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頁

    她在床上又躺了一會兒，下意識地在枕頭邊摸索手機，連個影子都沒摸到，頭暈乎乎地坐起身。下床四周掃視一圈，去廚房倒了杯水縮進沙發里慢慢喝著。

    她的精神好很多了，各種症狀也減輕不少。從小到大她是健康寶寶，一年都難得感冒一次。被嬌養著的徐可身體素質自然是不錯的，各方面營養都攝取得很充分。

    讓自己乾澀的喉嚨順滑之後，不意外地在飯桌上看到程鶴文的留條和一個飯盒。

    「喝完小米粥吃藥。醒來後給我電話。」

    徐可把粥拿到微波爐里轉了轉，捧著碗走進書房開機上網。電話什麼的她實在無能為力，手機找不到她背不出程鶴文的號碼啊……

    大概徐可最近的RP真不太好，本來這台電腦還運行得好好的，不一會兒就莫名死機了，然後就再也不能開機了。徐可撓撓頭，精神奕奕地鑽到桌子底下研究起電腦機箱……

    程鶴文一天沒等到徐可的電話還以為她沒醒，下午提早回來看他家寶寶，沒想到一開門迎接他的竟然是一地的零件！

    「徐可！」

    「大哥哥，你回來啦！」徐可聞聲回頭，手上還拿著不知名的零件兩枚，笑得很歡快。

    程鶴文緩步走向她，眼裡漸漸聚攏的是怒火，「病好了？」書房裡的那台電腦被眼前這個娃娃給大卸八塊了。

    「差不多了。」徐可趕緊鬆手，「我有好好喝粥吃藥的，但是也要娛樂一下的嘛，是吧？」

    「這就是你的娛樂？」

    「嘿嘿，保證幫你還原，我已經研究得差不多啦。」徐可伸了個懶腰，張開髒兮兮的小手揚起笑臉，「要抱！」

    所有想要訓斥她的話在口中轉了一圈全部咽了回去，像是抱小孩一般抱起她，如同小時候一般輕輕打了打她的屁股，「拆了就拆了，不用還原，你給我好好休息。你有一周的病假時間。」

    「不行，我能拆了就能裝好！」徐可反駁，她就那麼一個特長了，說好聽點是動手能力強，說不好聽則是她是個地道破壞分子。「你不許收拾掉。」

    「怎麼沒給我電話？」

    「沒有手機，大概留在寢室了。」徐可理由充分，被程鶴文放到客廳的椅子上後，自覺地去撥弄他帶回來的吃食。「牛肉！」

    「那是我的。」程鶴文戳破她的美夢，拍掉她的小手，「你的還是粥，瘦肉粥。」

    好歹這回有肉末了不是？徐可磨磨蹭蹭去洗手，然後端著自己那碗飄著肉末的粥，眼睛直勾勾地盯住擺在桌上的其他菜色。

    小狗看到肉骨頭般的模樣實在是逗笑了程鶴文，也驅散了這兩天盤旋在心口的陰霾，他拿了雙筷子點了點那些菜，「是給你吃的，光喝粥的話，瘦下去的兩斤肉怎麼補得回來？」

    「……有瘦兩斤？」徐可摸摸自己的圓臉，蹭得一下往客廳角落裡跑去，那裡有一個體重秤，是她放的。半響她精神萎靡地回到原位坐下，戳著碗裡的粥，小口小口喝著。

    「咳。」程鶴文掩飾性地輕咳一聲，他自然知道這丫頭沒瘦，受打擊了。

    「……開心了？」徐可犧牲小我，娛樂了程大總裁，「你說過這個月會比較忙，都有黑眼圈了……」說著說著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別看她平時愛跟程鶴文耍性子鬧小脾氣，其實敏感的很。

