋是誰?

    譚少眯著眼晃來晃去,看到保安身上穿的軍裝,突然想到范家那個長輩式的大家族,心裡難受了起來,他揮了揮手,「滾開,看著就心煩。」

    保安行了個軍禮,剛踏步轉身走了兩步,就又聽到譚少在背後喊,「別打電話叫他,讓我知道了我非剝了你這層皮。」

    保安頓住腳步一秒鍾,上了車,馬上向上面報備了情況。

    紙老虎,從來都不可能比真老虎可怕。

    譚少倚著門把酒喝了個光光,熱得不行,把上衣給脫了,嫌地板烙得慌,就蹲著在大門口一隻羊兩隻羊地數著打發時間。

    數來數去數到最後都數不清了,眼前好多好多的羊,全擠一堆了,分也分不開,不好數。

    他只好眼睜睜看著那堆羊,不讓自己給嚇死過去……睜了一半會,睜得眼睛酸得都快睜不開了時,耳朵里聽到車聲,然後有了腳步聲,一步一步的在向他靠近。

    聽見那熟悉得絕不會認錯的腳步聲,直到近在了眼前,他狠狠地閉了下眼,然後睜開眼抬起頭,慘兮兮地一笑,說,「哥,我想你了……」

    冷俊的男人冷冷看著他,不置一詞。

    譚少委屈,眼睛酸得直掉淚,「哥,我腳麻,站不起來,我都不能抱你……」他嚎地一聲,哭出了聲,倍兒可憐地抬起手抹眼淚,自己傷心得不行大哭了起來,這麽多天來的委屈直到此時已經無法再掩飾了。

    於是,戒備森嚴的豪華大氣別墅區一幢偌大的房子大門前面,一個裸著瘦削上半身的小青年蹲著哭得比快要死了的小白兔還可憐,那白皙上半身被路燈一照,上面大大小小傷痕無數……因為哭得過於厲害,胸口一抽一抽的,伴隨著新結痂的褐色傷痕,單薄的身體看得讓人也不由得的一抽一抽地跟著心裡犯疼。

    而占據他抬起的眼睛全部視線的男人,依舊無動於衷地看著他……直到他哭得打嗝打得快要暈過去,他才不著痕跡地嘆了口氣,伸出手抱起了他,緊緊攬住他的腰抱到懷裡,無可奈何地說:「你這小王八蛋,到底想要我怎麽對你才好?」

    譚少打著嗝,不顧麻得疼得難受的腿,拼著全部力氣說:「對……嗝……嗝……對我……嗝嗝嗝……對我好。」

    范宗明抱著他,看他說話都說不穩,臉花得比髒兮兮的流浪貓還難看,眉頭一皺,臉又沈了下來,「閉嘴,休息。」

    第4章

    「你……你又凶我……」譚少還想撒野,自己死活也不想管了,話一完又猛打嗝,原本還紅的臉這下打嗝打得完全蒼白了起來。

    「找死,別說了。」范宗明吼,伸出手掐住他的喉嚨,沒幾秒,嗝止住了,譚少委屈至極抱著他的脖子不說話了。

    范宗明冷哼了一聲,按門解除指紋鎖定輸了密碼,只一剎間整個別墅各個角落都亮起了小燈,他走進大門,把譚少甩到沙發上,罵:「自己不知道進來?這個時候就就焉了?你那些小聰明跑哪去了?」

    譚少從深陷的沙發里爬起,怒目瞪他,喉嚨卻說不出話來反駁,氣得他捶打著沙發,可惜沙發太軟,他又哭得沒力氣,打了兩下又把自己陷進了他自己親自挑選的軟得能把人埋進去的沙發里。

