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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頁

2023-09-26 23:26:33 作者: 空夢
    張懷走出書房門半步,又走了回來,站在張健面前很是認真地說:「哥,我很快就長大了,父親的擔子我很快就會接替過來,你跟那個人分開不了太長時間的。」

    他說得到像個小大人,張健露出淡笑,點頭說:「我會認真想想……」

    張懷說完這句話,像是終於說完了自己所想說的,輕輕地呼出了口氣,朝張健露出了個笑容,走出了門。

    他挺像張健,又不像張健。

    張健想,這孩子真不愧是我們張家的。

    只一句話,就逼得他內心流血。

    可小孩不知道的是,他哥哥可能比他想像中更決絕點。

    就算腳底遍滿自己的鮮血,既然決定了把那條路走下去,他還是會踩著鋼針一步一步繼續走著。

    或許不逃避,才是最好的懲罰。

    「叔……」張健敲了敲張臨成辦公室打開的門。

    「來了……」張臨成笑了,讓幾個聽他說話的經理下去。

    幾人朝張健示意了一下,退了出去。

    張健關了門,走了過去……張臨成的白花染成了黑色,眼角的紋路直接嵌入了額角,那卻是無可掩飾的老態。

    張健知道,這辦公室里的倆個人,都難。

    也許別人可以釋懷,但他們不能。

    也不會讓自己好過。

    「張懷來找我談,說你太累……」張健輕描淡寫地說:「要不,你看,事情交給你的部下,你把工作量分攤一下。」公司最後把關的是他,但張臨成卻還是攬了很多事情在身,工作量確實也有點大。

    「我沒事,你別聽那孩子的……瞎擔心。」提及聽話懂事的兒子,張臨成笑得挺柔和。

    張健沈默半會,最終還是說了,「多陪他幾年吧,別讓他跟我一樣。」

    別讓他跟我一樣,等長大後,父親就沒了。

    他這話一出,張臨成也沈默了起來,好久,伸手去拿煙。

    打火機好幾次都沒打上火,張健伸過身,沈默地為他點上。

    張臨成抖著手抽了半支煙,最後長嘆了口氣,「我知道了。」

    張健看著他,歲年早華首,終身也不得自我原諒,逝去的那些所發生的,他們註定不能輕易逃脫。

    張懷找到張健的時候,臉因憤怒而脹紅,「你不回來?」

    「你爸的工作,他會找到適合的人代替。」張健動著鍵盤的手有停下。

    「你知道這不可能……沒有你看著他,他還是會一天二十四小時天天都工作……」張懷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

    「他不會,」張健把郵件發送出去,正對著張懷坐著,冷靜地說:「他會看著你長大。」

    「你明知道他不會。」張懷究竟是小孩,噪子有了哭音。

    張健只是看著他,沒有下一步的言語。

    「你就這麽捨不得他?」張懷說著,眼角泛紅,「那個男人就有這麽好?」

    他還是問出了口,但張健沒有給他回答。

    他只是淡淡地說:「你該回去了。」

    他按了電話,讓門外的秘書帶走了他。

    張健走的那天飛機場裡,張懷咬著嘴角,血都流了出來。

    張臨成問兒子,「你恨他?」

    「你就真的有這麽不重要嗎?」張懷看著他爸恨恨地問出了口。

    受到兒子保護的張臨成笑了,滿臉都是疲憊滄桑的男人彎下腰,「張懷,你知道去年你哥為什麽大過年的發燒嗎?」

    張懷看著父親。

    「他每次回來,都會去墓地跪一晚,那天晚上雨下得大了,所以就燒了……」張臨成拔弄著兒子的頭髮,「他只是從來都不說罷了,別去怪他,他從來都沒比我好受,他只是太擅長於忍耐了……」

    張懷看著父親嘴角的嘆息,倔強地抿起了嘴,還是又問了出來:「那個人就有那麽好嗎?」

    少年不識情愛的毒,也不懂情愛的無奈,更不懂錯綜複雜的人心,張臨成沒再多說什麽,只是對兒子說:「我會好好看著你長大的,兒子。」

    至少這樣,等他長大,無論兒子成功或是犯錯,都會有一個父親站在他背後,不會孤單得只能把一切咽下自己吞。

    第191章 陳東與張健新年番外

    今年的雪下得有點早,外邊的天氣比往年要冷些。

    早上起來時,車道的雪鏟了一半,他還在繼續鏟著,我要開窗戶時他像是看到,揮著手叫我別開。

    我去廚房煮了咖啡,用熬的骨頭湯做了麵條。

    他推門而進,大衣上有點雪,他脫著像以前一樣不在意地甩到沙發上,接著甩了手套就過來親我的臉。

    我站著沒動,讓他從額頭上一直親到嘴唇,他不滿足,一如平日般輕咬了下巴,才微笑著去倒咖啡。

    把碗放到餐桌上,他的眼神一路都跟隨著的我,就像身邊的空氣,自在且隨意,一點故意也沒有。

    我想,要了他的這些年,倒也沒有更多的別的事,也許就像所說的了,他不再讓我心傷。

    這就是他所說的會給予我的幸福了吧。

    他去幫我準備牛奶,溫的時候很認真,只偶爾投過來幾眼。

    吃早餐時,明明我做的食物,他會幫著來試溫度,看是涼了還是熱了,自己吃了再讓我動手。

    足以稱得上呵護的態度,一年比一年更甚,他長大,成熟,成了屬於我的男人。

    我沒評價過他與我之間任何一句話,我只是要了他,放任所有對我們的風言風語,因為我知道他所有要的,我都會給他,他不會覺得不滿意。

    也就沒什麽好與別人說的。

    他以前在意一些人的說法,有也很不願意別人對我的一些看法,顯得很衝動……我並不制止,等一些時間過後他真的確定我絲毫也不在意時,只是略有些不高興,抱怨我還像以前小孩子一樣,某個方面活得不像個成年人。

