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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23:12:47 作者: 赭硯
    那天發生的一切毋庸置疑地把某些事實清楚的放在眼前。儘管誰都不再提起,但每每想,我就忍不住窩著腦袋很沒出息的傻笑。

    也冷靜的想過我倆的相處註定是烈火燃燒,會讓他的病避無可避。但是,比起其他任何誘因,我寧可他的發作由我引起,直至痛到承受不住。

    就算很卑鄙又怎樣,我可以為了他放棄一切,就只堅持這唯一的自私。

    陳默和杜京菁原因不明的分手立時成為焦點新聞,滿地的破碎男兒心火速自動粘合,看他的眼神也不再如荒野惡狼般發綠。

    我理所當然地躍為最佳男配角,陪著失戀的男一號漫步在飄滿落葉的林蔭道上。某個早晨罪惡感狂涌,說其實怪對不住杜京菁的,陳默氣惱低咒,對不住個鬼!我算客氣了!她要再對你砸什麼,你看我當場花了她的臉!

    我一愣,臉孔迅速充血,你怎麼就這麼狼心狗肺,好歹她跟了你這些日子!就你一個陳默!

    怎麼了怎麼了!他頓時暴躁起來,站定腳步就沖我發火,我難道不就你一個秦瑞?!

    你……你……我可笑的結巴起來……你丫……

    不等我費勁的結巴完,他已經呆住,仿佛無法接受自己說了什麼,眉間兇狠的一個褶子,扭頭就走,整天不再搭理我。

    圖書館他身旁的位子,再度空閒。這成了我兩的火槍口,拗勁的不亦樂乎。

    我整夜整夜的怵在三階,發呆地咬上一晚上鉛筆頭,直到月亮明媚萬分地跑上樹梢勾引星星,才狠狠咒著陳默小崽子回寢室,朱蕭每天鬼哭狼嚎,「秦瑞!你到底吃沒吃晚飯?伙食費用光了哥哥借你……這下可好,你、我就沒一隻鉛筆不被啃過的,寧遠安……寧遠安!」

    寧遠安凌波微步的飄過來,抓了筆盒撒腿就跑。

    我惱羞成怒,看陳默衝著這邊要笑不笑的臉,狠狠摔上門。

    等他終於不甘地在三階現身時,我已經熬的眼珠子發綠。

    他憋著嘴角,盯住我一步一步走台階,長手長腿地一癩,「……算你狠!少爺,走吧。」

    我瞪他,不講道理的一腿踢過去,他惱火的壓低嗓音怪叫,「……犯什麼勁!老子都來請你了!」

    我沖他呲牙,撩起桌上的書一古腦兒的向他塞,揚眉吐氣的向圖書館跑。坐下後,他彎著腰不知幹些什麼。好一會兒,才坐起身沖我得意鬼笑。

    我頓時大感不妙。

    一抬腿----騰,險些連人帶椅四仰八叉倒地,我氣得眯緊眼,嘴裡一通咒罵,折騰的值班老師跑來指著鼻子吼,「這位同學請勿喧譁!圖書館是什麼地方?圖書館是讀聖賢書的地方!書中自有黃金屋!」指指身邊那個埋頭書海的王八蛋,「……看看人家求學的態度!」

    他抬頭,無辜的眯眼笑,「……老師,你吵著我打盹了……」

    我急火攻心七竅流血,想踢他卻抬不起腿,兇狠地瞪,「……瘋子!你丫想幹嗎!」

    這王八蛋居然鬆了我的鞋帶,和椅子腿綁在一起!