    范宗明看著他氣不打一出來,轉過身就要走,譚少看見他轉身心又慌了,連滾帶爬從沙發上滾了下來,拖住他腳不放手。

    范宗明回頭氣息都不平穩,只見他深吸了口氣吐出,才忍耐地說:「我給你去拿水……」

    譚少被他剛才那一掐喉嚨已經說不出話來了,只能眼巴巴地抬頭看著人。

    「你這王八蛋,遲早有天我會親手弄死你。」范宗明氣得實在沒辦法,手一拎,把人抱著去了廚房。

    譚少青蛙一樣巴在他身上,雖然說不了話,但聞著范宗明的味道,覺得這些天來深藏在心底的惶恐總算消退了一些。

    不管怎樣,他哥都不可能對他真正絕情。

    無論他趕走他哥多少女人。

    譚少就著范宗明的手,一小口一小口的喝著水,間或打個小嗝,但情況已經比剛才好多了。

    范宗明冷冷地看著他,臉上什麽表情都沒有。

    喝完譚少覺得好受多了,喉嚨能擠出話了,但聲音很小,他腿死巴著范宗明的腰不放,夾得緊緊的,他湊近范宗明,在他臉邊親昵地磨蹭了幾下,小小聲地說:「我才不道歉,絕不。」說完,還倔強地擠了擠鼻子,一幅「你再怎麽打我我也不會道歉」的樣子。

    「你道過歉嗎?」范宗明嘲諷。

    譚少扁扁嘴,不理他,又把頭埋住他的胸膛里當烏龜。

    范宗明抱著他走,上了樓梯進了臥室,把他扔到浴缸里,拿著蓬頭洗他的臉,他的大手一伸,就著溫水粗魯地洗著譚少亂成一團的頭髮的髒兮兮的臉。

    水聲中,范宗明沈聲地說:「你什麽時候才給我長點腦子?你也不看你打的人是誰?就算她成不了你嫂子,那她也是馬書記的女兒……怎麽說也跟咱們家也有交情,能打嗎?啊?」

    「我不管。」譚少閉著眼睛任他揉搓,嘴上不服氣地反駁。

    「你不管……」范宗明咬牙切齒,狠狠地捏了下他的臉,「那你還讓不讓我管你的死活了?」

    譚少睜開眼,咬咬嘴,可憐兮兮地說:「你又打我,我臉都不能看了,這樣你就更不會喜歡我了……」說著說著又哭了,眼淚根本沒法止住,「我要你管我的死活,可你成天跟那些女人在一起,一個接一個的,都不管我。」

    范宗明閉閉眼,忍耐完咬著牙說:「我管的還不夠?」

    「不夠……不夠……」譚少撒野拍打著浴缸里的水,蠻橫地,激動至極地說:「我在醫院37天,整整37天,你都沒來看我一眼,一眼都沒有,我恨死你了,恨死你了……」

    說完,眼睛已經睜不開了,眼淚流得更是兇猛。

    看著那張哭得像個耍賴的孩子又掩飾不住對他依賴的臉……范宗明眼睛縮了一縮,最終傾過身抱著他,把他的頭埋在自己的胸前,沙啞出聲,「戀知,哥不可能真正照顧你一輩子,你明不明白?」

    「不明白,不明白……」譚少哭得聲音嘶啞,「你得照顧我一輩子,你不能不要我,你是我哥,你不能不管我。」

    范宗明抱住他,吻著他的頭髮,聲音里含著一絲不易讓人察覺的痛苦,「你這麽不聽話,我怎麽照顧你一輩子?」

    「我聽話的……」譚少兩手抓著范宗明濕透了的襯衫,竭盡全力揚起頭淚眼模糊看著他哥,「我乖的,哥,你別不要我。」

    第5章

    第二天起來,譚少發現自己眼睛赤痛得睜不太開,湊近鏡子一看,裡面那鬼是誰?忒難看了一點……他扁扁嘴,在內心裡鄙視了自己一萬次,遇到范宗明,這眼淚就跟不要錢的似的,只要他語音高一點自己都能委屈得哭跟個小姑娘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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