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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薇抓住徐可的手臂，「怎麼樣？什麼情況？」

    「晚上有人請吃飯，禮拜天回宿舍還給你們帶好吃的。」徐可雙手合十，做出拜託狀，然後側頭看向一直坐在地上的魏璟辰，朝他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由於場內嘈雜的聲音而拔高很多的軟糯語調不偏不倚傳進他的耳里，「師傅，我先走啦，下禮拜見！」

    魏璟辰怔愣了一下，點了點頭。

    「喂，你還沒說那帖子的事呢！」

    「沒什麼啦，就是學校管理員覺得這個造成了人身攻擊啊，刪帖了而已。」徐可聳了聳肩，輕描淡寫地揭過此事，「啊對了，試衣鏡，我禮拜天回來的時候，順便弄一個回來，還是不要網上買了，我不放心。」

    「知道啦。」孟薇揉揉她的發，「你再不出去，我猜你那哥哥要衝進來抓人嘍。」

    「嘿嘿，那我閃啦，你幫我跟阿悅還有璐璐說一聲，拜拜。」徐可俏皮地小幅度揮了揮手，往出口一路小跑而去。

    坐在車裡的程鶴文遠遠地就看到徐可拖著她那帆布鞋跑過來的模樣，跟小時候放學他去接她的時候朝他飛奔而來一樣。他不自覺地輕嘆了口氣，之前什麼鬱悶、氣憤之類的情緒似乎隨著這聲嘆氣而飄散遠去。

    「櫥里沒衣服給你換了麼？」程鶴文見她上了車，再度嘆口氣，「還有，這樣穿鞋跑步，是不是準備摔跤？」

    徐可聞言乾脆脫掉那雙被她踩爛了腳後跟的鞋，「不是沒衣服，我是沒鞋子穿了！」

    「昨天有水泡的地方好了？恩？又想買高跟鞋了？」

    「……嘿嘿，沒有沒有，我一點也不想買鞋。」徐可聽出程鶴文威脅的語氣，連忙岔開話題，「姐姐和姐夫在哪請吃飯呀？」

    「到了你就知道了，現在回去洗澡換衣服。」到大學以後，徐可這性子就野了不少，也敢跟他撒謊轉移話題了。

    「哦……」徐可鼓起嘴巴不情不願地答應下來。

    回到公寓，徐可把自己從裡到外仔細打理了一遍，穿著睡裙在往腿上抹辱液，最近小腿下面的皮膚很乾，一定是在懲罰她犯懶沒有好好對待他們的緣故。結果一不小心辱液擠了太多，於是，她跳下床，走進斜對面程鶴文的房間，「手伸出來！」

    在程鶴文不明所以的時候，徐可迅速地把手心的辱液抹到他的手臂上，「嘻嘻，給你滋潤滋潤！」

    「去拿吹風機，我幫你吹乾頭髮。」程鶴文由著她搗亂。

    徐可爬到程鶴文的大床上坐好，把吹風機遞給他，暖暖的風和程鶴文穿過她頭髮的手指，讓她舒服得差點要睡著。在耳邊吹風機的聲音一停的時候，她就倒在了床上，抱著他的枕頭在他的床上翻滾來翻滾去。本來整齊的大床被她弄得一團亂。「想睡覺……」

    待程鶴文放好吹風機回到房間裡的時候，徐可整個人陷在被窩裡，半眯著眼睛，頭髮完全散亂開來，如果硬要形容，那便是幼年版的睡美人圖吧。

    「大哥哥……」徐可嘟囔一聲。

    程鶴文等了半天沒等到她的後文，再細看，這奶娃娃真的快要睡著了。他托起她的腰，捏捏她軟滑的小臉，「難得徐諾會請你吃飯，不去了？」

    「去……」徐可埋進他的懷裡，緊緊抱著他又不動了。

    「寶寶？」

    徐可打了個哈欠，這周她都沒怎麼睡好，睡眠時間嚴重不足，碰上剛剛那麼舒服的時候，自然難以抵抗與周公的約會。自己坐直身體，然後緩慢爬下床，赤著腳再緩慢地挪回自己房間。程鶴文看不下去，騰空抱起她，突然被嚇了一跳的徐可一下子清醒了許多，卻仍是下意識地摟住了程鶴文的脖頸。