    他摸著鼻子,得意洋洋的笑,「……拴住了看你還跑得了!」

    我一口氣差點上不來,輪流指門口的納書架和空桌面,「那我怎麼去拿書!難道乾瞪眼傻坐?」

    他眼光深幽幽的暗,笑的有些猙獰,「……我當然有辦法讓你沒空傻坐……」

    說著,桌下的手一順滑地扯住我的皮帶,冰涼的拉松內褲,低笑著把指尖就直往裡塞。

    我一個冷戰,下身突來的刺激讓人本能地夾緊膝蓋,他情色的咧大嘴角的弧度。我漲紅臉不敢動也不敢叫,勉強奪過一本他的書裝樣子,狼狽的伸過手掌,兇狠地隔著他褲子就抓那兒,還很動物地對準尖端捏。

    他無聲的一個悶哼,上身趴倒在桌面,臉也火速燒起來。

    我倆總是最晚回寢室,這小子享受生活得很,喜歡跑去餐廳買了夜宵,一手端著,另一手牽住我走,我罵你丫瘋了被人看見就等死吧!他抄起手掌就是一下,滾,死啊死的你還說上癮了!

    然後扒下外套蓋住相牽的雙手,拖住我腰往在那條無人的小石子路上拽。

    常常是美食和熱吻混在一起,我嘰咕亂笑,纏著咬他硬硬的下巴,一邊瘋玩一邊用舌頭上的湯汁塗得他狼狽萬分,他喜歡拖我的腰邊吻邊走,這樣就像依偎靠緊的野獸,摩擦得全身發燙,撕住領子往下扯,狂亂得咬我脖子,咬得我含著滿口食物抖著亂竄。他馬上用膝蓋夾住我直拗的腰,低下頭,牙齒隔著衣服在我辱尖上磨咬,我瘋狂的直燒,受不了那樣的挑逗,狠抓住他的頭髮用力上提,張口把舌頭往他嘴裡送。

    假山後的小林子是情侶勝地,在某次的火熱糾纏中,我倆喪失理智的直闖進去。等驚覺要撤時,卻被後面的動靜生生堵死。

    我慌急之下,一古腦坐在臨近的椅子,拽著他往膝蓋上拉。

    他笑的兩眼黑亮黑亮,頭俯下來時,熱熱的鼻息噴得我要冒血,「……媽的,是張床就更好了。」

    然後低下頭,直直的伸出舌頭,我張口含住。椅子很窄,周圍還有細小的聲音,偷偷摸摸的刺激感弄得我歇斯底里。

    抓緊他的頭髮,他的舌頭一刻不松的舔著我,肩膀伏低,把我完完全全的籠在他的身影下面。

    任我怎麼轉眼,視線里都只有他一個人。

    那天晚上,我倆在一起。

    磨到非回寢室不可,站在門口怎麼都不肯分開,他定定的看我,眼神里全是黑亮到妖異的光,我燥熱地舔著嘴唇,突然發狠地把他往我們房間一推,拉出朱蕭和寧遠安,「今晚我們有很重要的事要商量,真的,拜託你們去隔壁將就一晚。」

    進房關門,他坐在床上眼神火紅的瞅我,我覺得自己簡直是個慾火焚身的瘋子,越想越惱怒,泄憤地踢著他的膝彎推,「……我真恨不得捏死你。」

    他抓住我的後腦勺,收緊雙臂扯著小腿翻身把我壓在下面,「……成啊,力氣大些,別捨不得。」

    那晚激烈到我甚至懷疑對牆的人會不會做噩夢以為鬧鬼。他頒起我的雙腿往肩上抗,我痛的急叫,「你丫混蛋!」

    他用手繞到我的腰下向上頂,嘴裡兇狠的不輸本分,「傻子啊你!抬起來!」

    下半身全部暴露的做愛姿勢讓我羞恥,那種私處緊密相連的獨占感卻把心裡頭堵的發慌,我掙扎的抓到他的肩,再不肯鬆手的狠掐,他伸過來吻我,我倆的姿勢扭曲到不可思議的yín穢,他的手掌撫在我的大腿根部,打滑的捏著畫圈,「……媽的,我怎麼就栽你手裡!」

    我痛的痙攣,被動的姿態更令我屈辱,只能用嘴不停咬他的臉,等他終於放開時,我已經昏沉到喪失了神智,下身的隱痛里激盪出熱烈的快感,我突如其來的恨,恨他把我折騰到完全沒有自尊,手指用力掐進肉里。

