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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20:07:10 作者: 虞淵
「……」
謝翎看著他們走進不遠處的庭院,看到不遠處時不時轉過頭向自己示威的南星和菘藍,心中又突然覺得好笑。
兩個毛頭小子,不過是跟在容棠身邊久了,便真把自己當回事了。
根本不了解自己與容棠的過往,卻還在這裡大放厥詞。
謝翎心中殺念一動,但最後還是忍了下來。他只是冷冷地看了他們一會,轉身便進了自己的住所。
*
日落時,南星嚷嚷著要泡溫泉,早早地備下了各式的皂花,頤指氣使地讓菘藍去幫自己調水溫。
此時容棠不在庭院,一直裝純白的大尾巴狼的菘藍此時也懶得裝了,冷冷地瞥過去一個眼神:「南星,你自己沒有手嗎。」
南星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剛想回罵幾句,庭院的門卻被人扣響了。
「誰啊?」
南星納悶起來,「今天的晚飯不是早就送過了嗎。」
菘藍看了門口一眼,抿了抿唇:「你不是要泡溫泉嗎。我幫你弄。」
「啊?」
南星還沒反應過來,就被菘藍扒了衣服摁進了池子裡。他還想著去開門一探究竟,頭朝著大門的方向扭著,菘藍卻陰沉著個臉,把熱水用竹架起來,把水聲弄得很大,試圖掩蓋住屋外鍥而不捨的敲門聲。
但屋裡的容棠還是聽到了動靜。
他披著外衣走出來,眉心微蹙:「是誰在外面?」
菘藍用腳趾頭猜都能猜出來,到底是誰會在這個時候突然拜訪。他本想起身想阻攔,容棠卻已經走了過去,打開了門。
菘藍轉頭看了一眼,果不其然,正是謝翎。
「……魔尊。」
容棠愣了一下,臉上本來帶著的淺淡笑意在看到謝翎的片刻瞬間就消失了,「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嗎?」
謝翎雖然早有準備,但是看到容棠面對自己時臉上突然消失的笑容,心中還是難免有些失落。但他掩飾得很好,依然只是微微笑著向容棠晃了晃手中的東西,聲音里充滿了歉意:「方才在山下,我失手傷了你……」
他覷著容棠的臉色,又跟著說了一句,「也誤傷了你座下兩位弟子。我今天來,是特意賠禮道歉的。」
「魔尊的好意我們心領了。」
南星這時候終於明白為什麼剛才菘藍不願去開門了,他也顧不得自己還在溫泉里,直接飛身擋在容棠面前,語氣強硬地開口,「師尊身體不適正在養傷,您還是請回吧。」
謝翎瞬間有想把眼前人直接撕碎的衝動,但是看著眼前微微蹙眉望向自己的容棠,他又生生將這股衝動給忍了下來,微笑著說道:「我帶了些藥來,想看看能不能幫上什麼忙。」
南星稀里糊塗地接過藥包,懷疑地看著眼前的人。
魔尊會有這麼好心?
但他還沒來得及研究,一直沉默不發的菘藍便開口說道:「尊主客氣,師尊命我等隨身帶著藥物,以便防備路上有小人偷襲。我們自己有藥,就不勞煩尊主了。」
謝翎聽出菘藍話語裡對自己的譏諷,但他毫不在意,只是一雙眼睛專注地望著容棠,很歉意地開口:「我心中實在過意不去,讓我看看你身上的傷勢可以嗎?」
他看到容棠的眉又蹙了一下,又接了一句,「我看完立刻就走。」
容棠沉默了片刻,語氣有些生硬地說道:「尊主,也許你搞錯了什麼。我並不是你要找的人。」
謝翎似乎是愣了一下。他低頭笑了笑,抬起頭很專注地看著容棠:「嗯。」
「那你既然知道,又來我這裡想做什麼呢。」
容棠道,「我記得,臨淵和魔域似乎也沒有那麼深的交情吧。」
他的話已經說得十分委婉,但謝翎卻好像是只撿自己喜歡的字眼拿來聽,臉上的笑意竟全然未改分毫:「我只是想幫你療傷。」
「我們不勞您費心。」
菘藍說道,「玄山劍閣有的是醫師……」
「你是剛從溫泉里出來嗎?」
謝翎並不理會菘藍,只是看向一邊穿著濕衣的南星,像是很關心的樣子,「快回去繼續泡著吧,小心著涼。」
南星滿臉迷惑和不敢置信地看著這個披著和善假皮的謝翎,剛想斥責對方,用不著他來假好心時,容棠的目光卻跟著看了過來:「南星,你怎麼穿著濕衣呢?先進去,這裡是風口,別受了風。」
南星甚至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容棠便又把目光投向一邊的菘藍,「你陪他進去,南星總是不聽話,你幫我看著他。」
南星和菘藍:「……」
南星非常不情願地點了頭,便被冷著一張臉的菘藍拉走了。
謝翎則面帶微笑地目送這礙眼的兩人遠去,把藥包重新拿在自己手裡:「我們進屋吧。」
容棠卻沒有說話。
謝翎耐心地等了他一會,最後只聽得容棠滿是冷意的聲音:「尊主要記得自己說的話,這是最後一次。」
謝翎笑道:「好。」
*
南星幾乎是被菘藍一整個丟進溫泉里的。
他被濺了一身的水,不滿地大叫著站起身,指責菘藍:「你公報私仇!」
「我公報私仇?」
菘藍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話一樣,「如果不是你一直在這裡惹是生非,師尊能把他放進來?」
南星愣了一下,當時在山下是自己不知輕重地去招惹魔尊,又是師尊替自己擋傷,今日又是自己被魔尊逮住把柄,連帶著支開了自己和菘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