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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20:07:10 作者: 虞淵
這其實聽上去已經沒有多少歡好曖昧的意味了。
若讓不知情的人過來,只疑心殿內是在進行一場刑罰。
但他們這些人彼此間都不熟,便也只能尷尬地聽著這些聲響,垂首各自想著事情來勉強度過一個痛苦的夜晚。
但譚樅似有所悟地回過頭。
魔宮內殿裡是謝翎親手布置,千燈齊照,紅燭徹明,極盡奢華。
他無所事事地閉上眼假寐,心中想的卻是,在這樣奢華宮殿裡抵死纏綿一晚的謝翎和容棠,也許和殿外的他們一樣,都備受煎熬。
第24章 勾引
謝翎從柔軟的床榻上起身。他懶洋洋地輕輕抬手,便有紙傀儡端著各色用具魚貫而入,伺候他洗漱。
艷色的帷帳下容棠依然在熟睡,他眼下已然青黑,顯然是被折騰了一宿,而一旁慢條斯理漱口更衣的謝翎,臉上表情淡淡,卻透著一股盡興後的饜足。
謝翎本不想吵醒容棠,但他睡眠卻比自己想像中的還要輕。昨晚那杯酒著實是苦了他,謝翎餘光瞧了一眼,只看見容棠輕微顫抖著的眼睫,心裡便明白容棠是醒過來了,但也沒有再臨時起興去捉弄他,雖然容棠現在完全被掌控在自己的手心:如果他現在低下頭,是完全可以品嘗一下容棠那帶著些嫣紅的唇上的滋味。
但謝翎不打算再折騰他了。
因為謝翎想到了一個更好更快、更能讓容棠聽話的辦法。
他想到了,於是他決定去試試看。
謝翎走後又過了一炷香,艷色曖昧的帷帳便被一隻手撩開了。
紙傀儡就垂首飄在附近,聽見響動便過來,想要聽清容棠的吩咐。
但容棠只是抿著唇,什麼都沒有說。
他現在的狀況著實有些狼狽,身上這一身不堪的痕跡暫且不說,只是酸軟無力的身體便斷了容棠想要出去的念頭。
他只是又開始發呆,直到那個凡人奴低著頭把膳食送到自己面前來。
容棠只是沉默地望著盤裡那些精緻可口的膳食,還未開口,便看著那個凡人奴跪在自己面前,發著抖地哭起來。
容棠恍惚了一下,想起來了,這個是昨天晚上端給自己酒的那個凡人奴。
他不知道眼前的人名字,無措了片刻,便想伸手把眼前的人扶起來。
容棠沒想到的是,眼前的人看到自己的舉動,竟然又驚又懼地向後退了一步,像是有些難以啟齒地囁嚅著開口:「尊主……不讓我們碰您。」
容棠愣了一下,片刻又自嘲地笑了一下。
也是。
自己現在是謝翎的所有物,他恨不得在自己身上刻些什麼來宣示主權,怎麼可能又可能會讓這些凡人奴與自己有接觸。
而且……如果自己真的碰到了他們,以謝翎的心性,只怕不知道又會在怒火下做出什麼事來。
容棠輕輕地嘆了口氣。
他拿起筷子看著眼前的膳食。雖然端上來的飲食都是些好克化的,但他現在卻實在是沒什麼胃口,拿著勺子攪著碗裡的粥,隨口問了一句:「你叫什麼名字?」
那凡人奴像是完全沒想到容棠會這樣問,在略顯詫異時抬起了頭:「奴……」
他像是在考量自己的名字是能說但還是不能說,卻不想容棠望著自己的臉,居然怔住了。
譚樅也愣了一下,脫口就道,「奴叫譚樅。」
但容棠卻好像沒聽到他的名字一般,只是怔怔地望著譚樅,情緒和眼神在一瞬都變得極為複雜:「阿寧……」
譚樅意識到了什麼,他剛想說話,卻只見容棠收回了視線,聲音很輕地開口:「你不要跪著了。」
譚樅愣愣地看著容棠。
理智告訴他,自己是凡人奴,容棠雖然是自己的主子,但他本該聽命於謝翎。
他只是猶豫不決,容棠卻望向了譚樅的眼睛,像是自言自語:「我不想……看著你這樣求我。」
譚樅看著眼前這張堪稱姝色的臉,面上一紅,耳朵也跟著有些發熱。
譚樅下意識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臉,他知道自己長得好,也算有些姿色,但想到剛才容棠說出口的那個「阿寧」,此時心中卻依然有些困惑:自己……是和什麼人長得很像麼?
但容棠卻依然那樣專注地看著譚樅的臉,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喃喃開口,不知是在對譚樅說,還是在對自己說:「你……是謝翎讓你過來的嗎。」
容棠似乎像是很低地笑了一聲:「他倒是知道該怎麼威脅我。」
譚樅有些不知所措。他跪在地上一動不動,但容棠卻從床上起身,執意搬了矮凳過來,讓他坐下。
譚樅掙扎了一會兒,終於還是神使鬼差地站了起來,坐在了矮凳上。
「給我講個故事吧。」
譚樅聽到容棠含著笑開口,一雙漂亮的眼睛掃過來,讓他不敢抬頭,「隨便什麼都可以。」
*
謝翎發現容棠比之前變了許多。
他似乎已經認命了,雖然每日不怎麼搭理自己,但每日都有好好吃飯,也不再是那麼病懨懨的了。聽傳音的紙傀儡說,容棠有時候還會在魔宮四處轉轉。
——不過,是在一個凡人奴的陪同下。
謝翎知道這個人。
名字叫譚樅,他當時把這人點到魔宮裡近身陪侍容棠,也不是因為什麼其他的緣故,只是魔域裡凡人出身的本就不多,老實本分的就更是少上加少,他知道容棠是凡人,所以就特意找了同是凡人的譚樅來陪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