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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23:26:33 作者: 空夢
    「新戀情愉快。」張健用英語說了最後一句話,加進了會議討論。

    陳東在那邊掛了電話,身邊的男人在地上爬了起來,睡意濃厚地說:「你還不睡嗎?」

    陳東下了床,套上褲子,打開門的那剎間他回頭看了看那個蜷成了一團的男人,自嘲地笑了笑,原來……遠離並不是去行動了就算數的,離得再遠心裡念著他還是存在著,就像摘不掉的毒瘤,長在了身體裡,就算經過無數次手術也不能徹底根除,或許只有死亡才能真正帶走他吧。

    他無法逃避,連退縮都無能無力,他中毒已深,無法根除。

    張健這天去了北京,跟新合作的公司簽了合同,又多呆了幾天,原因是結識了一個床伴。

    新床伴是一真正的紈!子弟,玩得很瘋之餘也同樣的沒心沒肺,在一俱樂部對張健一看上眼就死纏不放,放言說道:「不幫你搞上床,老子死都不盲目。」

    鑑於他的臉蛋跟身材還有性格都是張健所能接受的,張健壓根沒掙扎就跟他一拍即合當夜就滾了床單。

    新床伴譚少儘管被張健壓在了身下很是憤怒,半夜捧著差點肛裂的屁股就要打張健的主意,被張健踢下了床還呲牙裂嘴,「帥哥,不帶這樣的,我都給你上了……」

    張健看他爬起來都很困難,下了床好心地在他臉上一吻:「找個醫生來,我要趕飛機,先走了。」

    譚少在地上哭天喊地,「你丫的張健,下次來北京我他媽的乾死你,操……」

    不到半月,張健又去北京談公事,譚少再次被張健壓在身下狼嚎,「憑什麼,我黑帶九段……」

    張健對於這個漂亮的床伴很是滿意,拍拍他的屁股當是獎賞……又一個全力的衝刺,底下的人慡得跟殺豬似的亂叫,眼淚鼻涕一起出:「張健,你丫的輕點,老子都快被乾死了。」

    張健跟他同樣是沒心沒肺的主,一下了床洗了澡就要走,譚少趴在床上嗯嗯啊啊叫個不停,跟人說著電話哭訴:「七哥,我跟你說,我這是打虎不成反被虎咬,屁股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張健聞言揚眉,沒打擾他的電話訴衷情,關上門就走。

    談了一個星期,合同最終定案要到明天才簽,張健心情稍微有點放鬆,答應了陪譚少出去喝酒。

    去的是一個以酒吧為名獵艷為實的地方,譚少亮著眼睛到處掐油,壯男美男臉上直打轉,瞧見好的了就拉著張健一起欣賞。

    張健坐角落就不會動,喝喝酒到了時間就走人,現在不缺床伴,他也不想廢心思再找備用。

    「快看……」跟他貓在角落的譚少猛地跟嗑了藥似的興奮,眼珠子都快蹦了出來。

    張健懶洋洋地看過去,確實是難得的貨色,臉是臉,身材是身材,放在一群本是美形美色的人群中也非常打眼,英俊性感至極的男人。

    譚少激動不已,揪著張健的襯衫,「這就是我愛的男人,啊,多帥啊,跟天神似的,阿波羅算個鳥,見他也得滾一邊去,要不得活活自卑死。」

    張健看他如此吹噓,又多看了一眼,還好,英俊是英俊,但讓人自卑死還是有一定難度的,不過情人眼裡出西施,他也不想破壞譚少的綺思。

    「帥吧……」譚少得意的揚起下巴,「我哥……嘿嘿……」

    張健不禁多看了他一眼,這個很快就跟他搞上的人就跟缺了根神經似的,他是真相信那人是他哥,譚少不是一般貨色,無論氣質還是外表,無一例外說明他出身好得很,有那麼個哥沒有什麼好意外的。

    譚少傻笑,「可惜啊,他不亂搞的,我勾引了無數次也沒上手,要是他像你這樣容易搞就好了。」

    「不過去打聲招呼?」張健嫌他聒噪,打發他。

    「嘿嘿……這可不成。」譚少鬼笑,「他不亂搞也不許我亂搞,要不把這個卡嚓了……」他指了指自己的褲襠。

    他繼而笑著:「我們這可是偷情……張健,我可是讓你很滿意吧?」杏眼笑得很漂亮,張健瞥了眼他,終於明白為什麼在無數優秀男人的帝都里,譚少為什麼獨獨看上了他這個偶爾出現不過幾次的外來者,偷情不容易被逮著。

    看著譚少那雙亮亮的杏眼,躲在黑暗裡看著那個在眾人之間如魚得水的男人那滿足又無所謂的樣子,在那刻張健也終於放心,這譚少已經是個丟了心的人,這樣的人怎麼搞都不會搞出別的來……確實是個好床伴。

    跟陳東的再次見面不是張健所預料到的。

    他在青島的酒店裡跟譚少廝混,他本來是來談公務的,而譚少是來鬼混打發時間的,於是在他們彼此都有閒暇的時間裡滾下床單打發下共同的時間。

    當愛做到一半敲門聲響個不停,張健只好圍了塊布去開門……那一刻,陳東鐵青的臉出現在了他面前。

    高大英俊的男人眉毛可以夾得死蚊子,他一言不發地推開張健,看到床上白花花的身體,忍耐地閉上了眼晴。

    「三個月……張健,這才三個月。」他從牙齒里擠出了話來。

    「你誰啊?」譚少從床上爬起,毫不害臊地攤開身體靠著鬆軟的枕頭躺著,之後又恍然大悟:「啊……你是不是昨天打電話的那個?」他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抱歉,張健,昨天我接了你電話忘告訴你了……」

