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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20:07:10 作者: 虞淵
南星和菘藍對視一眼,誰也沒說話。
謝翎見南星和菘藍不語,只覺心頭一跳,推開上前攔住自己的兩人,低喝一聲:「讓開!」
他直直飛奔至容棠屋裡,卻只看見空蕩蕩的房間和冰冷的床榻,昭示著這裡的主人早已離開。
走了?
謝翎眸底一暗,又是不告而別。
……就這麼厭惡我嗎?
謝翎喃喃自語一聲,扭頭便看見驚惶失措的南星和菘藍兩人,心底的火氣被暫且按下,臉色卻很陰沉,「你們師尊走了?」
他還沒得到回答,被菘藍喊來助陣的應一蘭和玄山劍閣的劍修此時已經聞訊而來,將這裡圍得水泄不通,衝進內室對著謝翎拔出劍,高聲喝道:「魔頭,交出臨淵仙尊!」
謝翎望著這個情景,像是覺得非常荒謬似的回過頭,看了一眼容棠座下那兩個對自己虎視眈眈的小弟子,譏笑出聲:「是你們喊來的人?」
菘藍沉靜地拋出他們懷疑的證據:「昨夜只有魔尊到訪。」
「是個不錯的理由。」
謝翎冷笑一聲,撫掌道,「怎麼我只帶走了你們仙尊,卻沒有殺你們兩個滅口呢。」
「你——!」
南星咬牙切齒,「果真是你帶走了師尊!你把我師尊藏到哪裡去了?」
謝翎心想這個小少年像是聽不懂人話似的。他眯起眼,剛想要反擊,卻突然看到桌上的一片枯葉。
他走上前,兩指一夾將枯葉捻了一下,放在鼻下輕嗅。
是海棠花葉……而且是西府海棠。
這裡怎麼會出現海棠花的枯葉?
謝翎沒記錯的話,玄山劍閣里並沒有這種花。
那這花是哪裡來的?
謝翎蹙眉,再聯想起昨晚自己和容棠的交談,臉色驟然一變,瞬間意識到了什麼。
難道說……容棠還不知道容家的事?
謝翎咬牙。
那此時容棠去了哪裡,答案昭然若揭。
「血河車!」
謝翎在行走的諭上所修甚淺,他揮袖立刻便喚出自己的法器,巨大的馬車破空而來,傀儡鳥飛落在他的肩頭。謝翎對著傀儡鳥低語幾句,自己冷著臉想登車衝出重圍。
「魔頭,哪裡走?!」
應一蘭看出謝翎想走的意圖,卻並不依他,她拔出長劍,自己和身後劍修弟子的劍陣已然成形,氣勢洶洶地直直朝著謝翎前來。
謝翎眉頭皺緊,巨大的黑色魔氣從他手底驟然暴起,如同深色凶獸一般將所有人吞噬其中。
「不好!」
應一蘭立刻看出謝翎的手段,長劍用盡全力劈開魔氣,暴喝一聲,「星陣!」
劍修弟子們之間的默契一流,瞬間便領悟到師姐的吩咐,數人迅速分散四周,各占星位,七星一劍,直直衝著謝翎刺去。
謝翎此心此念只掛著容棠的安危,他見自己放出的障礙視線的魔氣已被擊退,周遭氣場更是跟著一低。
他閉眸,洶湧澎湃的魔氣猶如實質一般從他身上湧出,凶獸在謝翎身後露出血口,在他意念下瞬間分出無數爪牙,分別對著各點位衝去,聲音極冷:「讓開!」
眾人被他盡數擊退,應一蘭點劍起身,還想向前繼續沖的時候,菘藍卻抓住了她的胳膊。
「……這是何意?」
應一蘭秀眉微蹙,想撇開菘藍的手,卻不想菘藍低聲在她耳側開口說了幾句什麼。
應一蘭神情大變,但神情又顯得有些古怪:「真的?」
菘藍被謝翎的一掌擊倒,此時的聲音有些虛弱,但還是輕輕地點了點頭。
應一蘭皺了皺眉頭,像是在仔細思考菘藍話語裡的意思,片刻後又低聲問了兩句。
菘藍語氣肯定地又說了幾句,應一蘭思慮片刻,便點了點頭,帶著眾人離去。
南星在一邊看得雲裡霧裡:「你攔她作甚?難道就這樣看著魔尊逃逸?」
「魔尊是現在最知曉現在的師尊在何處的人。」
菘藍說道,「我和玄山劍閣做了約定,我們去探路吸引魔尊注意,他們會包抄後方,斷了魔尊后路。」
「先打住,先打住。」
南星還是覺得迷迷糊糊的:「可是我們現在也不知道師尊去哪了啊?」
「不是有這個嗎?」
菘藍微微一笑,手裡翻轉,掌心裡赫然出現了一枚傀儡蝴蝶,「剛才情態緊急,我們卻把最簡單的追蹤方式給忘了。」
南星連連點頭,看著菘藍放飛傀儡蝴蝶,心裡卻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你剛才和應一蘭就只說了這些嗎?」
菘藍神情一僵,若無其事但答非所問地開口:「只是必要的解釋。況且,我說的都是事實。」
南星狐疑地看他一眼,想了一會也沒想出什麼來,但傀儡蝴蝶很快就飛了起來,南星也只好擱淺下剛才的想法,和菘藍一起去追蹤師尊。
謝翎卻已經對著傀儡鳥說出了目的地,驅使著法器疾行。
他心中知道容棠必然所去之地,但不知為何,心裡卻只覺得發慌。
那夜謝翎對容棠說出歸雲宗時,那時的自己以為容棠早已得知真相,卻不想直到剛剛看到桌上的西府海棠時,謝翎才明白,容棠什麼都不知道。他還一直被蒙在鼓裡。
謝翎一時不敢想像,當容棠知道那個殘忍的真相,容棠會是怎樣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