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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行李呢？都在寢室？」

    「沒帶，我一個人來的，怎麼可能大包小包？報到那天直接去買了幾套衣服，現在都在學校宿舍里放著……」說著說著，徐可就低下了頭，順便偷瞄兩眼程鶴文的臉色。

    果不其然，程鶴文臉色沉了下來，走回辦公桌前打了內線給華霖。沒兩分鐘，程鶴文拎起掛在椅背後的西裝朝徐可一揮手，「走吧，小公主。」

    「哎？」徐可下意識地看了眼腕錶，隨即呆呆地抬頭瞅著他，「去哪？那麼早就吃晚飯？」

    「不想買衣服了？」

    「哼哼，你那裡有我穿的衣服，買什麼呀！」徐可乾脆把腳也縮到沙發上，以彰顯她一點都不願離開空調的願望。

    程鶴文有些啞然，抱著手臂看她，「不跟來的話，回學校住宿舍。」這丫頭，帶她去買衣服還嫌麻煩。

    徐可連忙從沙發上跳起來，直直地撲向程鶴文，「走！大哥哥今天大出血，我當然不會放過！」那麼熱的天，宿舍里沒有空調，真是要她老命了！程鶴文是壞人，老是掐住她的罩門……

    「穿鞋！」程鶴文覺得自己額頭的青筋跳動了好幾下，惡狠狠地提醒這個不知道愛惜身體的娃。

    「遵命！長官！」徐可俏皮地把手舉至眉平向他敬了一個禮。

    ***

    程鶴文摟住徐可的肩，低頭輕聲問道：「跟你爺爺報過平安了麼？」

    「有說，不過在爺爺吼我之前我就掛斷了……」徐可眨了眨眼睛，後面的意思不言而喻，看向程鶴文的眼神里飽含著「這種重任當然是交給萬能的大哥哥你來完成啦！」的意思。

    「沒安好心。」程鶴文寵溺地點點她的鼻頭，「將近兩個月不見，似乎是胖了點。」

    「吼！哪有胖！我明明是想你想得人都瘦了兩大圈！而且軍訓多苦啊，我怎麼會沒黑沒瘦？！」徐可連忙出聲反駁，順便用力扯著自己臉頰上的肉，「你看你看，肉都拉不出來了！」

    程鶴文捉住她的手，這麼用力扯，她自己不疼，他看著都替她心疼，「不用給我示範，之前一抱你就知道你沒怎麼瘦，養得還不錯。」兩人乘了電梯直奔停車場，徐可一直縮在程鶴文的身後，對於他公司里那麼八卦嚇人的目光，她可承受不起。

    直到上車後，徐可才長長呼出口氣，「以後我不要跟你一起走，嚇人！」

    「我家寶寶不是一直天不怕地不怕麼？」程鶴文發動了引擎，「系好安全帶。」停頓了一秒又說道：「就是怕痛。」

    徐可把頭一撇鼓著嘴不說話。揭她的短！太可惡了，她最怕疼了，小時候程鶴文打她屁股的力道明明不重也會讓她哇哇大哭。眼睛望向窗外飛馳而過的風景，沒拐幾個彎，程鶴文微微降低了車速，心底有些失笑，這丫頭就喜歡跟他彆扭，但是每次又不超過五分鐘就會恢復。他看了眼徐可的側臉，似乎是曬黑不少，「學校宿舍住的舒服麽？要不要搬到我那裡？」

    「不要了啦，我要和諧發展寢室友誼，嘿嘿，我跟你說哦，我們寢室同學都挺好的。有一個同學叫凌曉悅，她絕對閃電戀愛啊，在軍訓的時候就偷偷摸摸跟班級里的……呃……那誰在一起了，動作好快！」雖然是班級里的同學，軍訓完了她還愣是沒記住人家的名字。

