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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23:09:08 作者: 安心醉
我感覺腦袋一陣眩暈,看陸旭的人都看不清楚了,我想跟他說我喝了酒了,他不要再跟我過不去了,但我只是翕動了幾下嘴唇,什麼都說不出來。
這時候,陸旭突然湊到我面前,我感覺嘴唇上貼著什麼軟軟的東西,我下意識的咬了一口,那東西一下就撤離了,但是緊接著,又霸道的貼了上來,讓我感覺很不舒服。
我伸手想要去推開這東西,但雙手卻被死死的控制住了,恍惚間,我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朝我走來,有點像是賀浩,但又好像不是,我很想喊他,卻又什麼都說不出來。
這樣的狀況不知道持續了多久,我是怎麼睡著的我也不知道,當我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我在一個陌生的環境裡。
頭頂是奢華的水晶燈,入目便是一台液晶平板電視機,四周的裝潢都是說不出的奢華,身體很疼,就像是骨頭被人敲碎過似的。
我揉了揉腦袋,完全不知道自己現在是在哪裡,還以為是在做夢,我拉開被子才發現,我身上什麼都沒穿,而且身體上四處都是一片一片的淤青,那是……吻痕。
驚懼頓時遍布我的四肢百骸,我努力的想回憶起昨晚上的事情,但那杯酒之後的事情,我一點都記不起來了。
我渾身都在顫抖著,腦子裡嗡的一聲巨響,整個人都怔在了那裡。
我四處找我的手機,但當我翻到賀浩的號碼時,我又不敢撥出去,就這麼呆呆的看著手機屏幕,連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害怕著什麼。
如果那個人不是賀浩,我要如何承受這一切?
就在這時候,賀浩的電話打了過來,我看著屏幕上的備註,忽然有些害怕,好像出軌被人抓住了似的。
我死咬著唇,顫抖著手接起了賀浩的電話。
賀浩說昨晚我們都喝多了,就在羅浮宮過夜的,今天早上他公司里有事就先走了,看時間我也差不多該醒了,才打過來看看情況的,一會兒他會派司機來接我回去。
聽到賀浩這一席話之後,我差點喜極而泣,還好,我的一切都是屬於他的。
可我又怎麼知道,這一切是賀浩早就鋪設好的網,他機關算盡,就等著我心甘情願的被他網住,作繭自縛。
我曾經以為賀浩是比我性命還要重要的存在,可我從頭到尾都只是他手裡的一顆棋子。
正文 第59章 振聾發聵
在等司機來接我的時候,我意外的接到了周妙的電話。
她用著急的語氣告訴我,周婷又失蹤了。
原來,周婷趁護士不注意的時候,從醫院裡跑了出來,她車禍之後的傷還沒痊癒,精神又有問題,就這麼跑出去很危險。
周妙說周婷是為了出去找我,雖然說周婷人傻乎乎的,但她好像對我跟其他人有點不一樣,這個連我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我猶豫了一下要不要去幫忙,周妙打我的時候,她沒想過要放過我的,但畢竟是一條人命,而且我知道周妙在學校里很有威望,平時宋雅琪他們幾個可以這麼橫行霸道,都是多虧了周妙。
周妙是個玩命的,如果她幫我,那我對付宋雅琪她們就有底氣了。
不管周妙說這句話的時候有幾分真心,我都要去試一試。
想到這裡,我答應了周妙出去幫她找妹妹。
周妙在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沉著聲音跟我道了謝。
這時候,我想到找韓宇幫忙,他人脈廣,找人會容易很多。
但韓宇的手機一直都打不通,我心裡有點不是滋味,心想他憑什麼突然就不理我了,是不是因為聽了宋雅琪的挑撥,所以也嫌棄我了?
我有點賭氣的想著,以後再也不要理韓宇了。
周妙來找我的時候,身上只穿了一件單薄的黑色連帽衫,就是那種秋天才穿的,她壓根兒顧不上自己,渾身上下都在冒著熱氣,見到我的時候,她的眼眶血紅,布滿了血絲,渾身都在發抖。
我想安慰周妙幾句,但話還沒說出口,就覺得有點彆扭,周妙也顧不上這些,拉著我,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樣。
我們兩個到處去找周婷,縣城不算大,但想要找一個人,在沒有任何助力的情況下,也無異於大海撈針。
天色很快就黑了下來,寒風瑟瑟,但我和周妙兩個人渾身都是汗津津的,冬天的夜晚比白天還要冷,周妙擔心周婷被凍著,急得臉都白了。
那時候,我在周妙身上學到一個道理,不要只用表面上看到的去評價一個人,我們大多數人,背後都有不為人知的艱辛與無奈,都不見得比別人活得輕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周妙臉上的表情越來越難看,我腳底下幾乎都磨出泡來了,但是依舊找不到周婷的一點蹤跡。
我不由得想起剛到這座城市的時候,從派出所出來的那個夜晚,我也是這樣絕望的走在大街上,身心無處安放,只想尋求一個避風的港灣。
生命裡面很多事情,沉重婉轉至不可說。
當我們兩個走到一個偏僻的小巷道時,四周都散發著一股垃圾的惡臭味,這時候,我們聽到一個慘叫聲,還有咿咿呀呀口齒不清的喊著「姐姐」的聲音,周妙一聽到這個聲音,渾身顫了一下,然後拔腿就朝那個聲音的方向跑了過去。
我想也沒想,跟著周妙沖了上去,到了之後,我們看到一個滿身黑乎乎的流浪漢,正騎在周婷的身上,粗暴的撕開了周婷身上的衣服,這個流浪漢露出了下半身,兩隻眼睛裡布滿了猥瑣的欲望。
周妙的眼睛一下子就紅了,隨手抄起地上的一根鋼管,朝著那個流浪漢的頭部狠狠的打了下去。
流浪漢慘叫著,捂著腦袋惡狠狠的瞪著周妙,他忌憚的看著周妙,講了幾句威脅的話,看樣子是想反抗,周妙根本不給他機會,抄著鋼管打得流浪漢呼天搶地的哀嚎。
我聽到骨頭碎裂的聲響,在這個寒夜中,振聾發聵。
流浪漢被周妙打得氣都快不會喘了,我脫下身上的外套裹在周婷身上,周婷不知道她身上發生了多麼恐怖的事情,伸手來拉我,口中咿咿呀呀的喊著姐姐。
在這個逼窄的巷道里,那是我第一次看到周妙落淚,也是最後一次。
後來很多個生死關頭,很多個風裡雨里,她那雙眼睛裡,再也沒流過一滴淚。
我們把周婷送回了醫院,檢查了之後,醫生說周婷沒受到侵犯,身上只是有點擦傷,擦點藥就沒事了,這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沒來由的,我跟著鬆了口氣。
那個晚上,我陪著周妙在醫院裡等周婷睡著了才走,周妙送我出的醫院,我們兩個站在醫院大門外的小葉榕下,寒風蕭瑟,她手指尖夾著一支煙,腥紅的光在她手指尖一閃一閃的。
「豆芽,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周妙的好姐妹了。」周妙說這句話的時候,態度十分的虔誠,眼睛裡布滿血絲。
我看著周妙,重重的點下了頭顱。
有時候,我們總以為那些誓言應該要轟轟烈烈才顯得矜貴,但實際不然,大音希聲,何況事情是做出來的,不是說出來的,我也不知道周妙當著我說這樣的話,只是敷衍還是真心的,但是來日方長,我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