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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23:02:05 作者: 淺草茉莉
    還會吧?

    他揪著心,帶著恐懼,僵直地坐到沙發上,想著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孩子,她說她拿掉了孩子?不可能的,她沒有理由這麼做!

    沒理由的……

    他的心跳加速,直直地望向大門。她會回來的,回來告訴他,這是惡作劇,她頑皮的惡作劇——

    華麗的空間,在香港的時尚Party里,高檔香檳、極品美女、多金名人.\n穿梭其中。

    「丁小姐,你要的香檳。」一名紳士殷勤地獻上美酒給坐在吧檯前的美女。

    「這裡冷氣有點強,你美麗合身的禮服保不了暖,當心著涼,還是披上我的外套吧。」另一名男子體貼地脫下名牌外套,搭在她肩上。

    「來,吃塊蛋糕吧,空腹喝酒傷胃。」一塊精美的巧克力蛋糕出現在她桌前。

    丁海欣被眾星拱月伺候著,她的四周圍滿對她呵護備至的名門公子。

    「欣欣,好久沒出席這種活動了,首次出來,別太累了,我送你回去吧!」Party的高cháo才剛開始,胡笙安來到她面前,伸出手臂,等著讓她纖纖玉手勾上。

    「好吧。是該回去了。」她優雅地將搭在肩上的外套還給了某個男士,在那位男士失望的眼神中勾上胡笙安的手臂。

    她有意在香港時尚圈復出,今天不過是先露個臉,試試水溫,她在香港本來就有知名度,再次現身證明自己魅力、人氣均不減,這樣就夠了,可以走人了。

    當她超細的高跟鞋踩上大理石地板,發出了清脆悅耳的聲音,兩人在即將踏出宴會廳前,前進的腳步聲卻戛然而止。

    同樣是一對男女矗立在門中央,擋去了他們的去路。

    對面的男子黑墨的眼眸直視向她銥纖合度、玲瓏有致的纖細身材。

    「楊先生,好狗不擋路,能否先讓個道?」胡笙安先開口,眼神帶著隱忍住的怒氣。

    他與這男人結了兩筆仇,首先這男人曾搶走他追求的女人,再來在事業上也耍了他,最後的代理權仍沒交給他。

    所以見到他,他自然滿腹怨氣,連基本的風度都不願維持。

    楊載星沒有理會他的敵視,視線逕自在丁海欣艷若桃李的臉龐上停留。

    「好久不見了,楊先生。」她臉上覆著淡淡的冷漠。

    「是好久不見了,你氣色看來不錯,丁小姐。」他的眼裡也沒有什麼溫度。

    「丁海欣,消失了近一年不見你的人,原來是躲到香港談戀愛了。」楊載星身旁的顏麗撇唇道,見她身旁依然有出色的護花使者,不免流露出妒意。

    她輕笑,「你不也一樣,『回鍋』戀愛了,只是,我不知該說你情有獨鍾,還是老喜歡喝同一鍋湯?儘管這鍋湯有不少人分食,你還是搶著要。」

    顏麗一聽立即漲紅了臉。「不可以嗎?總比某人被甩後,連湯也喝不到!」

    被甩?丁海欣柳眉輕挑。全世界的人都認為她是被甩的?

    她冷笑,其實真實的情形也差不多了,捉jian在床的結果通常不都是這下場嗎?

    「你可能誤會了,我沒有譏笑你的意思,我只是訝異這男人還會回到你身邊,我以為他已經找到更『契合』的對象了。」他身邊站著的不是如惠,多少讓她感到訝然。

    「更契合的人?誰?你指的是誰?」顏麗馬上大為緊張地問。

    瞧顏麗的樣子她都想笑了,這女人對自己還是一樣沒自信。「你問你身旁的男人不就得了,何必問我?」她下巴輕揚了一下。

    楊載星的表情不知在何時嚴峻了起來,顏麗哪敢自討沒趣。這男人最忌諱女人爭風吃醋了,她只能自己不安地不斷抿唇握拳。

    「走了吧。」冷冷看了可憐無措的她一眼後,挽起胡笙安的手,輕聲說。

    胡笙安樂意之至,他也不想看見丁海欣與楊載星兩個舊情人搭上話。

    「慢著。」楊載星冷聲喚人。

    她沒回頭地繼續走。

    「丁海欣!」他的語氣加重。

    終於停下腳步,她轉身面對他,「還有話說?楊載星!」

    兩人旁若無人地對峙著,氣氛帶著幾分一觸即發的張力。

    「你留言說過,我們之間隨後了結的,很多事你沒對我交代清楚。」他冷峻地道。

    「會的,該了結的事我遲早會與你了結的。」

    「什麼時候?我正等著!」

    丁海欣沉著臉。他就這麼急於離婚了結嗎?

    「這幾天我會將『東西』寄給你,有問題可以找我的律師問清楚。」

    他一僵。她要離婚?「很多事不是律師就能解決的,比方說一個生命!」他陰沉地說。

    她面色一變。「那也沒什麼好說的,不是嗎?」

    「說不說的決定權不在你身上,我也有權要求你說清楚!」

    丁海欣瞪著他,「律師寄給你的東西會說明一切的,我本人沒意願跟你當面再說什麼!」她轉身便走。

    「海欣,我做錯了什麼嗎?」身後突然傳來他澀然的問話。

    她離去的腳步頓了一下。「沒有,你當初只說試試看,沒說一定能做到,是我天真地信以為真了。」說完,隨著胡笙安翩然離去。

    楊載星僵在當場,面色陰森得可怕,就連身旁滿腹疑問的顏麗都不敢打擾他絲毫。

    再次見到他,她竟能如此的鎮定,很好,她做得很好!