    聽到徐可說的八卦，讓程鶴文皺起了眉頭，他寶貝了十多年的小公主，似乎也到了要戀愛的年紀。想到她會跟別人戀愛的這種可能，著實讓他心中升起一股無法抑制的怒氣。

    「對了對了，我記得問過漂亮媽媽耶，她說你最近又要當不務正業的珠寶設計師，怎麼這會兒又坐到辦公室了？」

    「這個月比較忙。」程鶴文毫不在意地說道。

    「那這個月之後，你還是很空的對不對？」徐可一拍手，笑呵呵地側頭問道。

    前方正好紅燈，程鶴文停下車來，順便轉頭捏捏她的臉，「在打什麼壞主意？」

    「嗷嗷，好疼耶，我想你就會多陪陪我的嘛。」徐可鼓起腮幫，把整張臉撐的圓圓的，還故意湊到他眼前晃來晃去，做著各種鬼臉，說話聲音故意粗聲粗氣模模糊糊，「有、沒、有、覺、得、我、好、看、了？」

    「……頂多算得上可愛吧。」程鶴文努力不把視線集中到她那張娃娃臉上，「還不坐好？」

    「嗚嗚嗚，真兇！」徐可又鬱悶地鬧小脾氣，其實她就是超愛程鶴文在這種時候低聲哄她。果然旁邊傳來一聲輕笑，然後她聽到他說----

    「到了，下車吧。」

    徐可的臉頓時又鼓成包子狀，表達著她無聲的抗議。大有他不來安慰她，她就不理他的架勢在。程鶴文怎會不知道這丫頭的小心思，幫她拉開車門，直接把她從車裡抱了出來。果然徐可習慣性地把雙腿也纏了上來，一口咬住他的肩，悶聲道：「哼，大壞人！」

    3

    3、插pter 3 …

    程鶴文把徐可穩穩地放到地上，「雖然這裡是停車場，也會有人來的。」都多大的人了，還像個小娃娃一樣愛黏人，愛找人抱。程鶴文忽的又沉下臉，小時候也就算了，長大了的徐可見著喜歡的人，還是一樣習慣張開手要抱抱。上次讓他瞧見，她笑眯眯地撲向另一個男人，雖說是她什麼表哥，依然讓他非常非常不慡。

    「……大哥哥？」徐可仰頭喚了他好幾聲，見他終於低頭看她，這才一撇嘴表示自己沒受到重視的心情。

    「再鼓嘴，真以為自己是洋娃娃了？」

    「嗚，欺負人，我馬上就要成年了，我這是成熟的大人臉！」徐可揮拳抗議。她對於他總把她當作小孩子來看這一點，很是不滿。

    程鶴文摟著她進了大廈，地下車庫悶熱不通風，已經讓她出了一層薄汗。在電梯裡他上下打量著她說道：「怎麼身上還是這麼素？」耳洞不肯打，怕痛，夾式耳環也不肯帶，也說痛。脖子裡就一根細細的金項鍊，手上也什麼都沒有。小時候還會帶條腳鏈，說走起路來有聲音很好玩。

    「什麼素？我很多衣服都是紅的，哪裡素？」徐可低頭扯扯自己身上的襯衫，「不好看嗎？」

    「沒有，過陣子我幫你設計一套首飾，一定要帶！」程鶴文專注的眸子盯著她，「敢說不要？」明年過完生日，她便是十足的十八歲了，他為了她的成人禮，已經準備多時了。

    「嗚嗚，不要耳環，真的會痛的嘛。」徐可不管不顧地抱住他撒嬌，想著最好一樣不帶最輕鬆。

    幸虧現在商場裡的人不多，不然他真有把這丫頭扛起來打屁股的衝動。雖說他的正業不是珠寶設計師，但怎麼說大學輔修過這個專業而且也是小有名氣的，最出名的設計，就是三年前的那套「無可比擬」，當初憑藉這套設計獲得當年國際珠寶設計大獎。那是他為她設計的第一套首飾，以她的名字命名，也寓意她在他心裡的重要性。

