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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23:12:47 作者: 赭硯
他們走後不久,我也收拾完了。
想起剛才人堆擁擠,實在不想去湊什麼熱鬧,樂得窩在寢室里偷得浮生閒。
看看對面,門虛掩的,看來也是還有一人。
想想既是鄰居又是同班,去玩一下吧,一來聯絡感情,二來也算為剛才寧遠安的不快打個招呼。
「有人麼?」我推開門,筆直往裡面走。
「這兒!誰?」有個悶到稍顯失真的聲音回答我,放眼看去,最裡面床鋪上有個人影,擠在床角鋪被子呢。
「噢……我……」
我站在床前,正巧那人抬起頭來。
雙雙愣住。
好久不見。
剛才那杯酒好喝麼?謝謝你請我。
生日快樂,你小子,秦瑞。
他跪坐在床上。
我蹲站在床前。
都有些怔愣,也都不知道如何打破僵局。
新的寢室,有各種氣味交雜的空氣,鋪天蓋地的向我倆漫過來。
然後,啪嗒一聲,房中間那根細細的吊衣繩在這個時候選擇了光榮的壽終正寢,一大堆的衣服對準我的後背砸下。
「啊……」在他輕叫的時候,我被天上掉上的錦衣遮住了慧眼,慌張一揮手,失去平衡,直直倒下去。
我滿滿當當的摔在他的身上,嘴唇不知道到恪到他臉上哪個部位,溫溫的。
他的氣味有種很陽剛的乾淨。
我又開始心慌,儘管知道沒有必要,但我就是開始掙扎,像一個純情的娘們。
「喂!」他跪坐著被我壓倒,本來就折疼了腿,現在更是被纏在我和衣服當中,越弄越亂,「你他媽的慢點,急個屁啊!」
「你……」他的鼻息噴在我的臉上,我越來越慌,他的臉離我那麼近,說到重音的時候,頭微微仰起,會碰到我的嘴唇……「你丫什麼話,色情的要死。我還就是急了,你怎麼著吧!」
我害怕被他看出我的慌亂,我不知道那代表什麼,但我壓根不敢去想,更不敢讓他去想。
「你……你……」他想笑,又被尷尬的情形弄的煩躁,「你完了,你剛上大學就學壞了,墮落到跟男人急這個……」他似乎越說越樂,伸手擠著我靠在他脖子前的胸口。
我腦子哄的一聲,被他手碰的地方像烙了火似的疼,甚至下身那個男人特有的地方,也好像燃了火。
我的手正擱在他的大腿旁邊的被褥上,慌亂中,我幾乎是沒有理智的,只順應本能地伸手在他那裡就是一摞,糊塗地衝口而出「……我操你!」
……!!
下一秒,我只覺得天旋地轉,回過神來時,整個人被他反壓過來,他趴在我身上,擠的我渾身無力。
他的眼睛深黑深黑,裡面的光讓我害怕。
他的臉上,又開始露出那種嗜血的笑。
我的手還在他的大腿處,卻嚇的不敢再動,他的手,支住了我的額頭。
他一開口,我的前發被他的氣息吹了起來,整個臉孔落在他的眼睛裡。
「你剛才說什麼?」他惡聲惡氣的,「……誰操誰?嗯?」
第三章
最初的一刻,其實真的非常簡單,我走過去扯掉他指尖的煙,別抽了,對身體不好。
他媽的干你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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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剛剛說什麼?」他惡聲惡氣地,「……誰操誰?嗯?」
那一瞬間,我發誓我看穿了他靈魂里一些本質的東西,自我的,血腥的,好鬥的,甚至是野蠻的。
這些東西顯現在他嗜血的笑容里,讓我完全掙脫不開,甚至連一點點掙脫的念頭的都沒有,我渾身開始發冷,害怕這近乎瘋狂的事實,我覺得自己無恥極了。
「哼!」我嚇呆的模樣顯現讓他得意極了,「……讓你小子再敢犯渾!」
媽的有你渾?
