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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23:12:47 作者: 赭硯
    「秦瑞,你甭管!」阿南拉住我,「……那小子從來都是懶得收拾,指不定就是打著讓你幫他疊被子得如意算盤,你可不能上當。」

    我低頭一個慘笑,錯,我發誓他不是為了他的被子,他是為了要干我。

    「……陳默呢?」原之靖發現只少了他一個,終於問出我一直梗在喉嚨的話。

    「呵呵呵……」朱蕭賊笑起來,「……他現在指不定和系花在哪兒快活呢!」

    我一下子覺得聽覺有點失靈。

    「啊啊啊啊啊啊??!!」寧遠安一聽到這些八卦就來勁。

    「杜京菁啊!上課那會兒,我瞧見她正走過窗外,陳默做那邊和她扯了幾句,倆人笑得可歡了!沒一會兒,我再回頭,就瞧見他們拐過轉角呢!」朱蕭又哀其不幸地嘆氣,「寧遠安我說你怎麼就這麼笨呢!同樣是上課翹頭,人家走得多利索,你就弄得雞飛狗跳丟人現眼才行!」

    「你有完沒完了!」寧遠安揣起阿南手上的背包就砸過去,「……你再多嘴一句,回頭我就把你毛巾泡腳盤裡你信不信!」

    我有些頭暈眼花,呆呆的看著朱蕭,是他說錯了還是我聽錯了。

    「那小子夠神的是不?」朱蕭看著我的怔愣,頗有些同仇敵愾得憤憤,「……說什麼對女生沒興趣,原來早把上杜京菁了!那可是多少男生排著隊在追的!這小子還真有手段。」

    他的確很有手段……我扔下手上的床被邊角,走回自己的寢室。剛出門口,就見他捧著一堆東西風一樣的璇進來。

    正眼都沒瞧過來,邊往裡跑邊隨口嚷著,「……秦瑞這就回去啦?也好意思不把我被子疊一下?」

    阿南哈哈的笑,「……秦瑞你聽聽,我說這小子什麼來著。」他隨手一摞,被子裡掉下一個東西,只當是我的,趕忙叫住,沖我飛拋過來,捉挾的笑,「……好東西別給忘了。」

    我本能的接住,黑色的內褲,熟悉的卻不是我的氣味。

    一下子面紅耳赤,手心像捧了滾燙的鍋,話也說不出來。

    陳默也看過來,臉色稍微赧了一下,沒心沒肺地衝著我笑,眼睛深蚴地閃了一下,「……秦瑞,我說你還真是把什麼都給我了啊……」

    我被他的意有所指嗆住呼吸,恨聲道,「……你丫果然是流氓的胚子……」

    他們聽不懂我倆的暗號,只哈哈笑著去吃午飯。原之靖看我攤在床上不想動彈的樣子,說給我打飯帶上來,我感激地沖他笑。

    「……姓朱的,吃飯吃飯!你跑去廁所吃個屁啊!」走廊上遠遠的,是寧遠安的聲音。

    寧靜了,我睜著眼靠在自己床上,清醒的想昨晚的事情和陳默今早的話。

    門吱呀開了,我以為他們都走光了呢,抬頭卻原來是他。

    「……又躺下了?」他皺皺眉,手上不知揣著什麼走過來,我冷哼一聲,默然盯著他,他的神清氣慡讓我有種頗感不平的憤怒。

    他眼神閃一下,有些愧疚樣的搔搔頭髮,小心翼翼的走到我身邊,呆了一會兒,想起什麼似的拉過被子把我下半身蓋住。

    我嫌他姣情,不耐煩地踢踢腳尖,他用勁壓住,「……你怎麼這麼不太平,那兒腫了就別他媽的瞎動。」

    我怒笑,「……可不!你多勇猛啊!」

    他憋憋嘴,不再和我爭,粗手粗腳地把手上的東西往我懷裡塞。