    但,他又高興我這樣,或許他也愛著我這樣。

    因為這樣的我,才要了他一生,並願意一直這樣待他一生……我站在他身邊,不用他回頭他也知道我會去主動牽著他的手走下去。

    就像後來的他所知道的一樣,我這一輩子,假如骨子裡只能刻下一個人的名字,也只會有陳東二字,再無別它。

    早上他開的車,跟我說著他今天的應酬,要見的人,吃完商務午餐後還想來我公司轉一下。

    他說他覺得新開的花店有幾種國內沒有的植物很好看,要搬幾盆過來放我辦公室……然後他慢下車,接著另條道路的樹說,那顆怕是凍壞了。

    我一直都在看著電腦里的簡報,沒有答他的話。

    他一路說著,等車時就湊過來吻吻我的臉頰,頭髮……然後手指在方向盤上應著鋼琴曲打著節奏,一派的悠閒自在。

    他送了我進了停車場,下了車送到電梯門口,眷戀地看著我……看著我進電梯,等著門合上。

    他說他愛我的。

    別人都信。

    我也信。

    他晚上要參加朋友的生日宴,要回來得晚。

    他從下午打電話到晚上,說了幾次會儘快回來。

    下雪天他回來時堵了車,十二點半還在路上。

    其實他已褪去了年少時的急躁,但這時候還是回復了點過來,說:「我想讓你等我回來睡。」

    他想我早點睡,又不想我一個人就睡去。

    前者是為我著想,後者是為他著想。

    他總矛盾著。

    想對我好,也想讓我對他好。

    好得沒法再好,他還在要求,你可以再對我好點。

    這點他始終如孩子一樣,永遠都長不大。

    或許,這也是我縱容的。

    我也願意這樣寵愛著他。

    今年他生日時,他在我懷裡躺著,問我:「我老了之後,你還這樣對我?」

    我摸著他的頭髮,指尖細細觸摸著他的臉,不用感受,不用看他,我都知道這些是什麽感覺,是什麽輪廓。

    我「嗯」了一聲,他其實不明白,早在很多年前,我就已經決定好了這樣對他一輩子。

    只要他真的要的,我都會給。

    無論是對他的縱容。

    還是他老了也還讓他在我懷裡撒嬌。

    也無論他變成什麽樣子。

    他是我屬於我的男人。

    也不管他是如何依賴我。

    我一直都在。

    愛情是利刃,早些時候他與我都被所傷。

    而好處是傷害過早沈重與發現,等到後來我們都只要與傷害無關的情緒與生活,省略了那些後面的難堪與爭執。

    他有些害怕再來傷害我,無論他對與不對,一旦覺得我不高興,他都會主動認錯。

    他說,他願意把頭低到我高興的任何一個低度,只要他能與我好好在一起,而我不再傷心難過。

    他說他不是避免這些,而是不會再讓這些發生。

    這些他所給的,是多出來的。

    有時候夜半醒來,他的手就在我的腰間,我想,這真的是多出來的。

    我從來沒有想過,我可以能有真正的平靜,而睡在我身邊的他,是真的能讓我感覺安穩。

    這種安穩,不是我強自附加給自己的,而是他慢慢所給予的。

    他慢慢讓我經歷著他說讓我幸福的路徑,那些我以為是我給他的……他其實也給了我的一些關於溫暖,安心的生活。

    我以前沒有想過,有朝一日,他也能讓我如此。

    我以為我的愛夠讓我們過一輩子,夠讓他好好的過一輩子。

    只是他也讓時間告訴我,他所說的,他也能做到。

    就算笨拙了些,他都還是用他固執的態度說明了。

    我想,這生,應該夠了。

    他投來的每個目光,都含著在意與眷戀。

    於是,那些放在深淵裡的尖刀也就沒那麽戳得痛苦了。

    你看,不僅我愛他。

    他也用他的方式在學會怎樣好好愛我……從沒懈怠過。

    而此,足矣。

    第192章 張健與陳東新番14

    張健一般開會,就算他旗下全球的幾十個總經理級以上的幹部坐一屋子也都是一片鴉雀無聲,聽著張健用他冷冷的慣有的不緊不慢的口氣說著話,等到話一完,十秒之內是沒有人接話的。

    不像陳東開會,姿態散漫,手底下經理們也能適當玩笑幾句,相比這下不知道輕鬆了多少去了。

    所以,這次張健公司的會議,陳東「有幸」參加了,自一開始他微笑著說了幾句場面話但沒看到回應的微笑後他的笑容就此僵住,再沒再次出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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