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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23:21:41 作者: 醉折枝
    人睡覺的時候總遭不住胸腹被手肘懟,聞人以謹顯然被吵到了,但他沒醒,往林微吟肩上埋得更深。

    林微吟清晰地感覺到聞人以謹的臉頰貼上來,髮絲掃過裸露的肌膚。他的頭髮是軟的,發梢掃過卻有點略微的刺癢,在她身上挨挨蹭蹭,癢得她本能地後背緊繃,臉上迅速燒起來。

    臉紅純粹是本能反應,林微吟也知道聞人以謹現在不太正常,不能用現行的公序良俗懟他,她忍住了沒暴打他,再動了動手:「兄弟?兄弟在嗎?掉線了嗎兄弟?」

    懷裡的女孩亂動,聞人以謹皺了皺眉,一口咬在她頸側。

    林微吟長這麼大就沒和人這麼親密接觸過,當年宿舍里打打鬧鬧也最多是摸摸胸,聞人以謹這麼一口,尖利的犬齒至少能咬出個印來。

    ……行,你不仁我不義。

    林微吟吸了口氣,怒從膽邊起,動腿想把聞人以謹踢下去。

    她高估了自己的力氣,聞人以謹的腿壓在她腿上,她還真沒法把腿抬起來。抬不起來可還行,更尷尬的是她一動腿,就感覺到有什麼觸感微妙的東西硌在腰腿那塊兒。

    林微吟努力地仰起脖子,看了聞人以謹一眼。

    從她這個死亡角度看,都能看見半壓在她身上的男人身姿修長,寬鬆款的褲子都遮不住一雙長腿。姿勢使然,腰那塊兒的衣擺榻下去,隱約看得出勁瘦的腰身,和肩背一比明顯收緊一截。

    這個身材比例太妙,林微吟先有點酸,然後就覺得要死了。

    聞人以謹穿的是居家寬鬆款,顯然沒有皮帶這種東西,估摸著他也不會往褲兜里放鑰匙或者手機。

    那現在硌著她的玩意兒就是……

    就是……

    林微吟「就是」不出來了,她仰面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喃喃:「我林微吟辛辛苦苦活到今天,最多就是大學沒好好學習,上班混日子,我為什麼要受這種苦……」

    她自己也不知道在說什麼,聞人以謹倒是被吵醒了,半撐起來,低頭看她時面無表情,視線還是散的,顯然也處於睡醒懵逼的狀態。

    林微吟看了他一眼,更酸了。

    一般人早起狀態肯定不會太好,至少眼皮有點腫,臉上出點油什麼的,這兄弟臉上乾乾淨淨,睫毛黑壓壓地垂下來,眼瞳渙散反而有種頹靡的美感。

    美是一回事,硌腿是另一回事,聞人以謹這麼撐起來,硌著的感覺更明顯,林微吟真要哭了:「兄弟,打個商量,你要不切了吧?完事我保證,我們是一輩子的姐妹。」

    聞人以謹盯著她看了一會兒,忽然伸手,把她往邊上一推。

    這一下推得好,林微吟毫無防備,直接被推到床邊上,幸好床夠大才沒掉下去。她在心裡罵了句髒話:「你是不是人……」

    她剛找到平衡爬起來,發現床上聞人以謹蜷縮起來,手搭在膝上。他腿長,沒法把自己縮成一團,看著就更慘。

    林微吟忽然想到昨晚狂風暴雨,劈開夜幕的閃電接連不斷,白光下他也是這麼蜷縮在沙發邊上。

    這個人平常那麼招搖,長了張優雅的臉,舉止卻像個妖艷賤貨;但他縮起來的時候那麼可憐,好像是無力抵擋風雨的孩子。

    林微吟聖母心上頭,直接選擇性失憶,摸過去扯了被子給聞人以謹蓋上,還十分貼心地掖掖被角:「……要睡就睡會兒。我……我給你做個早飯啊。」

    **

    縮起來的樣子慘歸慘,林微吟換衣服的時候沒忘了聞人以謹早上幹的事兒。她生平第一次和人貼得這麼近,幾乎是肢體糾纏,肌膚上好像還殘存著呼吸、髮絲摩挲過的感覺,她自己用手摸過去都能摸出一串雞皮疙瘩。

    尷尬的是脖子上真有個牙印,尖尖的犬齒印格外明顯,邊上還有點泛紅。位置還咬得很微妙,她穿來的衣服是立領,扯扯領子勉強能遮住,但她一動就又會露出一點,半遮不遮的,看著更像是要被和諧。

    還有最不想回憶起來的事情,林微吟沒把聞人以謹當姐妹看過,但他的定位也很微妙,介於姐妹和騷東西之間,但早上那個感覺,仿佛給他蓋了個鮮紅的章。

    這是個男人,生理機能正常的成年男人。

    然而林微吟像個睿智一樣毫無防備,甚至因為暴雨就在他家裡過了一夜,還莫名其妙地在他床上醒過來。

    林微吟頓時有點腿抖,把扣子扣到最後一顆,對著鏡子摸摸自己不怎麼明顯的胸:「沒事,莫慌,你看看你,都沒有胸,擔心這個幹嘛。」

    安慰完,林微吟把換下來的衣服原樣疊好裝袋,翻出吊牌看了眼價格,肉痛地按原價轉帳給聞人以謹,然後才去做飯。

    剛才聞人以謹狀態不對,林微吟也沒問想吃什麼,早上對著食材就是抓瞎。她猶豫一會兒,做了點白粥,再炒了幾個蛋,意思意思就一起端出去。

    端上桌時聞人以謹已經收拾好了,換了襯衫長褲,整個人瞬間從居家小甜心往妖艷賤貨的方向發展,所幸狀態還沒徹底轉變,還是很貼心地拉開身邊的椅子:「坐吧。」

    林微吟把東西放在餐桌上,警覺地挑了離聞人以謹最遠的位置坐下:「……嗯。」

    聞人以謹愣了一下,沒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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