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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23:02:05 作者: 淺草茉莉
    「沒錯。」

    「丁海欣不會回來了!她都做到如此決裂的地步,你為什麼還不放她走?」她終於爆發地狂吼。

    「我愛她,我不會放棄她。」事實上,連他自己都不相信他會對一個女人這麼執著,儘管對方還做出讓他痛恨不已的事!

    「你也曾經……說過愛我的……」張如惠忍不住顫聲地提起。

    他是她的初戀,要不是當初家裡貧困,她自覺配不上他,主動對他提分手,那麼,這段情是不是還會一直持續下去到現在?

    分手後,她始終沒能對他忘情,然而他卻在轉身後將她忘得一乾二淨,她後悔了,想奪回他,努力了這麼多年,依然一場空。

    「我十八歲時說的嗎?說實活,那時候我還不知道什麼叫做愛。」楊載星諷笑道。

    她眼淚飆出來。「我一直很執著……」

    「可以了,我對你早在十八歲那年就已忘懷,再見你時,只認定你是海欣的朋友、她的助理,就這樣。你走吧,別再來了,我不想再見到你。」

    「你也別再期待她會回來了,她是不會原諒你的!」她憤怒地衝口而出。

    「你說什麼?」他眼帶殺氣。「原諒?我需要她原諒什麼?」是她對不起他,逕自消失又拿掉屬於兩人的寶寶,該要乞求原諒的人是她!

    自覺說錯話,張如惠咬了咬唇,「我是說她的個性我了解,一旦決定的事不會回頭,所以你們之間不會繼續的,要你別浪費時間罷了。」

    楊載星雙目透出一股子的冷冽。「滾!」

    她羞憤地咬住牙根,與他對峙一陣後,終究還是轉身離開了。

    「她仍是不願意見我?」楊載星問向律師。

    「很抱歉。」律師也感到很無奈。

    「看來她不急著跟我離婚嘛!」他冷笑道。

    「我也不明白,我確實轉達了你的意思,可是她只是沉默,最後不發一語地就離去了,然後連我也聯絡不到人。」

    楊載星陰寒的笑容愈擴愈大。「是嗎?」

    「那現在你打算怎麼辦?」律師攤手問。這個案子頗為棘手,兩人都是名人,事情絕對不能宣揚開來,所以要這樣繼續耗下去嗎?

    「她情願不離婚也不願見我,好,那就別見,我與她繼續當夫妻!」

    律師嘆氣。「那好吧,你們的事若雙方有進展,或你有意願要離婚了,再通知我吧!」說完提起公文包起身,離開了他的辦公室。

    「哥,我想大嫂還是捨不得這段婚姻的。」楊載淇走到他面前說。

    「你都聽見了?什麼時候來的?」

    「你的律師來沒多久後。原來是大嫂開口要離婚……」她吃驚地說。

    畢業後,她就進入自家公司工作,剛送份公文上來恰巧律師早她一步進來,大嫂失蹤的事她都知道,虛掩的門讓她聽到他們的談話,沒想到大哥大嫂會是這樣的結局。

    「這事別讓老爺子知道,否則他——」

    「我知道,爺爺大概會氣死!不過大嫂這麼久沒出現,連該生下的曾孫也不見人影,爺爺早懷疑你們之間出問題了。大嫂要離婚的事,相信也瞞不了他多久。」

    楊載星眼神黯淡下來。「唉……能瞞多久就瞞多久吧。」爺爺都上了年紀的人了,他實在不想拿這件事刺激他老人家。

    楊載淇怔怔地看著他。「哥,你變了,你知道嗎?」

    他蹙眉,「我變了?」不懂她的意思。

    「你不是我認識的那個遊戲人間的大哥了。」

    「載淇?」

    她走近他,心疼地摸摸自己大哥的臉。「我以為你一輩子都不會變,原來,你的心還是熱的。」

    「你在說什麼?」他有點惱了。

    她笑了笑。「沒事,哥,我相信你會將大嫂找回來的,一定會的!」她堅定地說。

    楊載星愣愣地看著這個小他八歲的妹妹,這一次,他真心地笑了。

    「楊載星,我知道她在哪裡了!」電話里張如惠道。

    他不吭聲,直接要掛電話。

    「你不信就算了,可是我畢竟是她信任多年的好友,這段時間她雖然與我斷了消息,但並不表示她會永遠不跟我聯繫。」在他要掛斷前,她趕緊再說。

    楊載星掛電話的動作停住了。

    「怎麼樣,見不見我?」她料定他不會再拒絕。

    「……你在哪?」他終究是抗拒不了想取得丁海欣消息的誘惑。

    「電影院門口。」

    「你要約在那見面?」他濃眉立即攏起。

    「沒錯,和我約會吧,然後,我就會告訴你她在哪。」

    他愣了一會後火冒三丈,霍然由椅子跳起。「你說什麼,再說一次!」

    「我說的很清楚,不用再重複一遍,來不來我不勉強你。」張如惠有恃無恐,並不擔心激怒他。

    一個鐘頭後,楊載星出現在她指定的電影院門口。

    遠遠地看著他走近,帥氣的身形比之十二年前更讓她心儀,如果能夠回到那時候,該有多好?