我狠狠瞪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心裡覺得有種莫大的屈辱,甚至想一腳踢在他的要害上。
「餵----!搞什麼!!」門被推開,有人走了進來。看著床上地上滿室的狼籍,「你是在整理行李,還是拆房子呢!」
來人向我們越靠越近,聲音開始疑惑,「我說你在幹麼?這誰啊?」
我頓感狼狽,不知道我倆的情形在他人眼裡看來會是怎樣的曖昧不堪。
「……你丫給我放開你的蹄膀!」我憋著聲音,怒氣把臉都漲紅了。
「誰?誰?」來人越發好奇。
他邪笑著看看我,抬頭揮開一堆衣服,「……我相好的。」
這句話在瞬間讓我的怒氣全面爆發,如果手上有兇器,我發誓當場就宰了他!
「……你有種再給我說一次看看!」我的聲音裡帶上了刀尖劃開血肉的殺氣,可惜他壓根沒察覺。
「……害羞啊?」他還是被他壓制性的優勢和我漲紅的臉逗得很樂。「……我們酒都一起喝過了,現在又滾在一塊兒,不是相好是什麼?……要不親一下?」
旁邊那人發出有些不好意思但又忍不住的笑聲。
我不再客氣,撩起手,對準他的肚子就是一拳,重的我自己手都疼。其實我更想扇他巴掌,但我害怕看他黑亮黑亮的眼睛。
我清楚的聽到他痛極的悶哼聲。這讓我有些可悲的得意。
「王八蛋!」他暴怒的像頭徹底被惹狂的野豹,咬牙切齒地用一隻手扯緊我的額頭,「你動真格的!……你是不是人!你自己先招事的!」他憤怒得呼吸沉重,大腿和膝蓋不顧廉恥地往我下半身擠,「你以為老子是誰!敢打我!……媽的操死你!……混蛋,老子請你喝酒,操你還不行?」
最後一句話讓我神志徹底燃火,那杯酒的祝福被他骯髒的粗話體無完膚得弄髒,成了記憶里的污垢。
我被他扯的生疼,大腦裡面一片紅光又一片蒼白,像是被炸成碎片。
模糊中,只聽到他咬牙切齒的說:「……有種你扇我啊!」
我毫不猶豫,對準他的臉就扇巴掌。
----我的力道落在一旁的人的手裡,他估計是被我們倆爭鬥的血腥樣嚇住了。使出吃奶的力氣拉開陳默對我的壓制。
我得到自由,覺得渾身像被狠揍過一頓,兩眼只管惡狠狠地繼續盯著他。
他也一樣狼狽,被旁人推著站到房子中央,胸口還在急促的喘息。
我倆就像兩敗俱傷的野獸,沒有力氣再撕斗,卻誰也不肯先認輸。倔強地怵在一堆衣服之中,看起來可笑極了。
「好了好了……有什麼深仇大恨的,幹嗎弄成這樣!」我這才有空看了一下勸架者,原來是剛才惹怒了寧遠安的黑臉酷哥。
他也看清我的臉,不由一愣,滿臉槓槓地嘟囔:「我說你們寢室,怎麼都是吃了炸藥的?」
我有些想笑,嘴角卻扯的一痛一痛的,這才發現我的臉上被他掐的淤青一片。
媽的,打人不打臉,這混蛋不是東西!