    他痛叫,捏著我腰纏綿的吻,直到我在唾液的交纏中漸漸放鬆,稍稍清醒後,只看見他被我掐得幾乎流血。

    他順著我的眼光,狠狠憋嘴,肩頭一低,惡聲惡氣的對我吼,「舔。」

    我張口就咬。

    他怪叫起來,側身躲開,看著自己滿肩指痕的樣子很是可憐兮兮,我忍不住笑,有時候他突然流露出的孩子般的表情讓人無從防備。

    他看了半晌,帶著不服氣的惱怒,抓過我脖子狠狠烙上一口,然後笑的心無城府,「……你身上全是我的印子。」

    我喉嚨一窒,心口悶到發痛,發不出聲音,「……那你呢?」

    他一個瞪眼,居然聽到了。兇巴巴的吼,「……他媽的你瞎子啊!睜大眼珠瞧瞧----不都是你抓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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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天一天,火熱的張力推得我倆越來越臨近燃燒的邊緣。

    那日吃午飯,他看著我把最後的燜蹄磅夾碗裡,滿是階級仇恨地瞪眼,「你丫都不留我一口!憑什麼就非得是你的!」

    我得意的哼哼,「誰讓某頭動物把伙食費用光了,來管我賒帳?」

    他咬牙切齒,「那每晚的夜霄都被哪個小崽子在路上瘋玩的灑光了。」

    我龍顏大悅,正想把最好的部分塞給他,旁邊伸來纖纖玉手,一女生巧笑嫣然地遞過飯盒,「……陳默,我這兒有多,要不?」

    他先是一愣,然後笑著接了,回頭得意的沖我挑眉,我瞬間想起杜京菁來找我的初衷。

    媽的!風流誰不會!

    我抬起頭,一個陽光燦爛的咧嘴,對方馬上嬌羞的嫩臉火紅。

    他冷眼旁觀,哼笑一聲。

    下半學期,德語系向我們挑戰羽毛球。

    全班鬥志高昂的來了勁,體育委員大潘屁顛顛地卯上了我和陳默組男雙。

    「我不參加。」我皺緊眉頭,自從那次游泳之後,我就對校內體育比賽生出可笑的恐懼感。

    「可是你倆默契最好啊!」大潘猛擦額頭汗,哀哀直叫,「對方極強,我們千萬不能落下,我數來數去,就你們倆單獨實力過硬,默契又好。」

    「不打。」

    陳默站在身邊,見我煩躁的樣子,狼心狗肺的快活起來,「……他不肯就算了,我還嫌他拖後腿呢。」

    我看看他,笑眯了眼花子,歡欣喜悅地向前走,「……可不是,就我這點水平索性去德語系湊外援,組個混雙得了。」

    「啊?啊……秦,秦瑞?」大潘跟在身後,晴天霹靂得想暈倒。

    陳默陰著臉一沉,伸手抓過報名表,在「男雙」那欄龍飛鳳舞的填上兩個名字,趕上幾步拽緊我胳膊,「……想打混雙?老子美死你!」

    我掙著哼了一下,大潘在後面火燒屁股的叫,「……陳默,陳默……那個等等!」

    他拽緊我煩躁地回頭,「……還有什麼屁事!」

    大潘臊紅著整張臉,扒拉下報名表下粘住的一張薄紙片,「……這……這個,我第一次……第一次寫情書……你別帶走啊……」

    我大笑,陳默嗆得咳嗽,抓著我手臂哭笑不得,大潘被他瞅的發慌,越髮結巴地「……真,真……不是給……給……你的……」

    朱蕭知道我倆要參賽,激動的衝去買了半箱的汽水,「你們倆小子,輸不了!我給你們鼓勁去!……靠!寧遠安!」

    寧遠安咕咚咕咚喝的喉嚨打結,「……這、這就是得喝光了用空瓶敲聲音啊!」

    朱蕭紅著眼睛豎起根根頭髮,「……你丫給我傳小抄時動作怎沒見這麼快!」

    說著,突然指著表上生日那欄伸長了脖子叫,「秦瑞!可知道了!你小子是9月20的!敢情是開學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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