    丁海欣犒賞自己的表現方式,就是灌下一大杯酒以及淌下一堆的淚。

    她不該流眼淚的,因為不值得!

    他從來不是一個能夠忍受婚姻束縛的男人,從來就不是,從來就不是!

    自己真是傻,居然會放下真心,誰不知道那傢伙是個玩家,她可以將婚姻綁給他,但怎能連心都交出去了?

    現在說什麼都遲了,心傷了,受創了,如果可以,她此生再也不要見到他,所以她躲到香港來,長長的一年,儘管知道他沒停止過找她,她竭盡所能地避開他,怎知今天終於還是碰上了。

    碰上了……她沒有崩潰真是奇蹟!

    她抱緊自己,將臉埋進臂彎里,低聲啜泣。

    討厭,真的好討厭,為什麼要碰到,為什麼?

    「小姐……你還好吧?」有個聲音在她頭頂響起。

    她趕緊擦乾了眼淚抬頭。「我、我沒事。」她怎麼忘了屋子裡還有其他人,竟然哭得那麼忘情。

    「沒事就好。」婦人淡淡地說。其實也不是第一次看見她哭了,這女人常半夜在房裡傳出哭聲,但自己都假裝沒聽見,不過今天她哭得特別「超過」,還喝酒,可見她應該發生了什麼事,然而她不願說,自己也不方便逾越職分地多問。「若沒事我就回房了。」只能這麼說了。

    「嗯嗯,這麼晚還吵醒你,真不好意思。」丁海欣立即手忙腳亂地站起來收拾酒杯。

    婦人沒再說什麼,回房去了。

    婦人消失後,丁海欣看向窗外的天色。她凌晨一點回來的,哭了一夜,現在外頭已泛出白光,應該近清晨五點了……又是一夜無法人眠。

    她拿了茶几上的鑰匙,披了件薄外套,想出去走走,透透氣。

    走出所住的大樓後,直接要彎向左側的一處公園逛逛,才轉過彎,忽然一道身影竄出,她連尖叫都來不及就被拉進一條巷子內,後背被人壓貼在磚牆上,她驚恐地睜大眼看清綁架她的人後,眼睛睜得更大!

    「你想做什麼?」沒想到竟會是他!

    楊載星只是幽深地望著她,一時也沒出聲。

    她更加不安,挪動著身子要掙脫他的鉗制。

    他一發現她的企圖,便貼她貼得更緊,兩道身軀就這麼緊靠在一塊,近到她能感覺到一股不尋常的熱氣由他身上散發出來。

    「我以為要等到下午或晚上才能見到你出現,想不到還真是幸運,不到幾個小時就又再度見到你了!」

    這傢伙跟蹤她,在昨晚離開Party之後,就跟著她來到她的住處附近,而且守到現在……他瘋了嗎?

    「你放開我,不然我要喊救命了!」

    他臉龐壓向她,她發覺他的臉異常的火紅。

    「你住的地方還挺幽靜的,天還沒全亮就有人在公園做運動……」他似乎完全不怕她會大聲喊叫。

    這傢伙全身好燙,她感受到他噴出的氣息也是熱度驚人。

    「你是不是生病了?」她心驚地問。

    他笑得苦澀,沒回答,只是臉龐不斷向她靠近,眼看唇就要貼向她的——

    「不要!」丁海欣惱怒地撇開臉,接著一股重量重重壓在她身上。

    轉回臉才發現他已經整個身體癱在她身上了,臉頰垂在她的頸窩。

    「你昏倒了嗎?」她大驚失色,不知該扶他還是放他倒下去。

    他沒吭聲,她更急了。

    「生病了還跑來做什麼,怎麼不去看醫生?」

    在他身體即將要滑到地上前,她無法再猶疑,伸出手抱住他,慢慢地滑坐到地上。

    「我送你去醫院。」她著急地說。

    「不……用。」

    他竟然拒絕?她有點生氣了。

    「那我通知顏麗來接你,她會很樂意照顧你的。」

    說完她推開他,轉身要走,但是手被他緊緊地拉住了。

    「你放手!」她氣憤地說。

    「她不是與我一道的,我與她是在宴會廳門前相遇,我跟她沒有關係……」他聲音微喘地解釋。

    丁海欣一窒,一股怨怒之氣瞬間爆發開來。「我管你們有沒有關係,這都跟我無關!」她忍不住吼出。

    他眼神更為幽黯,不知他哪來的力氣,竟一鼓作氣地站起來,拉著她的手往外跑,跑出巷子後她看見一輛沒熄火的車子停在路邊,他將她塞進后座里,自己也跟著坐進去,然後他將車門上了鎖。

    「你到底在幹什麼?」她氣急敗壞地看他一上車後,整個人癱靠著車椅,氣息紊亂,臉色更顯暗紅。

    「我說過你欠我一個解釋,在沒有說清楚前,你別想走!」他看起來非常不舒服,但態度還是很堅持。

    「我也說過我的律師會聯絡你!」她怒視他。

    「我要的不是律師,而是你該親口對我說明的事!」儘管全身發燒,他眼神還是炯然清晰的。

    丁海欣喉頭一哽。「孩子沒了。」她撇過頭去,不看他。

    「孩子沒了是什麼意思?你給我說清楚!」他激動地扼住她的手腕。

    「沒了就是沒了,沒了就是我拿掉了——」她感覺自己的手被用力地甩開了。

    「為什麼?」他的聲音變得極為森冷。

    她依舊不願意看他,瞬間將眼淚吞回肚子裡。「突然不想生了,所以就去拿掉了。」毫不在意地聳著肩。

    「你!」楊載星面目扭曲了起來,急喘幾聲後,不信地質問:「孩子都五個多月了,你怎可能拿掉?」

    「你不知道美國醫術發達嗎?五個多月拿孩子不是什麼大手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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