    程鶴文可以輕易聞到她身上剛洗完澡後沐浴露的香味混著淡淡奶香，微微收緊了下手臂，他把她輕輕放到床上，然後忍不住俯身吻了吻她的發頂。叮囑她換衣服後，為她帶上了門。

    「啊！」徐可傳來一聲低促的尖叫，接著磨蹭了很久才從房間裡出來。穿了一件長袖的格子襯衫，整張臉都昭示著她鬱悶異常。她在程鶴文面前站定，鼓著嘴一直瞪著他看，直到他笑出聲來，她更是氣呼呼地揮起小拳頭捶了他兩下。

    「以前能穿的那條九分褲穿不上了！我竟然胖了，你看你看，腰上有好多肉！」

    「天天離不開甜食，怎麼可能不胖？」程鶴文指了指她身後茶几上還擺放著的西式甜點和糖果。

    徐可做完內心鬥爭後又往嘴裡塞了顆糖，同時轉身把剩下最後的一粒糖推進程鶴文的嘴裡。指尖碰到程鶴文的唇，溫熱的觸感讓她呆了呆，然後咻地縮回手，「我們走吧！」從她背後傳來的低笑聲更是讓她耳朵發燙。

    ***

    這世間，總歸是一物降一物。如同再強勢的徐諾碰上夏錦也能露出小女兒的嬌態。徐可跟他們相處的時間不多，但夏錦卻是一個非常周到的人，飯店餐館都會定相對頂級的。因為幾人裡面，也只有她比較挑嘴。挑嘴卻不太挑食，這就是程鶴文養出來的嬌氣小奶娃。

    夏錦定了一個小包廂，徐諾見程鶴文牽著徐可的小手走進來，不知道徐可說了些什麼，惹得程鶴文輕輕彈了彈她的額頭，然後在徐可撅著小嘴的時候，又摟著她細語安慰。徐諾眼神微微閃了下，她和夏錦對視了一眼，卻默契地沒有說話。

    可能是快要結婚的緣故，徐諾有些感性，她看著快要18歲的徐可就像看著當初的自己。只不過她並沒有如同徐可一樣，還保持著童心和天真。程鶴文把徐可保護得太好，好到她都有些嫉妒。

