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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23:01:54 作者: 淺草茉莉
    「是的,我喪失聽覺了,現在的我什麼也聽不見。」他坦然承認。

    天啊,這消息來得措手不及,所有媒體簡直忘了該怎麼反應。

    「原來你聽不見聲音,但你居然還想欺騙大家,還想騙取選票!」一陣靜默後有人開始叫囂。

    「他沒有,他只是暫時失去聽力,醫生說過一陣子就會好了。」楊水墨含著淚為他發聲。

    「身為一個政治人物,如果聽不見了怎麼問政?他這是欺騙,是詐欺!」

    「不是的!」

    「什麼政治金童,又是離婚又是失聰的,為了當選不擇手段的欺騙群眾,明經生,你無恥!」開始有人謾罵了。

    「不——」

    接著有人衝上前揪起他的衣襟,似乎對他失望至極。「明經生,我看不起你,你這個聾子!」

    這句話深深打擊到楊水墨,她憤怒的推開那人,凝重的望著所有人,頃刻間,眾人安靜下來了。

    她幾度深呼吸後才找到聲音的說:「我們感到很抱歉,沒有在第一時間公開他的身體狀況,這點是我們無從辯解的錯,但你們若想利用他失去聽力這件事來攻擊他或謾罵他,我是絕對不會認同的,他的能力、他的操守,一直是眾人有目共睹的,儘管他現在暫時的喪失聽覺,但我相信他很快會恢復!」

    「萬一他若沒恢復的話怎麼辦?!」

    她沉下臉。「那他也絕對會在選前公布退選,不會做出欺騙選民的事!

    「政治是現實的,選民是無情的,如果退選了,他可能沒有機會再東山再起,這樣他甘心嗎?!」一個未來被看好的政治明星由天堂跌入地獄,他難以翻身了。

    楊水墨搖苦頭,目光如絲的凝望向明經生。

    「就算他不再是政壇上閃亮的明星,但我一樣會支持他,不管未來如何,他都是我心目中的英雄,唯一的英雄,我愛他,就算全世界都放棄他,我也不會放棄他,我會待在他身邊,天天說愛他,一直說到他聽得見為止,明經生,你聽見了嗎?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她神情動人的瞅著他,他是她的驕傲,一輩子的驕傲!

    在人群的中央,明經生直視苦心愛的女人,眸光閃著如星燦光,剎那間,似乎有一道光閃進他的心坎。一個對他不離不棄的女人正在為他獨自承受著壓力,他說過要保護她的,不讓她獨自背負的……

    「水墨——我也愛你!」他竟開口回應了。

    眾人一陣錯愕。他,聽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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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家大宅。

    「不是我,這件事不是我做的!」翰鈴一副陰風慘雨的模樣極力的否認。

    「只有你能夠隨意進出這個房子,如果不是你,誰又會知道經生回來過,還將他失去聽覺以及礁溪別墅的地址透露給媒體?」明勢祖怒火衝天的將人招來家裡質問。

    「沒錯,我是知道經生失去聽力這件事,但我絕對不會說出去的,我怎麼可能毀了他的政治前途。」

    「愛會摧毀自己,也會摧毀別人,不是你是誰?!」明勢祖沉聲問。

    「我想……應該是明家的政敵做的吧。」

    「政敵?」他抿起嘴,表情變得難看。

    「嗯……其實在這屋子裡有很多眼線,他們隨時都等著找出明家人的弱點來攻擊,這些眼線里也有屬於我的人……但我這麼做絕對不是要為其他政黨做事,我只是想多知道一些有關經生的事罷了。」翰鈴難堪的低下頭來。

    「原來你還搞監視這一套!」明勢祖不敢置信的看著她。

    「我不是監視,真的不是監視,我剛才說了,我只是關心……」她越說越小聲,到最後幾乎沒臉再說下去。

    「夠了,不用說這麼多,現在我只想知道這件事真的是政敵乾的,不是你安排的?!」他犀利的怒視她。

    得知兒子的婚姻是她破壞的,這已經夠讓他震驚了,但礙於對她父親的恩情,他不想責難,沒料到她竟然還可能做出毀了兒子前途的事情來,這就已經超過他能夠忍受的範圍了。

    她顫抖的哭泣著,「請你相信我。」

    明勢祖沉下臉來。「以你過去的所做所為,實在很難讓人相信,你走吧,去澳洲,我在澳洲有投資房地產,你到那裡定居,順便幫我管理事業。」他做出決定,她必須離開,才能阻止悲劇再發生。

    「要我走?!可是經生,你……」她竟然還不死心的看向沉默握著楊水墨的手的男人。他也這麼希望她消失嗎?

    「去澳洲吧,到那裡你可以重新生活。」明經生淡淡的表態。

    「你……」翰鈴臉色慘白,其實她早就知道答案了,卻還是不想也不願接受。「我真的一點都吸引不了你嗎?你對我沒有一點感覺嗎?」

    他將視線移向身旁的楊水墨,那眸中專一的愛戀是如此的清楚澄澈,一切早已不需再多言多語了。

    翰鈴見狀瑟縮了肩膀,似乎再也不能承受的閉上眼睛,無法再面對那雙永遠只為另一個女人綻放光彩的黑眸,忽然,緊握的雙拳被人溫暖的握住了,她一怔,以為是他,倏然欣喜的睜開眼,驀地,她失望的瞪著握住她手的人。