    程鶴文低頭觸及她可憐兮兮的神色不自覺就心軟了，「好，先去買衣服。這個事不急，我們可以慢慢來。」他帶著她在女裝區隨便逛了逛，衣服款式其實大同小異，通通不入他的眼，無奈徐可難得程鶴文陪她逛街，興致倒是高昂，他不忍掃了她的興，由著她東試試西試試。

    最後，在她心血來cháo進去試一套可愛的蓬蓬裙的時候，營業員笑著跟他搭訕，「這是你女兒吧，真可愛。」

    程鶴文冷冷地盯了她一眼，嚇得營業員一哆嗦。剛好徐可換好衣服出來，在他面前轉了兩圈，「好看嗎？」

    「好看好看，先生，你女兒穿這裙子真漂亮。」

    徐可先眨了眨眼看向說話的營業員，接著撲哧一聲開懷大笑，「爸爸……哈哈，好年輕的爸爸哦，對嗎，大姐姐？」

    「去把衣服換回來。」程鶴文板著臉，徐可在這裡，他又不太好發脾氣。

    結果等兩人走出老遠，徐可還是一個勁地偷笑，「誰讓你留了那麼點鬍子啊，顯老吧？」雖然她不得不承認，有的男人留點鬍子就是有男人味，比如她的鶴文哥哥！

    「是你這張娃娃臉太嫩了。」程鶴文毫不留情瞪了她一眼。

    「嘿嘿，我這是優勢，顯年輕！「徐可就差沒得意地翹起身後隱形的小尾巴。從小到大最愛別人說她好，這壞毛病一點沒變。

    程鶴文冷哼一聲，也不跟她爭辯，甩給她一個「再提這事就不管她」的眼神。果不其然，徐可乖乖地拉著他的大手不做聲偷笑了。

    才五點，兩人就尋了一家飯店落座。本來還妄想著吃日本料理的徐可被硬生生駁回，好在雖然徐可被養得嬌氣了點，但是優點卻是不好吃的東西也能咽下口，然後皺著眉評價，這菜好難吃。

    前面還聽她說著爺爺最近念叨他不回去看看，這會兒程鶴文天外飛仙地來了一句，「……T大，什麼系？」

    「哎？英語系……」說著徐可還撅起嘴，「我怎麼知道正好進了這個，一點也不好玩。」

    程鶴文輕輕笑了，徐可小聰明大大的有，全部不肯放在正事上。小時候有一次心血來cháo要學鋼琴，有興趣的時候學得很快，連老師都誇她聰明，還說她天生生了一副彈鋼琴的手。結果，沒半年罷工了。讀書成績一直不上不下，老師激她一下，她動一動。放任她不管，又不努力學了。

    再後來，當徐可得知程氏旗下有一知名遊戲公司後，便一發不可收拾。小小年紀竟然學人家沉迷網路遊戲，偏偏這個頭還是他給挑起的，以至於徐可高一那年的成績慘不忍睹。為了把她給引到正途來，可費了他不少功夫，連哄帶騙威脅利誘什麼辦法都用上了。估計最後是他威脅說要是她再沒日沒夜地打遊戲，就停止那個遊戲的運營，這才乖乖聽話。

    看著徐可正努力跟面前的魚奮鬥，他出聲提醒，「小心魚刺。」沉默了兩秒又道：「不是說好在外面吃飯用右手的麼？」

    「右手我也會嘛，不過哪有左手順？再說今天就我們倆嘛！」說到她左撇子的事，徐可又驕傲了，「大家都說左撇子聰明，所以其實我應該進那些數學系什麼的。」爺爺就是左撇子，這是不是叫隔代遺傳？

    「哦？我可以幫你轉系。」程鶴文輕描淡寫地說道，話音剛落，看到徐可一臉被魚刺卡到的表情，繼續逗她：「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