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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20:16:15 作者: 今嫿
賀南枝只能趕緊先安撫他,抬起雪白的手腕摟住脖頸,不停的親:「晚上你陪我堆個雪人好不好?堆兩個……一個是你,一個是我,就堆在賀家院子裡,所有人都能看到。」
謝忱岸手臂抱緊她細細腰肢,開口時嗓音壓得低且輕啞:「那晚我提前出差回來,買了玫瑰,想等你慶功宴結束後,給你個驚喜。」
賀南枝訝然了半秒,接著就是愧疚心疼死了,將額頭貼著他沒穿衣的胸膛前,垂落的眼尾酸得難受:「我回公館你就喜怒無常鬧情緒,還在床上那樣對我,真是被你氣死了,為什麼不早說!」
她倘若知道謝忱岸提前回來,是為了給她驚喜。
是絕對不會跑去跟謝忱時大雪夜的,在外玩飆車的。
謝忱岸倒是笑了,嗓音忽然近到耳後:「說了也要關你幾日。」
賀南枝眨了下眼:「啊?」
「我見不得你跟他站一起。」
那股橫衝直撞的壓抑醋意沒過去,他就正常不了,只想無時無刻地霸占著賀南枝的一切,這是病,在積年累月里,早已經成了不治之症。
…
…
謝忱岸躺在她這張香香軟軟的床上陷入熟睡,濃密似鴉羽的眼睫閉上了,怕光影響到他,賀南枝就算伸手掀起白霜色紗幔,也是頃刻間就垂下來。
先是去浴室用熱水沾濕了白毛巾,將他臉和搭在絲綢被子外的手臂都擦拭了一遍,滑過腕骨,往下的是虎口那顆艷色至極的小紅痣,視線微微停了一秒。
賀南枝止著呼吸,柔軟的唇在這個位置吻了吻。
二十分鐘後。
傭人在外輕輕敲門,聽了吩咐,給她找了個琥珀色的玻璃瓶子,隱隱還瀰漫著藥香,不濃。賀南枝秀氣的鼻尖聞了下,隨即又將謝忱岸脫下的西裝衣物都從微敞的半扇門遞了出去:「幫我拿去乾洗,等會他醒來要穿的。」
傭人無聲點點頭。
等腳步聲遠去,賀南枝就捧著玻璃瓶子回到床沿,動作極輕掀開悶熱的被子,將藥水沾了點在手指尖,耐心地給謝忱岸胸膛和腰側的一大塊淤青揉著,等肌膚有了熱度,才換個地方。
覺得差不多了,正失神地看著男人俊美沉靜的側顏。
門外,又傳來傭人的聲響。
賀南枝怕驚醒了謝忱岸,從白霜色紗幔鑽了出來,連鞋都未來及穿,光著雪白的腳跑去開門。
「小姐,這時是西裝褲袋裡翻出來的。」
傭人將沉木托盤緩緩遞到她面前。
璀璨的日光沿著長廊往這兒照,賀南枝垂下眼,視線清晰看著面前這隻藍色史迪仔,以及被小心翼翼地折好的那封情書。
十三歲那年,她就早已經情竇初開,將這個禮物送出去時。
既滿懷羞意的期待謝忱岸會發現藏在玩偶裡面的小秘密,又有一絲的忐忑。
後來他好像沒有發現,賀南枝失落了幾日也逐漸遺忘在腦後了,半響,抬起手,將藍色史迪仔緊緊握在白細的指間。
這次無人再來打擾。
她將這兩個都輕柔地擱在枕頭旁,自己也掀開被子一角,抱住謝忱岸睡著了。
輕軟的呼吸聲絲絲縷縷的灑在胸膛前。
謝忱岸沒動,緩慢地睜開了墨玉眼,看著她主動依偎著自己,微微蜷起的指尖是熱的,呼吸也是,不是他在國外那一年多經常做的虛無縹緲夢境,是真實,她的心跳隔著絲絨衣料就壓在他胸膛前。
漸漸地,也分不清是誰跳得更急一些。
許是他的。謝忱岸抬起指骨無聲地描繪著滑過她眉眼,像極了好不容易得到心愛之物。
謝家的男人就如外界私下傳聞確實有遺傳精神方面疾病,幼年時起,他對什麼都無悲無喜,同情力低到幾乎沒有,哪怕是謝家未來繼承人這個身份,於他眼中,只是一份生在這個家族要擔負起的責任罷了。
唯有賀南枝。
這個在家裡喜穿一身嫣紅,像是在他黑白世界裡留下濃墨重彩的女孩兒,不知不覺早就占據了他偏執的情感,起先她太鬧,整日捧著裝著幾個不值錢硬幣的小盒子到處亂晃,卻忘了千古不變的財不外露這個道理,沒幾日,就會讓謝忱時給故意拿走。
賀南枝找不到偷硬幣的那位,就會找他索賠,少一個硬幣,就得要走一個寶石。
起先謝忱岸會分出精力應對她,只因她是老師的獨生女,更因太能哭,天生學戲曲的料,那小嗓門哭起來,方圓八百里都知道謝氏雙生子欺負賀家小金枝玉葉了。
時間久了。
謝忱岸被她煩習慣,養成了每次去賀家,口袋都要裝幾顆寶石。
等更久一點,他長成了少年模樣,而她稚嫩的臉蛋小小的,卻依稀能看出日後定是個國色天香的美人,似乎她自幼就知道這點,格外愛惜自己的容貌。
只要太陽開得烈些,便要拿出寶寶霜塗上,淺笑著往他懷裡躲,扯著衣袖擋住額前。
女孩兒渾身都是柔軟的,帶著股香。
記憶猶深。
而謝忱岸對她起了偏執的貪念,是十六歲那年。
他跟隨父親身邊學經商,用了比市場低三倍的價收購了一家上市公司,得到了父親送的鋼筆。
謝忱時自出生起就愛爭寵,跟狗一樣聞著味就來了,狂得沒邊,大鬧著執意要將鋼筆拆成兩段,他上個月也收購了家公司,也要父親的讚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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