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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23:13:04 作者: 慕拉
    今天一天見面三次,他們都沒有說話,只有老李在介紹他們時,白以橙說的那句「久仰」。

    除此之外,再無二話。

    電梯很快到達八樓,白以橙率先走出來,邵景淮緊隨其後。

    這樣的沉默,突然叫什麼想起他們第一次乘坐同一部電梯時的情景。那時他認為她是傅遇津的女人,一邊吊著傅遇津,一邊又到他這般耍手段博好感。他曾把她想的那樣不堪,低俗,庸俗。

    而此刻他卻被這樣的一個女人占據心間。

    白以橙走到自己的房門前,從隨身的小包包里掏房卡,但是掏了半天都沒掏出來,手一抖,整個包掉到了地上,裡面的東西撒了一地。

    白以橙心情不怎麼好,彎身去撿起自己的包,然後一一撿起散落一地的東西。撿到最後一樣東西時,她才看到那張剛才怎麼都找不到的房卡。她伸手去撿,但卻被人搶先一步。

    邵景淮從地上撿起房卡,修長的手臂伸至白以橙面前,把房卡遞給她。

    他的手指纖細,白以橙看著那雙手很久,最後始終沒有接過房卡。

    她說:「把房卡放回原處,我自己撿,不需要你幫忙。」

    邵景淮促狹的眉眼眯了眯,甩手就把房卡放回剛才撿起來的地方,站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白以橙。他就是處於一番好意,或許他剛才該理智一點,袖手旁觀便好。

    「不需要我的幫忙,既然這麼有骨氣,那你起先在車上看到我的時候,就該下車。」

    白以橙頓了一下,伸手撿起房卡就站起來與邵景淮對視,冷冷笑著:「看來我沒下車讓你很不爽。那這樣吧,滴水之恩該當湧泉相報,要我怎麼感謝你報答你?肉/償?」

    邵景淮的眉毛一挑,單手支撐在了一邊牆壁上,把白以橙困在了自己懷裡。他略有點不屑地問:「肉/償?你有這個資本嗎?」

    「你不試試怎麼知道我有沒有這個資本?」

    走廊昏暗的壁燈給他們之間平添了一絲曖昧的氣息,空氣變得灼熱起來,在鼻尖發燙。他們都嘴硬,都豎起了全身的刺要攻擊對方,但也把最柔弱的那一面悄無聲息地袒露在了彼此面前。

    白以橙直直地看著邵景淮的眼睛,他的眼睛像深夜的海洋,波濤洶湧,暗藏星光。她不動,他也不動,兩人保持著這個姿勢許久,直到撩人的氣息環繞,直到人失去理智。

    邵景淮低頭吻住白以橙的時候,白以橙頓時大腦一片空白。

    他的吻好像藏著許多情緒,他吻著她,沒有吮吸沒有撕咬,就只是四畔唇貼在一起,力道卻有些重。

    兩人之間的立刻升溫,呼吸同這空氣一般灼熱曖昧。

    白以橙最先反應過來,用力推開邵景淮,反手就給了他一巴掌。

    邵景淮偏著頭,白皙的臉頰霎時顯現出五個清晰的手指印。他保持著被白以橙掌摑的動作,眼睛黑的看不到底。

    白以橙也沒想到自己的第一反應會是打他一巴掌,她三秒後才回神自己做了些什麼。略有些慌亂地拿著手裡的房卡去開自己的房門,然後她跑進去,重重地關上了門。

    一聲巨響,塵埃落定。邵景淮的臉頰這時才火辣辣地疼,可心臟,好像更疼。

    為什麼會沒有理智,為什麼在剛才那樣的時刻,他會動情地低頭吻她?要知道他從來,從來沒有這樣對一個女人這樣做過,他沒親過任何人,包括傅寧溪。

    邵景淮現在真的認識到,自己變了,因為白以橙,他變了。

    酒店房間的浴室,白以橙泡在浴缸里,大腦還是有些空白。

    邵景淮竟然親了她,在兩人以為要劍拔弩張的時刻,他竟然親了她。他的唇畔那樣柔軟,像個深淵叫她不由自主地陷進去。可是當理智回來後,她卻動手打了他。

    其實她想打的是自己,因為她不可遏制的,再一次動心了。

    從浴缸里出來,白以橙披上浴巾,站在鏡子面前撕下了額角貼著的創可貼。因為南熏受的傷根本沒有好,為了形象,她只能把劉海放下來一半,遮住傷口。

    夜深人靜的時候,白以橙突然想找蘇奈說說話。

    蘇奈接電話的時候,白以橙正好躺到了自己床上,她問:「睡了嗎?」

    「沒呢,我在醫院。」蘇奈的聲音一聽就很疲憊,白以橙登時緊張起來。

    「醫院?你怎麼了?還是貝貝?」

    「貝貝又發燒了,我馬上送來急診,現在她在急診病房睡著了。」

    「你還好吧?醫藥費夠不夠,不夠我現在打錢給你。」

    「以橙----」

    蘇奈疲憊的聲音停頓了一下,接下去說自己想說的話:「不用了,你已經幫了我很多。我有一點事想問你,你可以如實回答我嗎?」

    「嗯。」

    「那位傅先生,是不是在追你?」

    「你是說傅遇津嗎?我已經明示暗示過了,他應該也會懂我的意思,不會再繼續下去。」

    「那也就是說……我明白了。以橙,我從來沒有干涉過你的感情,可是這一次,我只想說,傅遇津不行。」

    從未干涉白以橙感情上的事的蘇奈突然這麼說,讓白以橙覺得很奇怪。

    「怎麼了,你跟傅遇津認識?還是你知道了一些什麼事?」

    「我跟他不認識,也不知道他的事。只是憑直覺,他不行。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希望看到你受傷,所以----」

    「一開始我就說過我對他沒興趣,你放心好了,我不會跟他怎麼樣。可是你……你是不是遇到了什麼事?」

    「沒有,我很好,只是貝貝的身體最近有些差,我有些情緒上的波動。我很怕那年的事情再來一遍,我已經失去過一個孩子,不能再失去第二個。」

    貝貝是雙胞胎,她本來有一個姐姐。自那個孩子還未滿月就夭折後,蘇奈幾乎再沒提過那個孩子。今天突然提起來,讓白以橙敏感地感覺到,蘇奈必定遇到了什麼事。

    「奈奈,你別太累了。先睡一會吧,有什麼事,等我回去一起面對。」

    「不知為何,這兩天我總想起還是學生時期的我們。那個時候我們多年輕啊,你哥追林恩,吃遍了a市所有的夜宵攤,我和你總拼命撮合,可林恩只想著早點回寢室背馬克思。後來你哥和林恩出事,我又多麼慶幸你可以倖免。那是我覺得上天最仁慈的時候,你哥和林恩都撿回了一條命。」

    白以橙緊緊握著手機,回憶紛至沓來。

    那一年的春夏交替,梅雨淅瀝。

    白以橙為了撮合白和睿和林恩,特地在周末的時候把林恩叫到自己家裡吃飯。老爺子看林恩看的樂呵呵的,林恩文靜安靜,跟白以橙完全不同的性格,以後家裡也不會太吵鬧。

    他破天荒地給林恩夾了很多菜,又說了很多白和睿小時候的事,害白和睿難得臉紅。

    吃過午飯,白以橙提出讓白和睿開車去外面新建的公園看看,中途時候找了個藉口撐著傘下了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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