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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23:23:03 作者: 糖阿喵
    17. 第十七章 餅乾

    到了七月初七那天,江遲的父母終於想起了兒子的生日,借著軍訓結束的由頭給他補辦了一個。

    喬南最近任務太重,江河這幾天也是基本住在公司,一家人經常一天到晚都碰不到幾面。

    可就算是這樣,他們也不該忘掉兒子的生日呀!

    喬南有點自責,工作忙不是忽略兒子的藉口,她覺得自己離一個合格的母親還有很大的差距。

    江遲沒有多說什麼,他獨來獨往慣了,父親也給了他足夠的關心,他懶得去計較。

    初七那天是周三,江遲帶著阮棠和幾個朋友回了家,父母給他們騰出了空間,「你們好好玩,晚上不要回去太晚,知道嗎?」

    阮棠乖巧的點頭,喬南愛憐的摸摸她的腦袋,戲謔的看了一眼不太自在的兒子,關上門走了出去。

    桌子上是父母訂的蛋糕,巧克力口味,奶油不是很多,還算符合他的口味。

    江遲拿著刀子,直接把最中間的一圈草莓都切給了阮棠,其餘幾人分剩下的一半。

    林思遠嘖嘖有聲,「遲哥,你這不厚道啊,秀恩愛什麼的,過分了啊!」

    「就是,我們也想吃草莓啊!」

    七八個男生圍著他調侃,江遲挑眉一笑,「你也想吃草莓啊?」

    他忽然收起了表情,「自己摘去!」

    阮棠「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嘴邊沾了一圈奶油,江遲下意識的用手指一抹,然後送進了自己嘴裡。

    一圈人都愣了,只有他自己淡定的要命,「怎麼了?突然啞巴了?」

    他聳聳肩,起身去拿餅乾,林思遠悄悄跟了上去,勾著他的肩膀,「沒想到啊沒想到,我們阿遲撩妹技能滿點啊!」

    江遲的耳朵紅紅的,心裡已經窘迫到了極點,只是不能表現出來,故作瀟灑,「這、這有什麼!」

    他、他還能更厲害一點呢,哼!

    然而他沒有發現,自己走路的時候已經犯了同手同腳的毛病。

    可是阮棠發現了。

    大概是遲遲哥哥太緊張了吧,可是,他為什麼緊張呢?

    走過來的江遲遞給她一盒黑乎乎的餅乾,阮棠猶豫了一下,接過了這盒讓人看了就失去食慾的東西。

    「這是什麼?」她眨巴眨巴眼睛,好奇的看著他,「難道是……給我吃的?」

    「嗯!」江遲有點緊張,「我做的,你嘗嘗?」

    好吧,既然是他親手做的,那她……就嘗嘗好了!

    阮棠很給面子的捻了一塊放進口中,可是下一秒,她的表情瞬間凝固了。

    江遲緊張兮兮的緊盯著她的眼睛,「怎麼樣?」

    阮棠眨眨眼,努力露出一個喜悅的表情,眼睛彎的像月牙一樣,認真的鼓勵他,「很好吃啊!」

    她一邊說,一邊讚賞的點著頭。

    江遲舔舔唇,有點激動,「真的嗎?你、你喜歡就好!」

    這是他之前聽了林思遠的建議之後買來巧克力一次次嘗試後的結果,成品就這麼幾塊,他連嘗都不捨得嘗,沒想到還不錯!

    江遲剛要笑,就看見阮棠彎彎的眼睛濕潤了,眼淚啪嗒啪嗒掉了下來。

    「怎麼了怎麼了?誰欺負你了?」他手忙腳亂的去為她擦眼淚,「出什麼事了?啊?」

    阮棠很想告訴他自己是感動哭的,可惜嘴裡太苦了,她實在是說不出這麼違心的話來!

    「阿遲哥哥,水!」

    江遲可算是明白了怎麼回事,直接抬起巴掌往自己臉上招呼,「都怪我!對不住啊綿綿,我也不知道……」

    阮棠攔住他的手,對他搖搖頭,咕咚咕咚的灌了兩口水,「沒事了,就是味道有點重,其實也沒那麼糟啦!」

    然而江遲不太相信,決定自己嘗嘗。

    一口就直接吐了。

    他直接把整個盒子的餅乾都倒進了垃圾桶里,包括阮棠手上那一塊,「別吃了,這也太苦了!」

    一股子焦味兒,他都受不了了,更別說綿綿了!

    他做了好幾次,只有這幾個勉強算是成功,沒想到直接把人弄哭了。

    江遲有點不知所措,一臉做錯了事的表情,阮棠倒是不覺得有什麼,把水杯遞了過去,「漱漱口。」

    她用過的杯子上有一個小小的唇印,江遲手一頓,一張臉頓時紅成了熟透的蝦子。

    「你這是第一次做餅乾?」

    「嗯。」江遲低頭喝水,想到「間接接吻」四個字,臉上的熱度始終降不下去。

    阮棠揉了揉他的腦袋,把他翹起的頭髮按了下去,柔聲喊著他的名字,「阿遲哥哥,我知道,你每一次新的嘗試都是為了我,就算是失敗了也不要緊,能和你一起經歷這個過程,我很榮幸,也很開心。」

    真的,很開心。

    其他人躲在一邊安心的吃東西,打打鬧鬧,就是不敢去打擾那邊兩人的粉紅泡泡。林思遠端著一罐啤酒嘿嘿的笑,「我覺得離遲哥如願以償不遠了哎!」

    其餘的人嘿嘿笑。

    時逑一臉茫然:啥?你在說啥?

    只有他一個人聽不懂嗎QAQ?

    因為難得有空聚在一起,大家興致都不錯,男生開了兩罐啤酒,阮棠嘗了一口就連忙擺手,吐著舌頭,小臉皺成了一團,「好苦!」

    江遲翻箱倒櫃,找出了母親之前買的果酒,開了一瓶,給她倒了少少的一杯,「只能喝一口,不能多喝啊!」

    阮棠忙不迭地點頭。

    可是,她還是醉了。

    江遲完全沒有料到十度的果酒也能一杯倒,看著女孩朦朧的醉眼,認命的讓她靠在了自己的肩上。

    「小醉貓,就不該讓你沾酒。」他點點她的鼻子,給她披上自己的外套,「走吧,我送你回家!」

    阮棠似懂非懂的看著他,咬著唇笑嘻嘻的,「遲遲哥哥……咦?怎麼有兩個遲遲哥哥?」

    江遲直接把她扛起來就走。

    阮棠趴在他背上,一點也不老實,圈著他的脖子,兩條腿晃晃悠悠的,有一句沒一句的念著詩:

    「郎騎竹馬來……嗯,兩小無嫌猜……願同塵與灰……豈上望夫台。」

    江遲是頭一次聽到《長干行》,默默在心裡重複著她念的句子,一遍又一遍。

    郎騎竹馬來,兩小無嫌猜。

    這是他記得最牢的一句詩,雖然中間被挖空了兩句。

    綿綿……

    很多人說,初戀一定走不到最後,可他不信。

    人的一生會遇見2920萬人,兩個人相愛的概率是0.000049,全世界有六十六億人口,能有青梅竹馬的概率又有多少?

    他遇到她,陪她一起長大,看著她從三歲一點一滴長高,變美,向著更遠的目標一路走去,而他就在一旁耐心守護,像是圍觀了一場花朵的盛放。

    如果這樣的感情都無法走到最後,那他大概永遠也不會相信愛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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