陳默稍微冷靜了些,看著我的眼神漸漸有些虛軟和愧疚的樣子。
「阿南,」他喊黑臉酷哥,「沒事兒,我和他……早上就認識了,剛才打著玩呢,沒想到用勁大了,沒事兒沒事兒。」
他邊說邊看我,還試著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容。
我知道他是在找台階,這時候只要我一句附議,我們就還是坐在涼慡的角落裡喝著啤酒偶爾相逢卻那麼投默的那倆個少年。
實話說,這不能全怪在他頭上,承他所言,的確是我先招的事,可是他那骯髒的言語和舉動讓我噁心得憤怒。
還有一些說不清楚的慌亂,仿佛被看穿了弱點似的屈辱。
「好了好了,既然沒什麼大事……」阿南忙著打圓場,「就……就……」他搔著鬢角的短髮,輪流看著我和陳默。
我冷哼一聲,掙扎著爬起來,腿上的疲軟讓我有些趔趄,卻硬撐著不肯去拉床邊得欄杆。
陳默猶豫著想來扶我,手停在半空,阿南先過來,「要不要扶你一把?」
我還沒吭聲,陳默已經湊上前,隔開阿南的身體,悶聲悶氣的說,「……我來吧。」
我冷笑一下,從他倆的空隙中擠出去,走到門口,我覺得我像一隻經歷了大戰後羽毛落光卻脖子梗直的鬥雞。
「餵……」陳默跟在我後邊,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秦瑞,你也別太……太……」他有些不甘心地放軟口氣,「……算了不成麼,我也沒撈到什麼好處啊。」
我還是冷笑,瞅著他問,「……你是不是覺得懵我懵的特來勁?」
他一愣,隨即明白我是說他騙我不是新生的事,小聲咕噥,「……那也不是,我沒想……」
「那你是覺得請我喝了一杯酒,就說操我說的理直氣壯?」
我咄咄逼人,粗話說的臉也不紅,只要一想到我對他說什麼他是我十八歲認識的第一個人人這種風花雪月的狗屁話,就開始頭暈目眩。
「喂!」他喉結一梗,倍感冤枉的叫了起來,「那個詞是你先說的!」
我不再說話,直直走向自己的房間,他有些不知所以然的惴惴,猶豫著跟還是不跟。
我回頭,用冷的結冰的聲音告訴他,「陳默,以後你招我一次,我就扇你一次。」
他先是錯愕,然後嘴角一憋,怒氣漸漸陰霾開來。
「就算手腳骨折,我也不在乎。」我看著他的眼睛,摔上門,「你最好別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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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陳默的冷戰正式打響。
朱蕭他們三個回來時,我正用冷水敷著臉上的淤青,嘴裡「絲絲」地冒涼氣。
「秦瑞,你怎麼最後都沒來?」朱蕭踹開門,大聲地嚷。
「可不是,浪費了朱蕭給你占的他左邊的坑哪!」原之靖笑嘻嘻的,拿朱蕭剛才的事尋開心。
「滾!」朱蕭一個肘子過去,被抬住了笑,「豬肘子夠結識的」
朱蕭被惹急了,拐著胳臂繞住原之靖,擠眉弄眼地衝著我樂,「秦瑞,你剛才可是沒瞧見啊,我們原少爺那個叫風流。」
我問怎麼呢。
「我們聽完講座,路過三教的樂房,吉他協會今天正招新會員呢,寧遠安瞧見一個穿粉紅裙子的女生,眼都直了!」
寧遠安又氣又笑地罵,「你一張豬嘴沒句真話,是我還是你呢?我只說那個粉紅色的小花怪好看的,是誰口水直流的一副痴呆樣,說好看的是那粉紅小花下面雪白雪白的腿?」
我忍不住笑出來,朱蕭在就是熱鬧,天大的鬱悶也被他哄散了。
朱蕭大感沒面子地哼哼了幾聲,繼續扯,「然後我們就跟著寧遠安隨那粉紅裙子進去了……」英雄折腰的一閃,避開寧遠安丟過來的牙刷杯,「瞧見一群人在拿著新吉他調試,我以前真不知道吉他還要先調音階的,就在這時----」朱蕭拖長了音賣關子,媚眼兒狂拋過去,原之靖立做嘔吐狀,「……有個女生急得四處喊,誰會調琴誰會調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