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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僕人們將熱水與毛巾放在老人面前，又依序退下。

    「沐足！」司儀喊道。

    站在老人前的人們紛紛或蹲或跪，拿起熱水為老人們洗腳。江小滿一看便慌了，回頭便見榮廷已單膝下跪，跪在他面前。

    「你起來！」江小滿壓低聲喊，「太子怎麼能跪我！」

    「有何不可？」榮廷又是一笑。

    江小滿還要說什麼，榮廷卻伸出手指，輕輕比了個噤聲的動作。

    江小滿兩側都坐著人，他也不敢張揚，只好緊張地看著榮廷。

    榮廷伸出手來，輕輕抓起江小滿的腳，為江小滿脫下鞋子，再是解開襪子。

    不一會，江小滿兩隻腳便赤著被榮廷抓在手中。

    明明常常光腳在榮廷床上蹦，這回光腳江小滿卻是心跳飛快。榮廷的動作極輕，輕輕捧著他的腳，柔柔地按了幾下，接著是將毛巾打濕，拿起熱毛巾擦拭江小滿的腳。

    毛巾碰上腳的剎那，江小滿渾身一顫，幾乎是立刻就要把腳給縮回來，然而榮廷卻是抓著他的腳不放，又抬眼朝他笑笑。

    江小滿忙別過視線，不自然地拉拉道袍。

    他覺得自己這陣子好像補湯喝太多了，從今以後不該再喝了……

    江小滿忙要想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便看向了旁邊的幾個老人。

    他這時才注意到那些正給老人洗腳的人應是老人們的子孫，給老人洗腳時有說有笑，好不熱鬧。再回看自己這處，他與榮廷都沒說上幾句話，反而顯得奇怪。

    周遭的人說話聲音大了些，榮廷也在此時開了口。

    他一手抓著江小滿纖白的腳踝，一手輕捏著江小滿的腳趾，說道：「重九，今日可是個吉祥的日子。」

    「哦……」江小滿吶吶地點頭。

    「孤忽然想到一首詩，雖不應景，卻頗為吉利，仙人想聽聽麼？」

    「嗯……」

    「春日宴，綠酒一杯歌一遍。再拜陳三願……」榮廷聲音低沉，一字一字輕聲地念，念到此處時抬頭，一雙墨色的眼眸專注地直視江小滿，繼續道，「一願郎君千歲，二願妾身常健，三願如同樑上燕，歲歲長相見。

    江小滿愣愣看著他，覺得再這樣下去，自己遲早會因為心臟跳得太快而死。

    作者有話要說：脖子以下大不敬！

    本來要寫一個比較重要的劇情，奈何時間來不及了，明天吧！

    第62章

    接下來的活動江小滿都心不在焉的，滿腦子全是榮廷。一直到敬老宴開始，江小滿才總算回過神來。

    敬老宴辦在重九，便討了個彩頭，一共上了九十九道菜。每道菜份量都不多，只是讓老人們嘗個味道，可即使如此，一連吃了九十九道菜，就連江小滿都覺得撐。

    好不容易敬老宴結束，江小滿舉步維艱，飽得直發困。

    「別睡。」榮廷已遣去隨行的侍人，又只留下他們兩個。榮廷拿著一套衣服，說道：「換更衣。」

    「做什麼？」江小滿眼皮沉重，困得直往榮廷身上倒。

    榮廷一把將他拉起，說道：「重陽自然是要登高。」

    江小滿傻了：「還要爬山？」

    榮廷道：「帶你放紙鳶去。」

    「紙鳶麼？」江小滿聽到這精神就來了，忙將衣服拿過，把榮廷推到一邊去，自己在這山莊裡找了個房間換衣服。

    榮廷這次沒再逗他，給他準備了一套做工精美的衣服，同樣的款是照例與榮廷今天穿在身上的那套衣服一樣，只是顏色不一。

    「臭瘸子……」這不就情侶裝了嗎？太可惡了。

    江小滿邊咕噥著邊穿上，穿好後出去想讓榮廷看看，卻發現榮廷已不在外頭。

    他左顧右盼找了會，見榮廷站在遠處門邊正同人說話。

    此時重陽會裡的老人們早已走得差不多，就剩些僕人在收拾方才宴會的殘局，場面有些混亂。

    江小滿雖是換了衣服，卻也怕人認出，低頭快步走過。

    「阿滿！」

    忽然有人喊了這麼一聲，然而江小滿沒注意到，很快走向太子。

    「孤先走一步。」太子見江小滿來了，便朝談話那人告辭，帶著江小滿走了。

    「那是誰？」走遠後，江小滿問。

    「先前提過那善於治水的大臣姓蔡，早因病告老還鄉，今日他父親也是重陽敬老的座上賓，而他兒子也來了，孤便是同他兒子提起你那事。」榮廷道，「今日聽聞他身體狀況已有改善，過些日子會請他入宮一趟。」

    江小滿點頭，榮廷答應他的事沒忘記，心裡十分高興。

    此時已是午後，山莊外的人都已散去。榮廷帶著江小滿走向山莊後的一處偏僻小路，直往山上去。

    秋末的山上空氣清涼，縱使是午後也沒有一絲太陽的炎熱。江小滿走在山間小道上，隱隱有種自己仍住在家裡的錯覺。

    「想什麼這麼開心？」榮廷注意到江小滿神色愉悅，便也笑著問道。

    江小滿瞥他一眼，說道：「在想今日見了這麼多老人家，太子殿下一定大飽眼福。」

    榮廷也瞥他一眼，挑眉冷笑。江小滿又道：「太子好這口，不曉得那些老先生老太太知不知道。」

    榮廷道：「這怎麼能讓他們知道呢？這樣孤可就不好出手了。」

    「你還真想出手？」

    「這是當然，難得有這麼多八十歲的老人。」榮廷說得自然，「孤最愛八十歲的老人了，怎麼能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