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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20:16:15 作者: 今嫿
「戲服?」
賀南枝見男人修長挺拔的身影直接朝二樓的旗袍工作室走去,訝然了幾秒,又一小步一小步跟上:「謝忱岸,你姐姐知道我們私闖進來嗎?我記得這裡面隨隨便便珍藏的旗袍都是孤品,每一件都是不出售的。」
如今隨著謝忱岸推開那扇幽靜的房門,月光似薄雪一般灑了滿地。
室內極整潔精緻,梨花木的案桌上除了草稿設計紙外,還垂放著玉色綢緞面料的半成品,又輕又柔,尾端幾乎快垂墜到了地板上。
賀南枝沒邁進去,只是在門邊輕嗅著空氣里極淡的薔薇香氣,繼而,看到謝忱岸走到滿目琳琅的精緻裙裳前,長指划過幾瞬,從里拿了件,轉過身問:「喜歡嗎?」
賀南枝警惕道:「你姐姐明天會不會報警說店裡遭到失竊?」
她是懂得換位思考的。
畢竟誰要不打招呼開了她的百寶箱,從裡面挑挑揀揀走了一些寶石,不把人裝進小黑屋關個十年八年的,賀南枝將來躺進棺材板里,這雙漂亮的眼睛都不會合上。
所以,旁人的心愛之物不能隨意沾染,這是做人起碼的原則。
謝忱岸此刻就跟把她當洋娃娃打扮了一樣,見左顧言它的,就將那件胭脂紅的戲服拿了出來,又順手,拿了件嫩綠色的,以及看到隔壁衣架月白色的蘇繡旗袍,一併都笑納了。
倘若手機還有餘電的話。
賀南枝這一刻很想無助的百度查詢下,入室搶劫要判幾年。
謝忱岸逕自走到她面前,左手臂掛滿了顏色艷麗的衣服面料,似與他嚴謹冷淡的形象撞擊出了濃烈對比,偏俊美精緻的面容神情沉靜,只是溢出的聲線隱隱透著幾分蠱惑之意:「南枝,我想看你穿戲服登台。」
賀南枝怔愣半晌,心跳聲仿佛在這瞬間,失去了正常頻率。
纖嫩蔥白的指尖輕輕刮著門框,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那,那也不用拿那麼多……」
「這些你穿,都好看。」
謝忱岸低沉的嗓音在清冷月光下響起,直接讓人喪失了抵抗力。
賀南枝耳朵尖微微泛紅,唇間恍若呢喃:「唔,好吧。」
看在他會說話的份上,要是被當成入室搶劫抓起來話,就一起關小黑屋好了。
甚至是。
在抬起雪白的手腕接過那幾件極精緻的刺繡裙裳時,都想好了拿百寶箱裡的寶石去賠錢了。
*
走出別枝坊
「你姐姐,喜歡什麼顏色的寶石?」
「嗯?」
「一件衣服一塊寶石,你姐姐能原諒我們這種土匪行為的哦?」
謝忱岸步伐不疾不徐,側目看了她憂心忡忡的小臉蛋幾秒,覺得甚是賞心悅目般,薄唇無聲勾起了弧度:「這是她送給親弟媳的禮物,不會報警。」
賀南枝耳朵又紅了,抱在懷裡的裙裳貼著胸口位置,感覺燙燙的:「什么弟媳呀,我還是未婚少女呢。」
小聲嘀咕的話,倒是提醒了謝忱岸,語調極淡補充到:「當然,某人要是悔婚,還是會被當成入室搶劫案處理。」
「——」
想在青石雨巷找個戲台很簡單,得月台就有現成的。
謝忱岸仗著沾親帶故的關係,一路就跟回自家地盤似的,環境幽靜且閉店的茶館被打開一扇門,白天剛來過這裡錄製節目,這會兒再次進去,四下是無人的,只有戲台兩側的盞盞花燈被點上了靡麗的光芒。
賀南枝卷翹的眼睫下,藏著極淺的波瀾,望著那安靜的戲台。
不知何時謝忱岸已經走到了她身側,薄唇溢出的嗓音浸潤著罕見的柔和:「這裡只有我們。」
他修長指骨覆在她的肩頭,將那件胭脂粉色的戲服緩緩披上,略一停的空隙里,話極輕:「南枝,別怕,我會在台下一直看著你。」
賀南枝心底猶豫什麼,就如同如水光滑的鏡子,被照得清清楚楚。
她可以隨口就哼唱出戲曲,可以穿著戲服,在台上走個一圈。
唯獨開嗓。
是不敢的。
安靜幾秒,對視著謝忱岸墨玉眼,她紅唇張了張:「我可以嗎?」
「試試。」
牽著她纖瘦的腕骨走上台,盞盞花燈都被熄滅了,只有清冷月光從庭院內的雕花窗戶傾灑進來。
賀南枝被深入骨髓的習慣支配著,仿若平日練功那般站得端正,肩背極美,就如同黑夜裡蹁躚的紅雪,輕抬起的臉蛋未施粉黛,烏錦般的頭髮也是披散垂在腰肢間。
即便這般,她還是一如當初爆紅時,讓人驚艷萬分。
謝忱岸低頭,望著她水波瀲灩的眼眸:「你似乎缺個伴奏的。」
賀南枝心底難掩緊張之意,紅唇下意識想扯出笑:「謝忱岸,你不會還預卜先知提前請了一個團隊的人來奏樂吧?」
謝忱岸未答。
賀南枝水袖下的細嫩指尖,輕輕戳了他的手背一下:「那心愿券,真是讓你用到極致了。」
話音未落。
眼尾顫巍巍的餘光陡然怔住,注意到了台下的大堂中央那張沉木茶桌上擺放著古琴,是白日不曾見到的。
她看了一遍又一遍,確定沒有晃了浮現淚霧的視線。
直到回到謝忱岸格外昳麗俊美的面容上,心底平白地有了某種猜測,又覺得像是在做夢。謝家精心培養出的繼承人自然是萬能的,刻板印象里他要學的禮儀和規矩,恐怕會比普通的富家子弟要多出一本族譜厚的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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