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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23:23:03 作者: 糖阿喵
「哦,親愛的,我也是,我愛巴黎。」
「當然,我最愛的還是你。」他繼續說道,語氣是十足的討好。
阮棠咯咯一笑,眉眼彎成甜蜜的弧度,給了他一個飛吻。
后座上的男人已經黑了臉,放在膝蓋上的手不知何時已經插。進了口袋,在看不見的地方緊緊的攥成了拳頭,濃眉微蹙,努力表現的毫不在意,只是聲音透出幾分緊繃,「不知兩位……是什麼關係?」
阿歷克斯的中文並不好,連他的話都聽不太懂,只能由阮棠來回答。她歪頭想了想,紅唇翹起,「阿歷克斯是我最欣賞的男人,也是現在最親密的男人。」
最欣賞?最親密?
很好。
非常好。
江遲眯了一下眼,看都不看她一眼,咬緊牙關,不再說一個字。
感受到他身上傳來的隱約的怒氣,阮棠毫無心理負擔的放鬆了身體,靠在椅背上,轉頭看向身側的男人,「這位先生,我猜,你難道是對我一見鍾情了?」
「不過這也難怪,每天都有人對我一見鍾情,可惜我已經有了心上人,」她壓低了嗓音,微微上揚的尾音顯得嬌俏又曖昧,「可不要愛上我呢,先生。」
下一秒,江遲轉過頭,死死地瞪著她,似乎要在她臉上瞪出兩個窟窿來。
「想像力過度豐富並不是一件好事。」他身上的肌肉緊繃起來,一字一頓,牙關緊咬。
「是嗎?謝謝你的誇獎,我也覺得我的想像力非常豐富。」阮棠和他對視片刻,眨了眨眼,隨後若無其事的移開了目光。
見鬼!
江遲惡狠狠的砸了一下座椅,不甘心的看著車在酒店門口停了下來,阿歷克斯去後備箱取行李,阮棠側過身,準備開門下車。
就在下一秒,她的手腕就被一隻冰涼的大手強硬的扣住,阮棠一驚,就看到眼前湊過來一張臉,堪稱教科書式的英俊,只是眉宇間藏著一抹濃重的戾氣。
江遲近乎貪婪的注視著她驚慌的小臉,摸慣了刀槍棍棒的手指竟然微微發抖,根本控制不住。
「你幹什麼?」阮棠不高興的咬著下唇,一雙杏仁似的大眼睛瞪著他,裡面是他的倒影,清晰可見。
「我幹什麼?」江遲壓低了聲音,一字一句從牙縫裡擠了出來,「你還問我幹什麼?」
「你難道不認識我?!」
最後一句已經帶上了咬牙切齒的味道,然而阮棠只是無辜的搖搖頭,「我不認識你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嗎?」
江遲僵了一下。
「你是大明星嗎?如果不是的話,那就真的很抱歉咯。」
阮棠對他笑得無辜又甜美,她抽回了自己的手,手腕上已經紅了一圈,語氣平淡的像是在談論天氣,「我是真的不認識你。」
我是真的不認識你。
真的,不認識你。
一個字,一個字,緩慢又沉重的砸在他的心上。
江遲呼吸一頓,有力的大手鬆了又緊,最後沒忍住,直接砸在了車門上。
司機沒敢說話,他今天只負責開車,一點也不想承受這份來自大佬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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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棠已經提前訂好了酒店,只需要拿房卡入住就好。
前台小姐姐多看了她一眼,眼中流露出一抹羨慕之情,「你男朋友可真帥!」
阮棠聳聳肩,沒有解釋。
沒辦法,要是一個一個解釋,她可能會英年早逝,累都累死了。
兩人住的是頂層的套房,內外兩間,互不打擾,反正阿歷克斯對女人沒興趣,她也從不高估自己的魅力。
打電話叫了客房服務,阮棠就直接癱在了大床上,像是沒了骨頭一樣,連下去吃飯的力氣都沒了。
阿歷克斯倒是很有興致,「伊莎,剛才那個男人對你說了什麼?」
中文太拗口了,他學了很久都沒學到皮毛,這讓他忍不住懷疑自己的智商!
「他說……」阮棠眨眨眼,半路拐了個彎兒,「他說什麼很重要嗎?難道看上他了?語言不通可是個大障礙。」
阿歷克斯嗤笑一聲,「怎麼會,他不是我喜歡的類型,而且我才不會動你的男人。」
阮棠的目光有一瞬間的複雜,「……他才不是我男人。」
「我看得出來,他對你有興趣,很有興趣……」阿歷克斯怪叫一聲,「嘿,你去哪兒?」
「我去拿飯,難道你沒有聽到門鈴聲嗎?」
八卦到興奮之處被人潑了一盆冷水的男人委屈巴巴的低著頭,又在吃飯的瞬間滿血復活。
「伊莎,中國的食物實在是太美味了!我要留在這裡!你們真是太幸福了!」
幸福嗎?
阮棠硬生生的往嘴裡塞著飯,想起剛剛的相遇,情緒有些低落。
江遲啊……
這個讓她在無數個日日夜夜輾轉難眠的名字,如今就在唇邊,她卻不敢輕易說出口。
他變化很大,一身凌厲的氣勢讓如今的她難以招架,可是,當他用那雙黑漆漆的眼睛看向她的時候,仿佛又和她記憶中的少年重疊,絲毫未變。
阮棠隨手打開電台,就聽到熟悉的歌聲響起,容祖兒的聲音溫柔纏綿,牽著她心裡的弦,一下又一下,綿長的疼。
「你用泥巴捏一座城/說將來要娶我進門
轉多少身/過幾次門/虛擲青春……
小小的我傻傻等/我的心裡從此住了一個人……」
江遲,你當初說的要娶我進門,你還記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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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遲冷冷的盯著酒店的招牌,緩緩地吸了一口氣,電話打給了自己的助理。
「去給我查,剛剛進門的阮小姐和那個外國佬,有沒有住在一個房間!」
如果她敢和野男人住一個房間,他就敢把酒店給拆了!
2. 第二章 初見
六朝金粉地,金陵帝王州。
南城的三月,草長鶯飛,秦淮河在槳聲燈影里搖曳,柔波漾漾,濕潮的氣息撲面而來。
連日陰雨纏綿,把裂著口子的青石板街沖刷得乾乾淨淨,連下腳都不忍心。天色將明未明,像是顏色陳舊破敗的畫布,斑斑駁駁的牆皮寫滿了歲月的痕跡,街巷屋檐滴水成串,滴答滴答的往下落,不遠處有烏篷船划過,船夫披著蓑衣,蒼老的手臂執著船槳,穿過深褐色的橋洞,向著遠方而去。
下了火車,江遲頂著一塊巨大的紗布,跟隨著母親的腳步,拎著大包小包走在後頭。
南城的三月春光,對他來說是絕對的新鮮事物,可他此刻滿心煩悶,臉色比天色還要陰鬱,賭著氣往地上一坐,大剌剌的叉著腿,兩隻手往臉上扇著風,「不走了不走了!走了多遠還沒到!」
雨水把他的衣角壓得沉甸甸的,鞋子也濕的通透,讓他懶得挪開步子。
五歲大的男孩子,整天就知道惹是生非,喬南拿他一點辦法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