    在徐可去洗手間的空當，徐諾把目光投向程鶴文，「你喜歡寶寶。」

    「是。」程鶴文也沒有隱瞞的意思，大大方方地承認。

    「爺爺不一定會同意。」徐諾撇過頭。

    程鶴文微笑著說道：「他會同意的，徐可只能嫁給我。」

    「哼，這些都好說，關鍵是寶寶自己。」徐諾冷哼一聲，現在徐可對程鶴文可沒存在這種思想。

    程鶴文沉默了一下，這時，徐可正好推門回來，「咦？怎麼那麼安靜？」

    「等你啊。」夏錦笑眯眯地說：「吃飽了麼？」

    「恩！」徐可點了點頭，卻又拿起筷子繼續吃。壓根忘記了下午的重大發現，有條去年買的褲子穿不上的事實。

    詭異的情形發生了，其他三人或是撐著下巴或者靠在椅子上，就這麼看著她吃飯。後知後覺的徐可差點噎住，「咳咳，你們好像有什麼事要跟我說？」

    程鶴文為她拍了拍背，「沒有，看你吃得多，我猜你是該購置新衣服了。」

    「……你說我胖！」徐可敏感地聽出他話裡有話，把椅子往徐諾那裡挪了挪，「姐！他欺負人！」

    徐諾見狀難得哈哈大笑，她隱晦地朝程鶴文投去一瞥，「欺負你，你就不要理他了啊。我記得上次有個宴會，他對他的女伴倒是溫柔得很。」

    「徐諾！」程鶴文低聲警告，接著對徐可招了招手，「寶寶，過來這邊。」

    「才不要，你老是凶我。」徐可搖搖頭，難得她有機會跟姐姐蹭在一起。

    真是心情大慡啊！徐諾只覺得惡狠狠地出了口氣，渾身上下都通透得很。夏錦眼見程鶴文的臉黑得不行，趕緊打圓場，「你們十一長假有什麼安排麼？」

    「去旅遊呀！」徐可托著自己的下巴，看向程鶴文暖暖一笑，「他說帶我去希臘。」

    於是，瞬間，程鶴文被治癒了。

    19

    19、插pter 19 …

    周末兩天，睡得昏天黑地的徐可竟然還記得周日要搬一個試衣鏡回寢室的事情。徐可非常省事地讓華霖幫忙去訂了一個與她放在程鶴文公寓裡一樣的試衣鏡，周日帶回學校。

    「阿姨，他是幫忙搬鏡子的，放好鏡子他就下來。」徐可跟樓下的宿管阿姨說明緣由，然後樂顛顛地帶頭爬上四樓。

    「薇薇，開門！」徐可敲敲寢室緊閉的大門。聽到拖鞋踢踢踏踏的聲音，接著就是孟薇蓬頭垢面的模樣，「試衣鏡來嘍。」

    「哎？」孟薇探頭一望，趕緊竄了回去。等到人家把鏡子放好，徐可道了謝，寢室大門關上，她才重新轉過頭來。「老娘沒穿BRA，有人會送鏡子上來也不提早給我發個簡訊……」

    徐可站在鏡子面前左照照右照照，「果然有個全身鏡，感覺就是好。」

    「自戀的大肉包……」孟薇搬著電腦又爬回了床上。

    「她們兩個人呢？」徐可確實又拎了一袋小點心回來。

    「阿悅約會去了，璐璐去圖書館了。」孟薇突然又探出腦袋，趴在床沿邊，「對了，放假你回A市嗎？」

    徐可遲疑了一下，「不回吧。」

    「哦，那我們就買三個人的票了。啊，等她們回來一起給錢哦。」孟薇指了指那個試衣鏡。

    徐可點頭說好。

    ***

    九月末的天氣已經脫離了那炎夏的悶熱，進入了初秋。似是徐可內心偶爾的禱告被上天聽到，從禮拜一清晨就下起了淅瀝瀝的小雨。上午的公共大課上，韓筱詠似是看準了她的位子，坐到了她旁邊。

    兩人相視一笑道了聲早後，便沒再說話。徐可有些納悶她的態度，身邊的高璐璐倒是敲敲她的胳膊肘，耳語告訴她，BBS上的照片可能是韓筱詠放的，那天IP位址都查到了，但最後還是被壓下去了。

    「為什麼猜她？」

    「因為她的負面新聞被你給蓋掉啦。」高璐璐的手機一陣震動，「小肉包，你反應真遲鈍耶。」

    雨天陰沉沉的，讓人提不起勁來。這場雨除了晚上的時候稍微停了一下之外，一直下到周二，想起下午的輪滑社的室外活動只能泡湯，徐可就覺得很慶幸。

    大概就徐可一個人表現得沒那麼可惜，魏璟辰見到她眉眼間的笑意只能嘆口氣，「你有那麼不喜歡輪滑麼？」

    「哎？也沒有不喜歡……」徐可不忍心聽到魏璟辰聲音裡帶著的失望，實話實說道：「我就是平衡感很差，站在那個輪子上面我會沒有安全感。」

    魏璟辰舒展了一下眉頭，「跟我來。」他帶著徐可來到活動室外面的走廊上，找了最小號的女鞋給她，「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