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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20:16:15 作者: 今嫿
所以她是不信,賀家就這般輕鬆的放棄了收購事情。
而賀南枝難得勻出點心思,問了句:「你跟謝忱岸很熟麼?」
景宜眼裡滑過微弱的波動:「謝總贊助過我留學費用。」
「他還做這種積德行善的好事啊。」
賀南枝輕飄飄的語氣里,似帶著對男人的一絲惡意。
景宜先入為主,以為賀家人看競爭對手不爽是天經地義,指尖下意識緊緊攥著說:「我跟他之前不算是積德行善……」
賀南枝其實沒什麼興趣聽,側顏的表情淡淡的。
奈何景宜就跟找到了個傾述對象似的,眸色清澈蕩漾著情愫:「一年多前在倫敦,我遇見過他三次。」
倫敦?
賀南枝心底掠過一絲熟悉感,隨即腦海中就想到了這是兩家私下談好聯姻事宜的次日,謝忱岸那個無情寡慾的工作狂就丟下了家中她這個如花似玉的小未婚妻,就帶著一群精英智囊團遠赴倫敦了。
那時,她跑到娛樂圈當十八線,偶爾還苦中作樂的想。
幸好當時被母親攔住了,沒有先跟謝忱岸領證。
否則就衝著這狗男人眼裡只有家族和工作的冷漠脾性,她小小年紀跟守活寡有什麼區別???
……
景宜就是在這時候遇到的謝忱岸。
那年是寒冷的冬季,倫敦突降了一場十來年都難遇的暴風雪,街道所有店鋪都暫停了營業,而她連續幾日都尋不到靠譜的兼職,即將面臨拖欠已久的學費和房租問題。
被一家寵物店婉拒後,景宜裹緊了羽絨服和長長的圍巾,失魂落魄地走在大街上,風雪迎面刮來,險些眯了眼。
下秒。
她看到一輛昂貴的黑色私家車猛地剎車,停駛在了街道上。
車門被推開。
走下來一位面容俊美蒼白的男人,這種暴雪天氣里,他身上穿著灰色毛衣和長褲,起不了絲毫禦寒作用,像是居家時突發什麼意外狀況,急匆匆地出門,連腳下的鞋子都是棉拖。
景宜震驚在原地。
看著他長腿邁著步伐,越走越近。
在距離拉到最近的一瞬,寒風捲起了獨特淡淨的冷香,說不上什麼味道,卻令她沉迷。
景宜目光追了過去,注意到他如玉的長指間還捧著個小魚缸。
透過玻璃可以看到裡面有一條嫣紅色的小魚,尾巴薄薄的軟軟的浮在透明水中,像是給溺死了。
恍神的功夫,景宜在這刻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快步攔下了這個身份不詳的男人。
站在堆積著厚雪的街上,天色已經暗沉,復古的路燈淡淡的光暈灑下,她的視線從魚缸,慢慢地轉移到他沉斂的眉目上,抬起被凍得發冷指節,指向了那條奄奄一息的觀賞魚:「這位先生,如果你已經找遍了整個倫敦的寵物店來救它,是否能給我一次機會。」
雪花飄落在空中,似乎靜止了。
直到他偏沉冷的聲線溢出抿緊薄唇:「你要的報酬。」
景宜心跳紊亂了瞬,聽到自己的聲音說:「我缺學費。」
後來她有這個幸運被邀請上了那輛車廂內極奢華的豪車,來到高檔的富人別墅區,全程這個身份尊貴的年輕男人都是守在一旁盯著魚被搶救回來的過程,而跟她全程溝通最多的,是另一位容貌美得稠艷,寒冬臘月仍穿著束腰職業套裙,裸著纖細雙腿的女秘書。
從秘書口中。
景宜得知了近日連續突降暴雪緣故,魚缸里不知何時斷了電源,等發現時,肚皮都已經快翻上天了。
而謝忱岸午休醒來發現後,已經及時送去就醫,只是要換其他寵物貓狗的話,反而還簡單一些。
這魚。
一時難為住了倫敦不少寵物醫生。
景宜忍不住問:「這是什麼珍稀品種嗎?」
秘書靜默了幾許,與她一同看向微微敞開的書房方向,謝忱岸那身被寒雪打過的衣物還沒換下,乾淨明晰的長指伸入魚缸,試探著水溫,又動作極輕柔觸碰了會沉在水底的小魚腦袋。
許久。
秘書說:「在我們眼裡,它可能是魚販子手裡最普通的一條小魚,在謝總眼裡,它值不值錢,要看送它的人是誰,今天要活不成了,損失程度堪比丟了上百億的生意一樣。」
…
第二次見到謝忱岸,已經是半年後了。
景宜拿了他贈予的巨額支票,已經不再為學費發愁,偶爾也會想起那日仿佛上天恩賜的初遇畫面,恰好她在某日陽光格外明媚的上午,陪同室友去一家金融公司應聘時,又遇見他了。
謝忱岸彼時一身矜貴的墨黑色西裝,被精英人士們簇擁在中間,與金髮碧眼的紳士在交談著。
景宜隔著遙遙的距離注視著,眼中閃著不敢置信情緒。
可惜沒等她再一次鼓起勇氣,謝忱岸淡漠的視線隔空掃過來,轉瞬又移開半寸,落在她身後踩著十厘米高跟鞋的女秘書身上。
「謝總——你的魚已經安全託運回了思南公館。」
從女秘書旁若無人的匯報聲音里。
景宜豎起耳朵,聽到了極少的信息,似乎那條魚對倫敦的氣候有些水土不服,動不動就翻肚皮給謝忱岸看。
所以,被安排上私人飛機送走了。
再後來。
室友成功應聘上了這家金融公司,她也尋遍各種藉口,隔三差五的過來接室友下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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