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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頁

2023-09-01 20:16:15 作者: 今嫿
    恰好跟管家擦肩而過。

    「夫人,家主,賀家那邊給回音了——」

    頃刻間,風雪和喧鬧聲都同時被按下了暫停間。

    「婚事不改,未婚夫也不變。」

    「她還當面承認了,暗戀整整十年的人是大公子。」

    *

    一個小時前。

    賀南枝由於白日幫母親應對登門拜訪的一群貴婦們,累倦到九點多就熄燈睡覺了,迷迷糊糊間,半透紗的床幔被掀起,她讓女管家給溫柔地扶了起來。

    隨即,就是一句話把睡意都給震驚跑了。

    「謝家那邊來人了,問你要不要換個未婚夫。」

    賀南枝盛滿朦朧水色的眼眸眨了眨,甚至都在想:

    謝忱岸這個狗男人!

    把她關了幾日的帳都沒算呢,他倒是氣性也太大了點?

    等她手忙腳亂的穿好衣裙,從屋裡,一路跑到待客的客廳時,下意識地,腳步放輕了幾分,透過半扇玻璃屏風,隱約看到父親賀睢沉一身高級的黑底刺繡長袍就坐在主位之上。

    在場的,還有賀斯梵也來了。

    謝家那邊派來的管家將話轉達了一遍,天生懂得察言觀色,就算提起情書這事,都是提早就得了自家主母的吩咐,將過錯都往謝家雙生子身上引。

    是謝忱岸,把那封情書給藏了起來。

    四周氣氛,陡然靜到落針可聞。

    賀睢沉端起一盞熱茶,抿了半口,高挺的鼻樑戴上了副金絲邊眼鏡,看人時,溫溫淡淡的,不過久居族長這個高位,又且是能沒半點威嚴:「你的意思是,我女兒給謝家小的那個寫了一封情書告白,後而,被忱岸藏了起來?」

    管家態度恭敬:「是有此事,小公子當眾把情書給了家主和夫人看了,絕無作假嫌疑。」

    賀斯梵在旁冷笑:「鬼扯。」

    眼見自家侄子要不留情面數落起謝家雙生子,顧青霧輕咳了聲,隨即,眼尾餘光早就掃到了躲在屏風旁邊一直不敢出來的纖弱身影。

    賀南枝側顏像是細琢而成,落在清冷光線下格外好看。

    只是這會兒,透著幾許茫然。

    聽牆角半天,將父母和哥哥的視線掃過來,又把腦袋瓜心虛地縮了回去。

    「小鯉兒。」賀睢沉喚她。

    見在場的人都在等她個答覆,賀南枝白淨的指尖扒拉著屏風半響,才一點點地踩著地毯出來。

    管家這時倒是沉默下來,也不催促什麼。

    畢竟終身大事,換未婚夫又不是換一件衣服,不順心了,就能隨手扔了。

    賀睢沉察覺到女兒白生生的臉蛋兒有點怕,薄唇的語調溫潤幾分:「來爸爸這。」

    賀南枝起床的急,一頭烏髮略顯凌亂,幾根還貼在額間。

    她撲到父親懷裡,聞著熟悉又溫暖的檀香氣息,眨眨水色的眼眸:「我、我好像闖禍了。」

    一開始她還對謝家說什麼給謝忱時寫情書感到無比震驚又茫然。

    仔細回想下。

    特別是管家說,情書最後寫下的是謝忱時名字後。

    賀南枝就跟被強行重溫了當時場景,猛地意識到——

    要完了。

    賀睢沉從容不迫地提醒她:「慢慢說。」

    賀南枝此刻心緒是亂的,有點兒無語輪次,隨即無辜又安安靜靜地,看向了一旁賀斯梵。

    被她盯得莫名其妙。

    賀斯梵端起茶杯的骨骼分明長指僵了下,皺起淡漠的眉骨:「別告訴我,你接下來打算說我童年時期有自閉症,可能還有夢遊症,趁著你不在房間,閒著沒事把情書內容篡改了?」

    賀南枝搖晃腦袋。

    下秒。

    她紅唇顫顫著,突然提起一件童年往事:「以前謝忱時隔三差五被罰抄寫家規,寫檢討書——包括寫作業,都是拿錢收買我代筆的。」

    「所以他給你那點錢,讓你寫情書都不忘感恩戴德寫上他一筆?」

    賀斯梵明晃晃的諷刺之言落地。

    只見賀南枝想了會兒,側顏略白,都不敢抬頭看眾人複雜的神情。

    「我寫到結尾的時候,好像是你突然推門嚇唬了我一跳,叫我下樓陪你去參加五叔公的壽宴,說晚一秒就要擰掉我的小腦袋瓜。」

    賀南枝低聲說著,晶瑩剔透的淚水忽而從眼尾砸落下來,瞬間就破防似的,哭得破音:「我第一次寫情書,就很緊張,你還威脅我,我,我一急……好像就習慣在尾句簽下謝忱時的名字了。」

    她沒細看。

    就著急忙慌的在信封上烙了白蠟,又親手遞給了謝忱岸。

    賀南枝如今遲鈍地反應過來怎麼回事,抬起淚臉,指尖用力地扯著賀睢沉的衣袖:「爸爸,我暗戀了謝忱岸整整十年,不要換未婚夫,我喜歡的人一直都是他。」

    第62章 任憑愛意貫穿心臟

    天亮後, 雪勢弱了下來,賀家老宅里皆是未融化的積雪,白生生的一片, 賀南枝就站在庭院門前, 旁邊有一棵綠萼梅, 近日要開了, 料峭雪花卷著風掠過樹枝,飄揚地落下。

    她出神地盯著,直到水霧朦朧的視線前方,終於出現了謝忱岸修長挺拔的身影朝這個方向匆匆走來。

    日光下, 清晰地可見他只穿著單薄的襯衫西裝, 不如平日裡乾淨熨帖,瞧著像是整夜未合過眼,肩頭沾的碎雪已經化了,猶帶一股漫天寒霜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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