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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20:07:10 作者: 虞淵
那老人家捋著花白的鬍鬚,神情讓人分辨不出真假,「小友,可否讓我們進去一觀?」
菘藍把南星擋在身後,望著那些人露出一個同樣溫和有禮的笑:「多謝,但臨淵沒有隨意開門的規矩。」
「敬酒不吃吃罰酒!」
那老者身後幾個義憤填膺的青年指著菘藍大叫起來,「你們的師尊墮了魔,難道你們也想跟著你們那好師尊一起,行盡這世間不義之事嗎?!」
「你胡說什麼?」
南星愣了一下,旋即從菘藍的身後跳出,指著那青年的鼻子便開始痛罵,「你這沒長眼的東西,怎麼敢到我臨淵的地界上來撒野?」
「究竟是誰沒長眼睛?」
那青年絲毫被南星這樣指著,毫無畏懼地拿出一隻被血浸透的如心鎖和一卷捲軸,當著南星和菘藍的面驟然展開,「像你師尊這種喪心病狂之輩,人人當得以誅之!」
那捲軸嘩地一聲落在地上,血書字字仿佛泣血。
眾仙門在這一刻怒火中燒,向南星和菘藍二人講述著容棠是如何的殘暴,一夜之間便屠盡數十個仙家,殺人放火,無惡不作。
「這不可能……」
南星對著菘藍喃喃低語,「師尊怎麼可能作出這種事來?」
菘藍也意識到這其中的蹊蹺。
他們的師尊是何等人,他們最是清楚不過:更何況,菘藍心裡也隱秘地想著,若是容棠真的做下這滔天惡事,走到眾叛親離之境時,自己也願意陪著師尊。
但菘藍最終只是冷漠地望著那青年,臉上的溫和也消失不見:「除卻這封血書和禪宗的如心鎖,你們可有其他的證據嗎?」
眾仙門的人面面相覷,那老者望著菘藍,溫和地笑了笑,四兩撥千斤地開口:「那你們的師尊現在又在何處呢?」
南星和菘藍俱是沉默。
「不如把你們師尊叫出來,與我們對質。」
那老者樂呵呵地笑著,「我們也無意與你們這些小輩為難的。」
南星咬碎了牙,恨不能拔劍便去削眼前這老者偽善的嘴臉:「你們休想污衊我師尊……」
「他不在臨淵吧。」
老者依然是笑得溫和,「先打開門,讓我們這些老頭子先進去坐坐?我們等你們師尊回來,再捉拿他回禪宗定罪。」
「我師尊沒有罪!」
南星看著那群一擁而上攻擊著臨淵的結界的修士們,幾乎是氣瘋了,但他的話還沒說完,菘藍便按住他低聲道,「你去高塔上警戒放出煙花彈,不要讓師尊回來!」
南星茫然地看著菘藍:「……什麼?」
「他們自覺功力比不過師尊,所以才來這裡設下埋伏。絕不能讓師尊中計……」
菘藍和這些所謂的仙門們打過交道,最知道這些看上去道貌岸然的名門正派所使的手段。這群人既一口咬定容棠做下惡事,不找容棠反而是先帶著眾仙門來臨淵,以多欺少,倚強凌弱,居心之毒已然可見。
容棠留下的結界固然堅固,但再如何也抵抗不住這眾仙家的齊攻。而前不久他們的傀儡蝴蝶剛帶著一封問候飛去了容棠身邊,此時只能用臨淵內高塔上的煙花彈示警。
菘藍看著搖搖欲墜的結界,狠狠地推了南星一把,咬牙道,「你快去啊!!」
南星這才拔腿便向著臨淵內那座瞭望塔奔去,他沒有回頭,但是卻清晰地聽到臨淵的結界在自己的身後粉碎。
他聽見有眼尖的人看到自己朝著高塔而去,朝著眾人高聲喊道:「不好,他要送信!快攔住他!!」
南星起初還不解菘藍的用意,現在見這群人上前阻攔,終於明白他們的居心叵測。
他趕快地爬上了那座高塔,剛想要放出信號時,卻絕望地想起自己方才過來的時候高塔上的煙花彈便是空的,自己為了捉弄恐高的菘藍,竟然忘了填充。
「你還愣著作什麼啊??」
菘藍低喝道,「快點啊!」
「菘藍……」
南星的手都在發抖,他絕望地看著菘藍,「煙花彈在倉庫,我今天忘了填充……」
「你——」
「我錯了菘藍……我也不知道今天會出這樣的事情……對不起,我知道錯了。」
南星的眼淚止不住地向下流,他發著抖,恐懼地看著那片被臨淵內的機關短暫攔住的眾仙門,「我們……我們今天會死在這裡嗎?」
菘藍喝道:「即便是死在這裡,也要告知師尊,不要讓他再回臨淵了!」
「可是……」
「沒有可是!」
南星還沒反應過來,就看到菘藍跟著自己攀爬上了高塔。他看著菘藍因為恐高而變得蒼白的臉色,所有的捉弄心思在這一刻都煙消雲散:「菘藍,你要做什麼?這上面沒有煙花彈了,我們發不出去任何信號給師尊示警……」
「他們不會殺你的。」
菘藍的聲音很冷靜,「他們不計一切代價也要闖進來,就是知道他們沒有和師尊一戰的底氣。他們要拿你作人質,你性命自然無虞。」
「你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
南星看著菘藍,只覺得眼前世界的一切都在模糊。修士們攻破了最後一道機關,朝高塔處一擁而上,南星還沒反應過來,便被菘藍朝著後面的山洞推了一掌!
「菘藍!!」
南星終於意識到了菘藍想做什麼,幾乎是驚恐而下意識地朝著菘藍伸出手,「你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