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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20:03:59 作者: 半妖的風情
太離不善言辭。
竟是一時答不上話來,仔細想想,確實無人說過嵐疏大人為宗門神獸,不過是他年幼時來此地淬鍊肉.身,無意中識得了嵐疏大人,經由嵐疏大人指點,才有今日成就。
又見其神龍之軀棲身於靈劍宗,便以為是靈劍宗之護宗神獸。
氣氛有些僵持。
突然一聲嗤笑打破了這份凝固的氛圍。
嵐疏用餘光瞄向發出笑聲的大美人兒,那人後背往岩壁上一靠,微微曲起一條長.腿,露出藍袍下雪白的赤足。
看得他有些口乾。
他不由地咽了口唾沫,餘光依舊停留在那人的赤足上——因為腰間繫著的同色大帶剛巧垂吊於足後跟。大帶頂端的流蘇與白得像是玉石的赤足.交相輝映,既巧妙的烘托出他風流不羈的形象,也把那隻玉.足映得如精心雕刻過一般精緻,精緻到讓人恨不能捧到手心珍視。
「難為仙君這般為我一個爐鼎考慮,可仙君似乎表錯了意,誤把嵐疏這條老色龍當成了你靈劍宗的護宗神獸呢。」
慢悠悠的嗓音把嵐疏從戀足中驚回現實。
他艱難地別開眼,目光往上,就見那人不知何時把雙手抱在了胸前,精緻的下巴微微揚起,現出隱於髮絲後的賽雪之膚與若隱若現的妖冶之容,唇角微微勾著,本該憤怒之色不知何時消失得一乾二淨。
嵐疏這才發現,對方側對著他的左眼角下方竟然還潛藏著一顆不甚明顯的紅痣,在西斜的霞光映照下,襯得那張臉妖異至極。
太離定定地看了他半響,道:「即使如此,那你且隨本座回和光殿罷。」
說著,他又拱手沖嵐疏行了一禮:「是太離失禮了,還望嵐疏大人見諒。不過西延為我和光殿弟子,懲罰時辰已過,晚輩便先將人帶走了。」
厭斜了他一眼,傾身踏上了太離的飛劍。
飛劍如一道流光飛竄而起。
藍色長袍隨風亂舞,但厭絲毫不受風的影響,穩當地立於寒氣四溢的飛劍之上,恰在這時,一道金光劃來,竄進他袍擺,隨之那條暖融融的金光似是纏繞上了他的腳腕。
他挑了下眉,隨太離的飛劍落在凌霄峰的和光殿。
剛一跳下飛劍,他彎腰一把抓.住盤在他腳腕上的東西,隨手丟進旁邊的草叢。
前方的太離忽地轉過身來,手持雪劍忽地指著他:「你是誰?」
沒頭沒尾的話厭卻聽懂了。
畢竟不是現代信奉科學的世界,此界有奪舍一說,他前期扮演了一下歡厭裝的西延人設,後面太生氣了就把人設給崩了,太離作為一名修士,還是修為不低的劍修,察覺出異樣在意料之中。
他不慌不忙地說:「仙君這話是何意?」
「你不是西延,西延從小是被當成爐鼎培養長大的,雖然天性仍在,卻沒有你那麼強烈的殺氣。」說話間,他疏冷的眉宇似乎多了一絲古怪之色,眼神也變得複雜而微妙。
最重要的一點是,面前這人眼中有股難掩的輕慢傲意。
試問一個爐鼎,何來傲色?
先前西延幾番勾.引,他勒令對方不要走這等歪門邪道。
那人嘴上應著『好』,扭頭就把他的話當作耳旁風,說是出自小門小派,實則行為舉止大膽放.盪,一點都不像是爐鼎出生,也不懼他冷臉,及其厚臉皮地往自己身前湊。
每次被自己呵斥,那雙輕佻卻不輕浮的狐狸眼便如幼年養過的小狗狗那般耷.拉下來,叫他看了每每都是重重拿起,輕輕放下,唯有自薦枕席那次觸及他底線,方才下了狠心。
而眼前這人,行為舉止看似與『西延』無異。
然不管是初次見面時的打量,還是誤解他時的反應,還有想送他去嵐疏大人身邊時周身不經意迸發而出的殺氣,種種舉措,皆不似昔日『西延』能做出的反應。
這也罷了。
總歸是自己懲罰了他,心有怨氣是難免的。
但眼中絲毫不掩飾的倨傲之意,卻叫他越看越陌生,就好像面前站著的不是與他朝夕相處了一年多的人,而是被人取代!
若西延當真被人取代,那西延去了哪?
厭不置可否地挑了下眉,心中早已有了應對之法,「不知太離仙君可知曉歡厭這個人?」
「歡厭?」
太離怔了一怔,頓時反應過來:「合歡宗宗主歡厭?」
「原來太離仙君聽過本座名諱啊。」
厭在殿外尋了棵樹,懶洋洋地靠了上去,一腳踢走偷偷挨蹭上來的老色龍,心中嘆了口氣,上一世的歷練還是不夠,如果夠的話也不至於一見面就因為幾句話被憤怒沖昏了理智,繼而崩了人設,面臨眼下困境。
「你就是歡厭?!」
果然,太離握緊雪劍,劍尖指著他,眼神一凜,「敢問歡厭宗主將我靈劍宗弟子藏於何處?潛入我靈劍宗又有何目的?」
「我的目的?」厭斜斜看他,輕佻地說:「當然是為你啊,這一年朝夕相處但凡不是根木頭,都能察覺的出來我想睡你,可惜啊……」
「西延也是你!」太離露出震驚之色。
「仙君可是忘了本座是如何被你用捆仙鎖綁著關在那山洞裡的?」話落笑意一斂,銳利的眸光徑直迸射向對面舉劍之人,帶著難以遏制的冷意:「若非本座運氣好,碰到了那條老色龍,太離仙君怕是早就把本座給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