    「對不起,我不能將經生讓給你,因為我們是相愛的,少了誰彼此都不會快樂,而你也該為自己打算,找一個愛你的人,讓他用愛溫暖你冰冷的心。」楊水墨誠懇的說著。

    面對翰鈴,她不再有恨意,翰鈴只是一個可憐的女人,她很同情,但感情不能讓,她只希望翰鈴能早日明白這一點。

    再者,她相信告訴媒體經生失去聽力這件事的人不會是翰鈴,因為翰鈴絕不可能做出真正會傷害經生的事,況且這件事到最後也有了意外的發展,經生在震驚刺激中恢復了聽覺,一切竟因禍得福,冥冥中自有天意,她希望老天爺同樣也能給翰鈴另一條路,讓她找回失去的心。

    翰鈴恍神的看著她,眼淚撲簌簌地掉。「你不恨我嗎?」

    「曾經恨過你,不過現在不恨了。」

    「那是因為,繞了一圈,你才發現經生對你的愛有多深,這讓你恨不了我,轉而可憐我是嗎?」她神色悽慘的說。

    「翰鈴……」

    「你什麼都不用說了,我明了的。」她突然站了起來,神情淒幽的望著眾人。「好的,我會離開,永遠的離開!」

    說完,人便沖了出去。

    眾人一愕,不免擔憂她就這麼激動的離開恐怕會出事,明經生看了楊水墨一眼,兩人立即跟著追出去。

    追出門外,看見翰鈴丟下車子,踢掉高跟鞋,急奔在馬路上,她那不顧一切、悲憤失常的神情嚇得路人紛紛閃躲,也教身後追來的明經生與楊水墨擔心不已。

    「經生,你拉住她吧,這樣太危險了,一不小心會撞上車子的。」楊水墨驚險的見她癲狂的跑著,幾次路上的車子都差點撞上她,她嚇得臉色發白。

    「好。」他也看不下去了,衝上前鉗制住翰鈴的手腕,阻止她的瘋狂。

    「你放手!」翰鈴神情激憤的想扯開他的手。

    「你鎮定點。」他無奈的勸說。

    「你都要送我走了,我還鎮定做什麼?我想瘋,也許瘋了就什麼都不在乎,讓我瘋,讓我徹底成為瘋子!」

    「翰鈴!你——」她突然反身抱住他,讓他倏然住了口。

    「不,經生,不要讓我離開,我不想走!我愛你,我真的愛你,我發誓我一定比楊水墨還要愛你,求你看看我,給我一絲溫暖,給我一點愛吧!」她激動的大聲哀求哭泣。

    楊水墨同情的看著為愛強求的翰鈴,同為女人,她並不想為難她,但她卻自己苦苦的為難了自己。

    她的執著已到了今生無解的地步了嗎?

    這樣的悲劇到底該如何幫她化解呢?

    為她的偏執心疼,楊水墨默默的流下淚,而四周逐漸圍滿人cháo,明經生與另一個女人當街糾纏不休,這又是一則醜聞了。

    唉!

    明經生無奈的望向楊水墨,見她淚流滿面,嘆了一聲,低頭再看著緊抱著自己哭泣的女人,閉上了眼。「翰鈴,你做我的妹妹吧,我會像哥哥一樣疼你,你所要的溫暖,我都可以以哥哥的身分給你——」

    「我要的是愛情不是親情,我不要哥哥,我要情人,我要丈夫——不,我不會要你離開水墨的,我做小,我當你的情婦,我願意躲在地下,我願意——」

    「夠了,你還不明白嗎?我的愛只有那麼多,而且全給了水墨,不會再有多餘的了。」他打碎她最後的希望。

    她鬆開緊抱住他的手,心碎的搖著頭望著他,「你真的好狠心……」

    「翰鈴?!」

    「既然你永遠不可能看我一眼,那就別管我,讓我瘋,讓我一個人痛快的瘋個夠!」

    她轉身又開始失常的奔跑,明經生心驚的要再抓回她,但一部卡車正由巷子轉進馬路,才轉過車身,接著一陣驚心動魄的刺耳煞車聲傳來,他當場愀然變了色。

    而楊水墨則是在一雙眼驀然驚恐地睜大後,全身一軟的跌坐地上。

    翰鈴她——她整個身體正躺在卡車的輪胎下! 美國加州

    玻璃畫室里,陽光熠熠無阻的灑進,女人寧靜的坐在畫室的一角,手上捧著雜誌專注的閱讀,濃直及肩的長髮流泄在白皙的瓜子臉旁,另外有幾絲則輕灑在翻開的雜誌頁上,柔美的曲線散發著讓人不想移開目光的迷人光彩。

    男人拿著畫筆,滿臉笑意,快速的在白紙上揮動著,還不時起身為她倒水,在腳邊為她鋪蓋薄被,殷勤而體貼。

    「你今年在美國的畫展會讓我辦吧?」楊水墨還拿著雜誌,眉眼沒抬地用著清清如水的聲音問著。

    「嗯……呃,恐怕不行。」像想到了什麼,倪兆放下畫筆。

    她立即嘟高了粉唇。「為什麼不行?!」

    他莞爾的看向她略圓的臉龐,視線慢慢往下移,越過了她手中的「媽媽寶寶」雜誌,視線在她隆起的肚子上停住了。「到時候你恐怕快要生產了,可能不適合太勞累。」

    「畫展是八月,我九月才生,還有一個月的時間,不會有問題的。」她抗議。

    「這件事我做不了主。」他無奈的說。

    「你是畫展的主人,你做不了主誰做得了主?」

    「我是畫展的主人沒錯,但我卻不是你的主人,你另外有人管,所以我做不了主。」聽見了光潔的米黃色大理石地板上傳來的腳步聲,他向聲音的那頭挑眉望去。

    這小子也來得太早了吧,就不能把人借他久一點嗎?

    哼!

    楊水墨抿著嘴望向來人,就見明經生先與倪兆點頭打過招呼後,走向她,挑起她的秀顎,輕輕地吻上她的唇,這是他們夫妻每次見面的「基本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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