    那時他總是面帶笑容地走向她,兩人牽著手地一起走進戲院……

    「我來了,你想怎麼樣?」楊載星鐵青著臉地站在她面前。

    張如惠由美好的回憶中被拉回現實,兩張一樣的臉孔,面對她時卻有著全然不同的表情。她嘆著氣,儘管現實殘酷,但她還是想抓住那一點的甜蜜回憶。

    她主動勾住他的手。「我們約會吧!」她刻意以輕快的語調說。

    「我沒那心情!」他動手要拉開她的手。

    「人的心情是可以轉變的,尤其為了丁海欣,你應該會樂意改變一下自己的態度。」她說著要挾的話,可內心的苦澀只有她自己知道。

    她得利用另一個女人才能得到這片刻的擁有……

    「你!」他怒瞪著她。

    「走吧,電影要開始了。」強拉著他進了戲院,她選擇的是文藝愛情片,坐下後一顆頭逕自枕在他肩上,堅持用著這個姿勢看完影片,然後拉著他去到早預定好的KTV包廂,對著一張緊繃的臉猛唱歌,就在他即將拂袖離去前,她才同意離開,走出KTV時,天色黑了,路邊多了不少攤販,一些商家的燈火也點起。

    楊載星耐心用盡,滿腔的怒火再也隱忍不住,根本無心再跟這女人耗下去。

    「你聽著,最好現在就告訴我丁海欣的下落,若是敢耍我——」

    「啊,我找到了,就是它,想不到我還有機會再買回它!」她卻突然驚喜萬分地在一家專賣韓國飾品的商店櫥窗前停下。

    循著她的視線看向她所說的東西,他的雙目立即驚愕的睜大,那是一對珍珠耳環,造型簡單,上頭鑲有一朵雅致的小花。「你也有跟這一樣的耳環?」

    「應該說是曾經擁有,這是在韓國買的,不過在一年前我掉了其中一隻,不能再戴了,本來覺得好可惜,現在有機會再戴一對了。」她興奮地說,可見真的很喜歡這對珍珠耳環。

    他靜靜地站在一旁審視她,視線愈來愈陰沉。

    「你買給我好嗎?就當作是今天約會你送我的禮物,這樣我會更珍惜,不會讓它有機會再遺失第二次。」張如惠雙眼盯著櫥窗內的飾品,渾然不覺他早已變異的目光。

    「不用買了,你掉落的另一隻耳環我知道在哪裡!」他用力扼住她的手腕——

    桌上攤散著一堆報章雜誌,上頭全是一篇篇有關楊載星新戀情的報導。

    新對象是「前女友」丁海欣的助理張如惠,媒體都戲稱他吃起了窩邊糙,肥水不落外人田!

    丁海欣看著登在報紙上一張張楊載星與張如惠約會看電影、唱情歌、逛大街的照片。

    「終於……兩人公開了嗎?」說不出是什麼感覺,心頭是麻的,就是麻的,麻到讓她有點喘不過氣來就是了。

    她控制不住地想起那晚如惠對她說的話——

    他是你丈夫,卻是我的愛人,我很愛他,比你愛他還要多,真的……

    如惠很愛他嗎?比她還愛?

    那他呢?也是一樣對如惠嗎?

    心一陣揪痛,丁海欣搖著腦袋瓜,不想讓這些事再混淆她的思緒。

    她將這些報導推到一旁,要自己不要再注意、再在意這些事了。

    一點意義也沒有!

    她縮坐在客廳沙發上,有些茫茫然然地失了神。

    放空,她試著將自己放空。

    叮咚!

    有人來訪了,她不得不回神,前去開門,是律師。

    「你來了?我不記得有約你。」她訝異地看見律師出現。

    律師露齒一笑,晃晃拿在手中的牛皮紙袋。「恭喜你,事情圓滿落幕!」

    她整個人頓時僵住。「你說什麼?」

    律師見她沒讓開讓他進去的意思,尷尬地指著門內咳了兩聲後,她這才收起失態,趕緊退開一步讓他進去談。

    一落坐,律師就取出牛皮紙袋內的文件交給她。

    她竟不敢伸手去拿。「這……」

    「楊先生已經簽字了,他同意離婚,你們已無婚姻關係。」律師宣布道。

    「他……簽了……」她有種心要碎掉的感覺。

    「是的,所以我說恭喜。」案子終於了結了。

    丁海欣握著這份離婚協議書,居然有千斤重的感覺。「他之前不是堅持要見到我才願意簽嗎?」

    「是啊,可是他突然打電話給我,說他已將文件簽好了,隨即就派人拿來交給我。」看她神色有異,律師有些不解。主動提出離婚的人是她,終於離成了,她不高興嗎?

    「他……有要你轉告什麼嗎?」她雙眼僵緩地望向桌角旁的那疊雜誌報紙。如惠與他要修成正果了嗎?

    所以,他才會簽字。

    「有,他說,如你所願。」

    「就這四個字?」

    「嗯。」

    「如我所願……」呵呵,是啊,她想離婚的,是她想擺脫掉這個腐爛得讓人作嘔的婚姻的。「謝……謝……他了,真是謝謝他了。」她狀似失神地呢喃著。

    「丁小姐,你還好吧?」見她神情不對勁,律師關切地問。

    「我很好……」接下來她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因為眼淚一直落,一直落。

    「臭小子,你說什麼?你竟敢和海欣離婚,你是發神經了嗎?」楊家老爺子怒不可遏地打了孫子一巴掌。

    楊載星硬生生地承受這一巴掌,什麼話也沒吭。

    「你倒是說話啊,敢離婚為什麼不敢說話?」老爺子氣急敗壞地責問。

    「對不起,我無法適應婚姻,所以——」

    「放屁!」老爺子馬上粗聲打斷他好不容易擠出來的狗屁解釋。

    他抿了抿唇,不再出聲。

    「你如果說傷了某個女人的心我還信,但是不適應婚姻?你與海欣都結婚幾年了,不是一直都相安無事,你們是同類人,在相處與觀念上是不可能不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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