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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後又試探了幾次，就發現烏駝確實變聰明了。

    不但能聽懂一點人言，甚至還學會了跟他打配合。

    晚上休息吃飯的時候，他拎著連玉出來給烏駝餵食。

    烏駝被赤蝶套著脖子拴在樹樁上，它龐大的身軀趴在地上，一對大如銅鈴的雙眼微眯著——有膽大的人從下水道鑽出來，冷不丁看到這麼個大傢伙盤踞在商鋪的門口，嚇得魂都快沒了。

    跟著厭出來的小章魚沖烏駝勾了勾手指。

    烏駝撩.開眼皮瞄了一下，又合上眼繼續睡。

    厭眉毛一挑，讓連玉從空間取出一條小點的海獸出來。

    他徒手拎著，走到烏駝面前，赤蝶隨他心意化為一柄劍，他割下海獸的肉，放在烏駝的嘴邊，「今天配合的不錯，獎勵你的。」

    烏駝小幅度地扇了扇翅膀，用嘴喙叼走海獸肉，囫圇吞棗一般揚起脖子，肉就順著細長脖子滑進了胃。

    然後又張開尖利的嘴喙，示意兩腳獸繼續投餵。

    在小鎮那晚，它餓得受不了，啄了滿地的『草』填肚子後，一覺醒來，腦子好像聰明了不少——之前屈服於兩腳獸暴力，心不甘情不願的它在被投餵了兩次後，突然就學會了思考。

    這隻兩腳獸除了第一晚沒餵它吃的，之後一天三頓，這日子比跟著族群飢一頓飽一頓地捕獵不知道要舒服多少倍。

    這食物送上嘴的日子，不比自己辛苦抓獵物舒服？

    還有，那個能憑空變出食物的兩腳獸和另外一個兩腳獸，經常三五不時地餵它零嘴。

    有吃有喝，它當然也願意配合這隻兩腳獸幹掉獵物做它的儲備糧。

    投餵到差不多的時候，連卓提著一桶海獸內臟出來。

    吃了幾天怪獸肉，大夥想換換口味，就清理了一隻海獸肉出來，準備煲湯喝。

    連玉隨手接走裝著內臟的桶，放在烏駝的面前。

    烏駝雀躍地嘎叫了一聲，匍匐的雙.腿撐起來，埋頭開始吃它的零嘴。

    厭和小章魚走到一邊。

    小章魚凝聚出.水來給厭洗手洗劍，連卓走了過來，沉聲問了一句：「三哥，明天就能出西省了，咱們是直接走湘南省還是改道？」

    厭一聽，就察覺到這話不太對勁。

    他收了赤蝶，拍了拍手，扭頭看向連卓。

    此時正值夕陽西墜，火紅的霞光映在他黝.黑卻稜角分明的輪廓上，眺望的眼眸里不復平時的沉著，微透著股悲慟與懼意。

    他眉頭一擰，「湘南省怎麼了？」

    這個時候，秦偲抱著程朵朵走了過來。

    小姑娘捧著一袋話梅，小心翼翼地從包裝袋裡取出一枚舉到小章魚面前，「叔叔，酸的。」

    澄澈的目光還帶著好奇在他肚子上打轉。

    氣氛陷入了詭異的凝滯。

    在一片小心翼翼的屏息抽氣聲和漫長的寂靜後，小章魚面不改色地取走話梅，往嘴裡一丟，「謝謝。」

    小姑娘彎眉甜甜一笑，「不客氣，叔叔要是想要，我的小包包里還有很多。」

    「……」秦偲繃著臉放下小姑娘，輕揉了下她的腦袋，「去找你姐姐玩，哥哥們有話要商量。」

    「好吧。」小姑娘撇了下嘴，把手裡一包話梅塞到小章魚的掌心，高興地揮了揮手，顛顛地跑回商鋪里。

    「挺好吃的。」

    小章魚神情自若地倒出一枚送到厭的嘴邊，「酸酸甜甜的，你也嘗嘗看。」

    厭嘴角抽了一下，捲走話梅含在嘴裡。

    入口有點酸。

    酸得他口中不斷分泌唾液。

    可表面的酸味融化後，絲絲甜味開始在他的口腔里蔓延。

    他含.著含.著突然反應過來，一向喜歡湊熱鬧的連玉這會兒怎麼這麼安靜？

    厭覺得有些不正常。

    轉身就看到連玉收斂了平時的嬉皮笑臉，紅著眼眶望著湘南的方向，夕陽的映襯下，閃爍著水光。

    大概是察覺到了他的目光，連玉低聲說：「我們之前從京都出發過來的時候，一路上還算順利，但在湘南省，我們一下就折損了一半的兄弟。」

    湘南省？

    厭在識海里翻找了下劇情——

    「湘南啊……」

    秦偲接過話頭，長長地嘆了口氣，「這個地方在鬧蟲災。」

    話落，他背著手站到連玉身邊，舉目眺望間，平靜地說道：「大部分城市出現的裂痕跟東、西兩省差不多，都是出現在天上和陸地，像南海市那樣出現在海底的，根據我掌握的資料，大概也就一個南海市。

    這份幸運大概是獨一份。

    不過要說最幸運，還屬京都，因為京都的裂痕在地底下。」

    說到這兒，他沒有繼續說京都，而是收回目光轉身背對著夕陽，朝厭投來注視。

    夕陽灑在他的短髮上，仿佛鍍了一層光。

    但攏在陰影里的神色卻罕見地出現了幾分沉重，一向溫和中藏著精明的眼神更是少有地透出了幾分銳利，「有幸運的城市，就有不幸的城市，這個地方，就是湘南。」

    因為湘南的裂痕在地面上。

    裂痕初期不大，只降臨在省會一個城市。

    跟東省那個貼面出現的裂痕不一樣，是一條黑色的『天塹』將整座城市分割成了兩半，仿佛大地裂開了一道口子，深不見底，宛如無盡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