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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23:13:04 作者: 慕拉
「收到信息不要理。」
邵景淮只是冷聲交代這句話,隨後轉身離去。
黎嘉站在原地,感覺自己好像錯過了很多,又好像無故參與了他們之間。心底有一小塊地方惴惴不安,悵然若失。
白以橙如願約到這個讓她心癢的男人,心情意外的不錯。邵景淮看起來毛病一大堆,傲視一切,高高在上,說話毒舌,但是白以橙仍然控制不了自己的心。
或許她真的是太久沒有追求自己想要的東西了,又或許,邵景淮確實對她有致命的吸引力----她真的很想扒開他的襯衫親眼看看他的胸肌是不是真的那麼迷人。
把車開到老宅外頭,白以橙解開安全帶下車。她獨自撐著傘走在雨幕之中,水花不斷濺起在她腳邊,打濕了她腳上那雙新買的當季新款高跟鞋。
不喜歡下雨的理由有很多,白以橙打從心底討厭這種粘稠的感覺,冰涼的雨水總會讓她無端地感到心悸。
大概是因為那年白和睿出事的時候,也是這樣的梅雨季節,也下了這樣一場大雨。
早上打電話通知過張嫂,所以這會兒張嫂正守在門口等著,瞧見白以橙的聲音,就忙對屋內的人喊道:「少爺,小姐回來了。」
「以橙回來了?」說著話出來迎接白以橙的,不是張嫂口中的「少爺」,而是林恩。
白以橙踏上台階,在兩人面前收了傘,對著她們各自喊了一聲:「小恩,張嫂。」
張嫂趕忙接過白以橙的雨傘去一邊忙了,林恩沖白以橙笑著:「外面雨大吧,你看你都淋濕了。」
「下雨嘛,難免。我哥呢?」
「你哥在後院那邊收拾花花草草,最近他把心思都花在那幾盆新買的盆栽上了。等下他就過來了。」
白以橙跟林恩在客廳的沙發坐下,張嫂端過來一碗白以橙打小就愛吃的紅豆沙,白以橙端起來嘗了一小口,念道:「溫的。」
林恩見她這不滿意的模樣,就說:「我特意吩咐張嫂的,你來例假就別想吃冰了。」
「你又知道我來例假了?」
「你不都是這幾天,要是不來就好了,我還能當舅媽。」
「究竟是你想當舅媽,還是我哥想當舅舅?」
「有差嗎?」
「沒差。」
不過能讓白以橙聽話的人少之又少,林恩是其中一個。她只好作罷,努努嘴,說道:「小恩,我看上了一個男人。」
白和睿過來的時候,白以橙還沒有對林恩具體講完邵景淮的事。他看到白以橙來了,便叫了她一聲:「以橙。」
白以橙和林恩都往白和睿過來的方向看過去,林恩起身走到白和睿身後,替他推著輪椅前進。
客廳的燈光朦朧安靜,白和睿坐在輪椅上,仍然白淨帥氣。很多年前他也英俊挺拔,溫暖可靠,把白以橙和林恩護在身後,遮擋風雨。可惜曾經白家最燦爛的少年,如今卻只能以輪椅代步。
林恩把白和睿推到沙發邊,細心地替他拉下剎車,然後去旁邊拿了條毯子蓋到他的腿上。
白以橙衝著白和睿笑著喊了一聲:「哥。」
「一過來就有張嫂的甜湯喝,待會吃飯也要多吃點。不然爺爺看到了,又以為你在對他發脾氣。」
「我跟他發脾氣也是因為他沒事去招蜂引蝶,沒事就把自己往醫院送。」
白以橙的笑意收了一點,提起老頭子和宋敏雅的事她就不舒服。
「以橙,我們是小輩,爺爺的事情你還是別管了。」
「哥,難道我們要眼睜睜地看著爺爺因為縱慾過度而----我反正看不下去,丟不起這個人。」
「那宋敏雅離開的事,跟你也有關係吧?」
「我給她錢她不要,我就潑了她一身的咖啡,最後她怎麼走的,我不清楚。」
白和睿無奈地嘆息了一聲,像兒時那邊撫摸著白以橙的頭,目光溫柔:「你呀,這脾氣還是一點沒變。」
☆、第九章
白以橙和白和睿,自小一起長大,沒有父母的他們,就是彼此唯一的親人。白以橙心裡在想些什麼,白和睿不用猜都知道,所以他很早之前,就替她收了尾。
「一個月前,宋敏雅氣急敗壞地跑到醫院,她想找爺爺告狀,可是爺爺在做檢查,她沒見到人。正好我在,我就給她開了價,拿了錢之後她就再沒有出現。」
「哥,你給了她多少錢?」
「比你給她的,多了兩倍。你既然要打發人走,就不要這么小氣,那一點點錢,她肯定不滿足。」
看來宋敏雅沒有跟老頭子告狀,已經先跟白和睿告狀了。白以橙撇撇嘴,說:「原來她是嫌我給的少。」
「你還是慶幸她先見到了我,否則爺爺聽了她的話,早就把你叫回家來教訓了。」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到底什麼時候能吃晚飯?」白以橙不想再提宋敏雅這個倒胃口的女人,反正拿了錢走人,她也不會再出什麼么蛾子。
白和睿抬頭看看樓上,說道:「爺爺在樓上,你去叫他下來吃飯。」
因為宋敏雅的鍋白和睿背了,白以橙也不怕見到老頭子,就聽話的上樓去叫他吃飯。
白和睿看著白以橙開車離去之後,才對林恩說:「以橙總會在今天特意過來一趟。」
他的面部線條在柔和燈光的反襯下,顯得冰涼。林恩幫他重新理著蓋在膝蓋上的毛毯,低著頭說道:「大概……她跟我們一樣,忘不了今天是什麼日子。」
白和睿望著玻璃窗外的這場雨,眼眸越來越暗,陷入一陣沉默。
林恩起身推著白和睿往餐桌走,特意換了一種輕鬆的口吻對白和睿說:「以橙剛剛跟我說,她看上了一個男人。」
「男人?」
「是啊,她只說了這麼一句,其餘的我還沒問,你就過來了。不過以橙也已經差不多四年沒有再談過戀愛了,能再聽她提起她喜歡別人,還真的很難得。」
「嗯。」
白和睿淺淡地應著,一顆被現實狠心打磨的心,再沒當年的熱血。或許以前,他還會主動跑過去問白以橙到底看上了誰,或許他還能跟人問問那個人的情況,或許也能搭一把手幫白以橙追他。可是現在,他好像做不了什麼。
城市的另一邊,邵景淮坐在桌邊,倒了兩杯紅酒,把其中一杯推到對面。房子沒有開燈,偌大的房裡只有蛋糕上蠟燭搖曳的微弱燈光,對面的座位空空蕩蕩。
外面這一場雨的聲響很大,邵景淮很久都沒有起過波瀾的心臟突然猛烈顫動了一下,爾後又被他壓制,歸於平靜。他伸手端起手邊倒好的紅酒,輕輕抿了一口。
生日和忌日都在同一天,每年的這一天都要沉默懷念一個人,苦澀而內疚的滋味總會席捲全身。
這場大雨在凌晨的時候停了,白以橙在一陣鳥鳴聲中醒來,窗外嘰嘰喳喳的鳥叫在告訴她,今天的天氣會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