    我這才發現是一大盒飯菜。

    打開,還真不是普通的噴香,熱的我眼眶都冒氣了,胡亂吃了幾口,夾起不愛的菜色往旁邊扔。

    「……你丫真是少爺當慣了!」他抓起來就硬往我嘴裡送,「……吃!我特地翹了課去小食堂給叫的炒菜,撐死也他媽的給我吃下去!」

    我被他說的幾分心軟,勉強吞了一口,還是及其厭惡,「……我不愛吃這個,你再塞我就吐你一臉!」

    「……操!你還給我撒嬌啊!」我聽到這種形容就怒火攻心,扯痛了那裡也要踢他,他無奈,惡狠狠地瞪我一眼,抄起我扔一旁的菜自己嚼了下去。

    我們兩個一口一口地分著,他偶爾伸過爪子扒一口飯,我罵你丫噁心的夠可以的,你是不嫌髒可我還怎麼吃飯?他舔著臉笑說,怎麼了怎麼了,昨晚我哪兒你沒嘗過?

    我餓得沒力氣跟他流氓,只管吃飯,突然腰間一涼,被子衣服全被掀起,他的手掌摞著什麼東西就貼了上來。

    我一驚嚇,本能的掙扎,想罵「你他媽的又禽獸個什麼勁」開口卻是噴了他滿臉的飯粒菜羹。

    他被我噴的狼狽不堪,大吼起來,「……混蛋!」低頭看,他在我的腰上還有大腿那兒貼著不知是什麼的藥膏狀物體。

    「……舒緩疼痛的,我跑出去買的,」他得意洋洋的笑起來,「……今天課翹的很值,對吧?」

    說著,抓了一口飯在嘴裡,往我臉上湊,很是孩子氣的野蠻,「……你小子不識好人心,我也要噴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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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著的日子讓我總覺得怪異曖昧,情色氳氤。

    我倆表面一切如常,在沒人的時候會像兩個當了幾十年的和尚那樣的急不可待的碾著對方蹭來蹭去,對我倆而言,對方的溫度像是救命稻糙也像致命毒藥。

    我倆還是整天窩在一塊兒,反正朱蕭他們對此早已習以為常,我們一幅坦蕩蕩好哥們兒的樣子,旁人自然也不會瞎想。

    說起來很可笑,我和他在私下持續著猶如動物的交纏,心裡卻真的坦蕩的不行,仿佛那些糾纏行為光明正大。陳默的那句話,我每天早上挖開眼睛就會想起,晚上臨睡前也是一樣。

    像是一種強迫學習,我終於能理所當然的接受他所描述的情形,接受著我和他之間的「耍」這和感情無關,真要硬和什麼情不情的牽扯關係,恐怕也只能用「偷情」來形容。把私下的肢體調情和做愛視為天經地義,而且樂於沉迷。

    陳默習慣去圖書館晚自習,我們總找一個靠牆的角落,看累了,手就在桌下不太平,他喜歡捏我的腰,按他的原話就是「秦瑞你那個腰,真他媽的招人」,而我樂於把手窩在他的大腿根部那裡,溫暖里讓人羞恥。很多次,我在他那個地方放肆,激得他大聲咽氣地扔下書,就往廁所沖,心情好我就跟著,心情不好我就好整以暇地正坐不動,諒他大庭廣眾沒膽拽我,直到他站在大廳隔著玻璃瞪我,才輕快地哼著歌悠閒的走出去。

    他扇起火來會不管不顧,有一次我故意不瞧他,他怦怦怦砸玻璃,砸的全圖書館的人想揍他,我卯起了勁,死活裝不知道,他便對跑過來的值班老師指著我埋頭苦讀的矯健身影說:「……老師,我才剛出來,發現那位同學在翻我筆盒,那裡面有我一個月的生活費呢……」

