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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抱起秦燁進了浴室，幫人清洗傷處。

    對方明顯處於昏迷狀態還醒不過來，卻下意識地依賴在他的懷裡。

    這必須要看醫生了。

    梁生歌嘆了口氣，想了想還是輕輕推了推秦燁，等著人微微睜開眼睛，「我們去醫院。」

    秦燁茫然地看著他，突然像是理解了梁生歌的話，臉色一變，「不去醫院！」

    「可是傷口會惡化的。」雖然這的確不適合去醫院。

    「我有私人醫生，有的，」秦燁抓著他的袖子懇求，「不去醫院好不好？」

    梁生歌頓了頓，還是聽秦燁的話給他的私人醫生打了電話。

    等待的時間裡，秦燁窩在梁生歌的懷裡，感受著冰冷的手指划過他的胸膛。

    秦燁抖了抖。

    「這是怎麼來的？」梁生歌淡淡問。

    白皙的胸膛上一道猙獰的傷痕，那處已經癒合，但是從痕跡處還是能夠看出當時的慘烈，就正好在心臟處，梁生歌垂著眼瞧著，眸底也看不清情緒。

    秦燁抓緊了梁生歌的袖子，沉默著。

    「不說的話，以後都別再和我說話了。」

    秦燁渾身一抖，沙啞著嗓子，「不要……我說……」

    他的指節處用力到泛白，嘴唇也被牙齒咬出血來，眼神充斥著痛苦與恐懼，半晌還是埋進了梁生歌的懷裡，一抽一抽地，手臂摟著梁生歌的腰。

    梁生歌嘆了口氣，拍著他的背，眼睛看向窗外，卻又沒有焦點。

    私人醫生來的時候梁生歌還沒來得及收拾屋子，因為秦燁一直纏在他身上。以至於所有的證據全部都落進了醫生的眼中，恐怕在他眼裡梁生歌都快要和強\\暴犯掛上鉤了。

    醫生震驚了片刻，然後盡職地打開醫藥箱，秦燁一看見針頭就往梁生歌懷裡躲。

    梁生歌哄了他半天都沒有用，他只好粗暴地將人撈出來，然而直面秦燁那滿臉淚水的樣子，他還是傻了。

    雖然昨晚也哭過……是哦，昨晚他那麼痛，自己都沒停，仔細想想還真是挺混蛋的。

    「果然還是不行，」醫生放下針，推了推眼鏡，「我帶了藥，還是給他服藥吧，然後再休息幾天。」

    梁生歌點了點頭。

    等秦燁喝了藥睡下後，梁生歌才跟著醫生走出門外。

    「梁先生，雖然今天才是第一次見面，不過說實話，我已經知道你有幾年了。」

    「幾年？」

    醫生笑了笑，「你就是秦燁心裡那個不能說的人。」

    梁生歌愣了愣。

    第6章 第六章

    梁生歌在外面和顧醫生沒聊多久就聽到了從屋子裡傳來的破碎聲音，他轉過身剛打開門，就被人用力給抱住了。

    秦燁的整個身子都在發抖。

    梁生歌跟他說話也沒有反應，他抬頭去看顧醫生，只見他輕微地搖了搖頭。

    梁生歌只好道：「麻煩顧醫生了。」

    「沒事，如果還有什麼就給我打電話，畢竟我可是秦先生的私人醫生。」顧醫生笑了笑，他去看秦燁，卻見秦燁仿佛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根本不對外界投注任何關注。

    他嘆了口氣，對梁生歌投去一個拜託了的眼神。

    等人走後，梁生歌抱著秦燁在床邊坐下，也不多問什麼，只撫著他的背，「餓了嗎？」

    秦燁的情緒似乎好了點，他沉默著搖了搖頭。

    梁生歌摸了摸他的頭髮，語氣輕柔：「好吧，我餓了，先吃點東西吧。」

    秦燁像是不敢置信地抬起頭看他，見梁生歌眼底的溫暖，有些不知所措地扯著他的衣角，「好。」

    於是秦燁就這樣在梁生歌家裡住下來了，這段時間梁母在忙著一個單子，所以自家兒子家裡多住了一個人倒也沒有發現。只不過秦燁住下來後，梁生歌發現還是有一點好處的，秦燁的廚藝沒想到還不錯，梁生歌也不知道為什麼他整日裡什麼也不用做，反正每次他下班回家就看見桌子上已經做好的飯菜。

    至於那日發生的事情，兩人都當做沒有發生過一樣。

    「去洗洗睡吧。」梁生歌衝著秦燁說完，就進了房間。

    秦燁手裡拿著衣服，望著緊閉的房門，欲言又止。半晌還是低下頭，朝著自己的房間走去了。

    梁生歌站在門邊，等到聽不見腳步聲了，才拿起手機，看著上面的電話，接了起來。

    「喲！終於接我的電話了？」

    梁生歌面無表情，「你要幹什麼？」

    「昨天不是聊過嘛？怎麼？明天的約要放我鴿子了？」

    「林琳，你最好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我。」

    「你還懷疑人家嘛？」林琳哀怨道，「可是人家眼巴巴地給你打電話的，要不然你這負心人可是多少年也記不起人家呢……呵，也記不起可憐的秦大少……」

    「閉嘴。」

    「嚶嚶嚶，好吧，放心，你可是最有資格知道這件事的人，我又怎麼可能會隱瞞呢。」

    「最好是這樣。」

    梁生歌放下電話，看著房門半晌，還是走了出去，對著對面的門敲了敲，幾乎是瞬間就開了。

    「燈還開著，你怎麼還不睡？」

    秦燁看著他，抖了抖嘴唇，「我……睡不著……對不起。」

    「不用說對不起，」梁生歌煩躁地皺了皺眉。

    看見他生氣的樣子，秦燁更無措了，「我……我……」

    梁生歌嘆了口氣，揉了秦燁的頭一把，「去睡覺，別瞎想些有的沒的。」

    秦燁嗯了一聲，但還是站在原地沒動。

    梁生歌垂著眼看他，目光掃過那蒼白的面容和光滑的下頜，最後停在他因為不安而微微顫動的眼睫毛上，一聲輕柔的嘆息。

    秦燁僵住了身子，眼瞼上的觸感一觸即逝。

    「睡吧。」

    林琳現在說起來還挺風光，秦燁長大後接替了秦家的位置，之後便將整個秦家都掌控在手裡，但是令人不解的是，他並沒有對同父異母的林琳做些什麼，反而對自力更生的林琳提供了種種資金幫助，這讓外界的人疑惑地同時也在心裡各種猜測。

    梁生歌等待的時候看了會兒報紙，不一會兒，一股清慡的香水味兒便飄了過來。

    「等久了？」

    「沒有。」梁生歌放下報紙。

    林琳笑了笑，坐下來，明麗的眼裡再也看不見以前的陰霾。

    「今天我來，就是把一切都說清楚的，畢竟秦燁也算是幫了我很大一個忙。」

    窗外的風吹進來，撩起她耳邊的長髮，順著微風，記憶似乎緩緩地倒退入當年的不堪。

    等梁生歌回家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好像是做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他看著屋子裡面對面坐著的兩個人，心裡有一剎那的無語。

    「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