    門邊的張健把浴布繫緊了點走了過來,坐到譚少身邊,「什麼事?」他把煙拿了出來,丟了陳東一根,陳東沒接,煙滾在了地上。

    張健毫不在意點起了手中的煙,譚少在旁邊沒心沒肺地說:「我也要要。」

    張健不耐煩地給了他一根。

    「你他媽的給我滾下來……」陳東臉色兇狠,凌厲得像惡鬼,他大吼著,跑了過來扯著張健下了地,眼睛一掃看到了浴室的門口,把他像破娃娃一樣甩到了浴室里,打開冰冷的水柱打在他身上,「你他媽的賤貨,洗乾淨,一天不鬼混你他媽的會死人,你媽的混帳……」

    聲音震耳欲聾,大得外邊床上的譚少瞪圓了杏眼,「哇,醋勁這麼大……乖乖……」想著那個男人能搞定身手不凡的張健本事肯定不少,為了自己這個jian夫不被醋夫搞死,趕緊地滾下了床穿上衣服逃之夭夭。

    張健被重力衝突,背跟手臂早就紅腫了一片,他咬著牙,看著發神經的陳東,「滾,媽的發什麼瘋。」

    陳東喘著粗氣,揉著頭,「你又氣我……又氣我……」

    張健冷笑,「陳東,你多大了?丟人不?我跟人上個床你就跟捉jian似的?你他媽的以為你是我誰啊?」

    「閉嘴,我叫你閉嘴。」陳東抱著頭蹲下地,「你他媽的閉嘴。」

    張健嘴角挑起,笑容看起來很是殘忍,「就許你跟別人上床,就不許我上了?你他媽的少來招老子,老子不是你想搓就搓想揉就揉的。」

    「啊……閉嘴。」陳東大吼。

    「先生,什麼事,請問出什麼事了……」一個跑進來的服務生在門邊急著叫著。

    「滾……」陳東回頭吼著,又看到張健腿間的浴布被水流快衝了下去,把門「砰」的關上,吼道:「他媽的滾,他是老子的。」

    張健這下真正好笑了起來,他站在那裡,看著陳東,就像看著一個無聊的無理取鬧的孩子。

    陳東在狹小的浴室里尤如困獸一樣走來走去,他扔了洗髮露,梳子,還有毛巾……把一切能扔的都扔了,然後他深吸了口氣,嘶啞著喉嚨說:「你在報復我,張健,我沒跟那個人上床,我只摸了幾下就不行,我發現我不行,我他媽的不行,我想忘了你,可還是不行……可現在……你在報復我,你把我逼到一個一個的絕境,你為難我,我這麼愛你,你這樣對我,你知道我有多愛你……你看著我不管……你混蛋。」

    張健這時勾起嘴角露出嘲諷的笑容,就是這個男人,在他這裡索求他要的感情,並以此一次一次的用著「我這麼愛你」這個荒誕不已的理由。

    水從頭上自上而下,沖走了那塊布,張健看著他,「你要如何?」他問得冷靜沈穩也很冷淡,無疑他是自始自終的那個勾引者,可是,如果不是獵物主動上勾,這場劇碼也不會上演。

    沒有誰是無辜的。

    「我……」陳東看著他的身體搖了搖頭,閉了閉眼睛,身體閃了閃,想說話,最後卻一個字也沒說出來,撲通一聲,他倒在了地上。

    張健站在水柱下,看著那個倒下去緊閉著眼睛沒動的人……臉無血色的青著嘴唇的陳東就那樣倒了下去,前一刻暴吼的獅子頃刻間就悄無了聲息,像個死屍一樣倒在了他面前。

    那一刻,他感覺他好久都未跳動過的心臟劇烈地跳動了起來,狂烈的跳動聲音大得像是要衝破他的耳膜和胸膛。

    天地在那刻像是要塌了。

    人是被趕到房間的酒店經理送到醫院的,張健隨意套了身衣服,也跟著去了。

    檢查出來是疲勞過度,外帶患者失眠燥郁缺乏營養,另外吸菸喝酒過多,醫生表示這樣的人送來急救毫不意外,他對簽字的親屬張健說如果他還想多活幾年,就別這樣玩命兒玩,下次送來一具屍體想救醫生也沒法去閻王爺那裡去要人。

    陳東一直都沒醒來,途中張健就很不耐煩要走人,被愛心泛濫的護士小姐抓住,說病人需要照顧。

    張健長這麼大從來沒照顧個人,冷哼了聲,甩了把錢叫來了護工了事。

    可回到酒店不到半天,醫院就打來電話,說:「張健先生?你是張健吧,病人在床上你的名字,請儘快趕到醫院。」

    張健以為是陳東迴光返照要留遺言,闖過無數紅燈來到醫生,卻是護工聽到陳東睡夢中叫著他的名字那兩個字,忙叫了護士長報告情況,結果一通電話之下不明不白的張健到了醫院,看到陳東那要死不活的樣子,腳卻再也挪不動,只好打電話推遲了公事談判的時間守在了醫院裡。

    陳東終於醒來,一睜開眼就找人,看到坐在旁邊死沉著臉的張健,眼睛死死地盯著他身上……張健毫不示弱,那眼睛也陰沈得像是剛從地獄裡爬出來的死鬼。

    兩個人心情都不好……張健跟他盯了半會,醫生的及時到來緩解了兩人那道不明說不清楚的詭異氣氛。

    陳東想掐死他,眼睛裡還流露著狠厲……而張健覺得陳東真他媽的扯蛋,二十幾歲的大老爺們,磨磨嘰嘰的跟當年的小孩一樣,一點長進都沒有,把他當私有物,想如何就如何,從來沒想過他的所作所為必須付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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