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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23:25:01 作者: 折荊
    第5章 第五章

    酒吧里的音樂從輕緩變得勁爆起來,連帶著舞池裡的人群也陷入了狂歡。梁生歌瞧了半天,便轉開眼去尋他今晚上的目標了,本就是過了好久才來,要是空手而歸豈不無趣。

    調酒小哥推了推他,笑罵他沒良心,枉費他勾引這麼久。

    梁生歌也笑。

    「你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小哥哼哼了聲,扭著腰就走了。

    梁生歌端著酒杯朝舞池裡走去,很快,就有一個穿西裝打領帶的男人走了過來,對方一看就是剛剛工作下班的,梁生歌此時倒是一身休閒裝,兩人碰了碰酒杯,相視一笑。

    男人邀請梁生歌去跳舞,被拒絕了。

    梁生歌向來對跳舞不感興趣,而被拒絕的男人也不惱,嘴角掛著的微笑令人如沐春風,梁生歌眯著眼打量他,心裡還挺滿意的。

    他的目光偶然瞥向男人的背後,就見那本坐在角落的秦燁突然換了位置,直直地朝他這個方向看了過來。

    對方面無表情的臉讓梁生歌猜測不出多餘的情緒,便也裝作沒看見地漠視了。

    「我的車就在外面,有沒有興趣一起兜風?」男人低啞著嗓音道。

    梁生歌輕笑一聲,「好啊。」

    雖然兩人都知道這兜風肯定不是那麼簡單的涵義。

    就在梁生歌起身後,一道冰冷的聲音突然出現在他身前,「趙先生。」

    和梁生歌聊了半天的男人一愣,「秦先生,你也在?」

    梁生歌一直沒有去看秦燁的表情,他百無聊賴地靠在沙發背上打了個哈欠,見兩人還要寒暄一段時間,不禁笑了聲。

    「我累了,先回去了。」

    趙旭想挽留都沒能來得及,只看見梁生歌的背影。

    他心裡其實有些不耐了,但是面對著秦燁,也只好按下焦躁。

    然而秦燁卻是在梁生歌抬腳的瞬間就放棄了與趙旭的對話,轉眼就追了出去。

    梁生歌不是開車來的,他走過巷子準備去大路上打的,這條路走過無數次了,雖然晚上的時候昏暗,但是也不至於看不清。再說,在軍隊裡訓練地久了,以至於背後剛剛出現腳步聲時,梁生歌就反應了過來。

    他沒完全轉過身,清冷的月光撒在他的半邊臉頰上,一半明亮一半昏暗。

    梁生歌淡淡道:「別藏了,看見了。」

    沒有應答。

    梁生歌抬頭看了眼月亮,臉上沒什麼表情,半晌他抬起腳步繼續向前走。

    就在這時,一道疾風颳過,梁生歌猛地回頭彎腰,一把擒住想要偷襲的人,簡直輕而易舉。

    對方的手腕極細,一摸上去全是骨頭。

    瘦的可怕。

    他將人制服在牆上,冷冷地盯著喘著氣的秦燁。

    半晌,梁生歌淡淡道:「你變弱了。」

    秦燁頓了頓,他本來就沒有掙扎,現在更是仿佛徹底溫順了下來,髮絲貼在臉頰上,更襯得肌膚蒼白。

    那是一種近乎病態的美麗,梁生歌幾乎記不起當年秦燁的模樣了,總之不會是現在如此,一副要死的鬼樣子。

    他皺了皺眉,就要鬆開手。

    秦燁卻突然暴起,一把抓住梁生歌的手腕,猛地傾身上前,想要親吻他的嘴角。

    梁生歌一腳將人給踢開了。

    他靠在牆邊,靜靜地看著旁邊蜷縮成一團的人影,手伸進口袋裡,掏出煙點了一根。

    秦燁又慢慢站了起來,他的嘴角似乎還帶著一絲血跡。

    梁生歌擰了擰眉,說實話,他還沒想到現在的秦燁變得這樣弱不禁風了,想當年他可是根本打不過秦燁的。

    「……生歌。」

    沙啞的聲音。

    梁生歌彈了彈菸灰,神色間儘是漫不經心,「你找我幹什麼?」

    「我想……」秦燁一頓,「我愛你。」

    梁生歌想要嗤笑一聲,可是最後他還是面無表情地看著秦燁,淡淡道:「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秦燁看著壓根無動於衷的梁生歌,笑了一聲,慢慢湊近,梁生歌盯著他的眼睛。

    那雙蒙著堅冰的眼眸像是被鑿穿了一個洞,流淌著的是往日一般無二的深情,梁生歌恍惚了一下,像是想到了什麼,熟悉的疼痛感又划過心臟,令人難耐地皺起眉。

    他有些暴躁了。

    「我愛你,生歌……我----」

    「閉嘴。」梁生歌冷冷道,「離我遠點。」

    秦燁抿著唇,臉色又蒼白了幾分。

    但他還是不死心,湊到梁生歌的耳邊,還沒吐出一個字就被人粗暴地按在了牆上,粗糙的牆壁立刻就割破了他的臉頰,鋒利的疼痛感隨之而來。

    然而一切都不及梁生歌說的話讓他痛。

    「你賤不賤?都說了讓你滾了,怎麼就是說不聽呢?」

    「……生歌,我……對不起……」

    梁生歌垂著眸,輕笑,「誰要你說這個了。我又不在乎。」

    秦燁閉了閉眼,心臟處的疼痛讓他甚至神智恍惚。

    「說起來,」梁生歌冷笑一聲,「你將我的伴給趕走了,這筆帳可怎麼算?」

    耳邊的聲音明明冰冷至極,秦燁卻像是抓著最後一份溫暖,連忙伸出手想要觸碰梁生歌的衣袖,「我……我……」

    梁生歌惡劣地笑了一聲,「你什麼?」

    他拉住秦燁的手,細膩的觸感讓秦燁心裡頓時軟成了一灘水,他低聲道:「我賠你,和我好不好?我什麼都會做----」

    「怎樣都行嗎?」

    「怎樣都行。」

    梁生歌盯著他那雙充滿著希冀的眼睛,勾起唇,「可惜,我不想要。」

    他瞬間鬆開手,看著毫無支撐的秦燁摔倒在地上,毫不留情地轉身離開。

    一陣壓抑的哽咽聲像貓叫一般響了起來。

    梁生歌沒有回頭。

    「我找到你了,生歌,我也找到你媽了。」秦燁終於放棄式地說道,無力的語氣里卻帶著些許決絕。

    梁生歌停住腳步,手裡的煙跌落在地,他伸出靴子碾滅,轉過身來。

    冰冷的臉上嵌著一雙漠然的眼睛,眸底深處更是翻滾著的暴躁與吞噬一切的怒意。

    「你自找的,秦燁。」

    房間裡瀰漫著血腥味和交、歡的特殊氣味,糜亂的氣息,皺成一團的床單。梁生歌醒過來的時候還愣了半天,他看著摟在他腰間的手臂,和秦燁蒼白地近乎無一絲血色的嘴唇。

    思緒亂成一團,梁生歌習慣性地去摸床頭柜上面的煙。

    半晌,他猛地意識到什麼,唰得直起了身,伸出手指湊到秦燁的鼻下。

    梁生歌低聲罵了句,就要下床,然而腰間的手臂卻是異常地有力。

    費了些勁才掰開後,梁生歌套了件衣服,掃了眼屋子裡的景象。

    他揉了把亂糟糟的頭髮,有些頹喪,這壓根不是做、愛,完全可以稱之為一場暴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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