    跑進廁所,我們就原形畢露,常常在門口就吻到一起,他總喜歡來回燙我的脖子肩膀和嘴唇,因為那時我拱起背的姿勢帶給他快感。

    更多時候,我們是衝進一個小門,跚了起來靠在牆上瘋干。膽子越來越大,有時候明知外面有人,我們也會咬緊嘴唇狠狠撕磨,某晚,朱蕭納悶的說他在圖書館上廁所時旁邊小門裡的人弄了半天褲子就是沒別的動靜,只聽見唏嗦的褲子摩擦聲。

    我一身冷汗的告訴陳默,他痞子極了的笑,「……下次跟他打個招呼好了。」

    他們寢室的兄弟依然常常去阿南的小屋過夜,陳默去了兩次,推說不喜歡大家擠一張床那樣睡,就不再參加。每逢這時,就是我倆徹底的夜晚了。因為交情鐵,我說去給他做伴從不會讓朱蕭他們多想,我一次又一次的在他床上痛的想死又莫名的瘋笑,他則一次又一次粗魯的把我滿滿壓進懷裡。

    第二次做愛的時候,我幾乎有被強姦的恥辱感。那時我們還沒在圖書館裡操弄的膽,正逢阿南他們出去,只有我和他倆人睡在439。他關上燈就往我身上壓,說可等到這麼一天了,秦瑞我想死了。

    他的猴急樣子讓我作嘔,儘管早有預料,但我突然就不願意了。一旦心裡不樂,第一次做的時候那痛的記憶更是排山倒海的涌過來,我強硬的推開他,說媽的你這動物只想著這事兒是不?老子不干。

    他怒火衝天,動手就要硬來,我踢他說我叫對面了!他笑的血腥極了,你叫啊!你還可以很文藝的咬舌自盡來保全清白。

    接著的過程是我倆之間慣常出現的互相毆鬥反抗和掙扎,最後我被他幾乎是半強姦般的上了,說半強姦是因為到了最後,他濃烈的吻堅持不懈的落在我的唇上和胸前,讓我多多少少的有了反應,而最後他摸著我讓我she時,我也的確感受到了快樂。

    事後,我被他摟在懷裡,看他沉沉的睡臉和身上的指印淤青,模糊想著哪一天我們不再用暴力表達的時候,可能也就真的什麼都結束了。想著想著就笑得睡了,自己還真他麼的像個瘋子。

    那天晚上,兩個寢室又窩在一塊兒打牌。朱蕭想到了什麼似的問我,「秦瑞,只知道你排老二,可你到底幾月幾號的?」

    我還沒搭話,陳默湊過身抽出我手裡的牌就往下扔:「……就知道你有這一順!我早理好了,就等著你呢!寶貝兒!」

    朱蕭痛不欲生的慘叫,「陰謀!這是陰謀!你們兩個串通好了,一個吸引我的注意力,一個套我上圈!」

    寧遠安和我一邊,笑的開心極了,「幹得好!同志!革命就需要你們這樣的足智多謀!」

    陳默環著我身後,一手一手幫我重新理牌,我不慡,煩他打亂我原來的思路,他瞪我一眼,賭氣的撒手,只管坐在我的床上聽起音樂來,「……他生日早過了。」

    「……你知道?」原之靖插嘴很快,深深看了我倆一下。

    「秦瑞我的弟弟!」朱蕭又開始噁心起來,「……我們不知道的事他居然知道,你讓哥哥我情何以堪!!」

    我笑著啐他,陳默又閒不住了,湊過來再度抽我的牌往桌面上扔,「……你丫會不會打!這不能讓他過!拆牌也得攔!……他的事兒當然只有我知道!」還樂眯眯的拌過我的臉,笑的賊極了,「……對吧,瑞?」

    「對……」我也笑的甜如春花,要肉麻大家一起來,「我生是你陳默的人,死是你陳默的鬼……」

    快樂打破在阿南開口的時候,那晚他一直窩在隔壁不知做些什麼,過來了也只是悶不吭聲地看著,突然扔下一個炸彈。

    「我……我明天就退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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