    程鶴文專注地看著她，眼裡似乎只裝得下她一個人，「所以以後給我注意點，不許生病。」

    「好！」徐可笑嘻嘻地保證，舔了下乾澀的嘴唇，開動！「……牛肉你放那麼遠幹什麼嘛，夠不到！」

    「剛才我點到牛肉了麼？」

    「……可是你說這些都是我的。」

    「哦？是嗎？我有說過？」

    「程鶴文！」小蘿莉怒了，舊病復發，磨了磨兩三天沒吃到肉的牙，撲過去朝著他的肩膀就是啊嗚一大口。

    8

    8、插pter 8 …

    一周的病假其實並沒必要，只不過程鶴文也知道徐可犯懶的小毛病，就多請了點。正所謂自作孽不可活，周末，生龍活虎的徐可在他刷牙的時候探頭探腦地進來。

    「嘿嘿！」徐可jian笑兩聲，「不許動！」

    程鶴文詢問的眼神瞟向她。

    「等你刷完牙再說。」

    「現在可以說了？」程鶴文拿起旁邊的干毛巾擦了擦嘴角。

    「嘿嘿……」徐可又發出難得的jian笑聲，一直背在身後的左手忽然伸了出來，手上拿著一把剃鬚刀，「我要幫你刮鬍子！」

    程鶴文盯著她手上的刮鬍刀挑了挑眉，「沒事情做去打遊戲，最近正好有新遊戲內測。」

    「那個等下再說。」徐可噘了噘嘴，「你讓我試試嘛。」

    「怎麼想到要幫我刮鬍子？」程鶴文照了照鏡子，發覺兩人從外表上來看著實差距有些大，當下不快地準備塗上剃鬚膏。

    徐可一把搶過，搬了把椅子站在上邊，頓時比程鶴文高出許多，「唔，我來我來！」

    程鶴文無奈地任由那隻小手在他下巴附近摸來摸去，把剃鬚膏塗滿他有鬍子的地方，接著停頓了兩秒，「從左到右……從上到下……」

    「恩？」

    「這是攻略，你不懂。」徐可專注地盯著程鶴文的下巴部分，慢慢動手，半晌問道：「疼嗎？有沒有太重？」

    「……力道太小。」程鶴文抬手颳了下她的小鼻子。

    徐可憋紅了小臉，氣呼呼地甩手不幹了，「哼，難得伺候你一把，你還挑三揀四，不管你了！」

    接手這娃半途而廢的工作，等他打理完畢，徐可已經趴在地上繼續昨天未完成工程，她還在玩那個七零八落的電腦機箱。

    「這台電腦閒置很久了，房間裡不是有筆記本麼？」

    「哎？」徐可迷迷糊糊地抬起頭，「怪不得才一會兒它就報廢了。」說完卻沒有停手的意思，繼續埋頭搗鼓。

    程鶴文微微嘆口氣，一旦徐可沉浸在什麼事物裡面，真是很難把她引回正途。以前沉溺網遊是這樣，現在對待這個破電腦也是這樣。「寶寶，身體沒好透，弄這個太費精神了。」

    「恩。」徐可嘴上應聲，手上沒停。

    早知道說不動這個鑽牛角尖里不出來的娃，程鶴文把她給拎回沙發上，「既然那麼精神，周一就可以回去上課了。」

    「……不是說有一周的病假？」徐可眨巴眨巴眼睛，「你又說話不算數。」

    「是嗎？」程鶴文淡淡地反問，「我看你玩這個玩得很高興，說不定也很想念課堂了？」

    默默接收到某人心情不好的信號，徐可戀戀不捨地看了一眼滿地狼藉，「不玩就不玩，我還是周一回去上課吧，不然消失那麼多天，寢室里那三個小妞也會擔心的。」

    「也好，這周事情也都忙得差不多了。下周找一天帶你出去吃日本料理。」

    「哦耶！」徐可大呼萬歲，趴在程鶴文的耳邊說話，「十一放假我們出去旅遊好不好？我好久沒出去玩了。」

    程鶴文稍稍歪了下頭，徐可說話呼出的熱氣熏得他耳朵有些熱，「想去哪裡？」

    「沒想好，我研究一下，你有什麼地方想去？」

    略微沉吟了一下，程鶴文有一下沒一下地摸著她的頭髮，「去希臘。」正好他現在需要靈感，旅遊是個很好的選擇。

    「恩！」徐可單手托著下巴，仰頭看著程鶴文光滑的下巴，忍不住伸手摸摸，話題迅速跳躍：「頓時你就年輕很多耶。」

    「……你是說我之前很老？」程鶴文把聲音壓得很低，幾乎是咬牙切齒地瞪著眼前的人。

    徐可輕輕戳戳他的胸膛，「沒有啦，不過漂亮媽媽說你這個年紀的男人正是桃花旺盛的時候耶……」你會不會給我找個嫂子？後半句話徐可咽回了肚子裡，困擾地撓了撓頭。

    「你聽她的做什麼？」程鶴文給自家寶寶洗腦，省的被他母親帶壞了，盡催著他早點結婚。「不過，在大學畢業前，不許你戀愛，聽到沒有？」

    「……為什麼啊？」徐可嘟起嘴，小聲抱怨：「已經沒有人要了，一直沒有人追過我耶，現在再不談，難道要我以後去相親麼？」

    程鶴文越聽越覺得這話不順耳，下重手捏了捏她的娃娃臉，「總而言之，現在不許。下周的日本料理還想吃麼？」

    「嗚，又欺負人……」徐可在他的手臂上不停畫著圈圈，以示自己正在詛咒他。

    看到她那麼孩子氣的動作便知道她是答應了，程鶴文滿意地揚起嘴角。

    *****

    在被程鶴文好好照顧了半個禮拜，周一早上的課堂上，徐可精神奕奕地出現在教室。寢室里的三個妞果然大呼小叫地跑過來，只問了一句有關她身體的話，之後全部在盤問她有關程鶴文的事情。

    「哎哎，說說嘛，是你表哥麼？」

    徐可搖搖頭，「就是大哥哥，怎麼了？有那麼好奇？」

    「還好啦，對了，上個禮拜又開過班會了，你正好生病又沒去，輔導員的臉色可不太好哦。」孟薇朝她吐吐舌頭，「英語系的迎新晚會，在周三晚上。」

    「啊！那個兇巴巴的人，軍訓時候就覺得她不是好人。」徐可依然沒記住輔導員的名字，「迎新晚會是什麼？是一定要去的？」

    孟薇點了點頭，「她叫章馨月，我沒提你就真不記得啦？」頓了頓，繼續說道：「就是我們系裡自己辦的晚會啊，除了大四的，其他三個年級都有表演，章馨月點名你一定不能缺席。」

    「基本上表演的事班長定了，跟我們都沒什麼關係。」高璐璐接上，指了指凌曉悅，「啊悅她男人要談吉他的。」

    徐可後知後覺地問道：「我們班長選好啦？誰呀？」

    「讓你不參加班會吧。」孟薇壓低了聲音，「第二排穿白衣服的那個，王蕊佳。」

    「恩，反正只要我們出席就OK是吧？」

    「對！」孟薇終於忍不住兩隻手一同爬上她的嫩臉捏了兩把，「還有周六輪滑社的迎新聚會，這個你也不能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